圍觀賽詩會的大梁人,紛紛喊出了辰都統的呼聲,一時此起彼伏,氣氛高漲,就如同一羣粉絲在追捧他們喜歡的明星,一些春閨婦人也加入其中,隊伍好大,四面八方都在呼喚。
賓客席中,一些名士也都爭相望來,表情各異,由於在場中,大多數都與辰凌見過面,因此目光環顧一下,就發現了他的坐席,甚至有人開場前就在注視他了。
這些賓客中,有好奇的,有仇恨的,有玩味的笑意,有敬重的神態,有嫉妒,有尷尬,有不甘他搶風頭,有不忿他具如此影響力,人心百態,展露無遺。
洛語嫣剛纔聽了白若溪的詩詞,心中略微有些壓抑,因此從詩詞中,她聽出了攜手泛舟、入樓同夢的涵義,一夜細絲風片裡,更有可能指**歡好,時間就是在昨秋。
“原來去年深秋,她就與辰凌有了夫妻之實了。”洛語嫣冰雪聰慧,才學冠世,又是敏感的女人,僅從對方一首暗含心聲的詩中,就已推出了大概內涵。
洛語嫣心中一嘆:“自己終究是落後了一步,白若溪敢於爲愛做出爭取,拋開禮俗,事後甘心默默站在他背後,不動聲色,不求名分,讓人敬佩。”
白若溪看出了洛語嫣的芳容落寞之意,心中略微有些內疚,是否自己太過了,以此打擊了才女的心思,但轉念一想,爲了自己守好如意夫君,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呼聲仍不止,洛語嫣回過神來,強露歡笑,眸光看着辰凌方向,說道:“辰統領,既然大家都希望你能作一首詩,就不要吝嗇了,讓我們聆聽你的詩作。”
辰凌在此刻也不好推脫,畢竟戰國人都好直爽,大衆之下,婆婆麻麻的,故作謙遜,反而惹人反感,他站起身軀,挺拔英偉,若不是一道疤痕橫在臉上,絕對是個英俊青年公子。
他一站起身來,上千道眼神就投向了他,不少外地人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這就是大魏英雄辰凌嗎?”
“也不過如此,刀疤男!”有人譏諷笑道。
“刀疤咋的了,那是擊敗虎狼秦軍的印證,他一人殺出絕地,這是勇敢的象徵!”有魏人立即反駁。
在一羣少女中,有兩位十**的風姿健美的女郎,正是少女兵團的領隊,龐瑩和西門紫,後者看着辰凌,小嘴嘟起,哼道:“瑩瑩姐,你說這辰凌會作詩嗎?”
“他會做個屁詩,整個一武夫,不要命的狠角色,劍術雖好,但是絕對不會詩文這等高雅的玩意兒。”龐瑩滿臉的不屑,甚至口出粗言,對辰凌成見極大。
西門紫嗤地一笑:“瑩瑩姐,我倒覺得他懂的東西不少,不如咱們再小賭一把,我賭他能奪賽詩會桂冠。”
“你對他這麼有信心?”龐瑩驚訝萬分。
“這幾次賭他做黑馬,每次都成功,呵呵,妹子可賺了不少,走,咱們去那邊找京城四少,聽說他們最討厭辰凌,咱們就跟他們去賭些金子。”西門紫笑嘻嘻地拉着龐瑩,帶着女侍衛,走向京城四少的一邊。
這時辰凌正拱手道:“既然鄉親父老擡愛,那辰凌也來作一首,以謝大家的關心;三尺青峰何須長,十萬軍前古戰場,殺敵卸甲方縱酒,春風俠骨死猶香……”
“好”
喝彩聲如潮如涌,雷動四方,聽得觀衆熱血沸騰,特別是大梁魏人,還沒有從戰爭的勝利中淡化出來,聽到他的征戰豪情,俠骨猶香的決心,都倍受鼓舞。
此刻秦國的賓客名士卻顯得不自然,表情尷尬,因爲秦國是戰敗國,他們的失敗,成爲魏國驕傲歡呼的踏腳石,陳軫、甘茂等人輕輕一嘆。
秦席中只有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人,露出了笑容,這人正是贏珂兒,女扮男裝,混在其中,聽到辰凌作詩,盈盈一笑,笑容中有喜悅,有辛酸,有無可奈何。
“辰大哥,你成了魏國的英雄,可是卻成爲秦國的死敵,我的王兄,因你而亡,舉國上下都在聲討你,我們…要在一起,真的太難了……”
直到辰凌坐下,掌聲仍沒有停歇,人羣歡呼着,其中當屬外圍靳若若、霍冬兒她們叫的厲害。
魯仲連與凌紫雪交換一個眼神,腹語傳音道:“他是一位六階武者,半步先天!”
凌紫雪微微點首,傳音道:“不錯,是個人傑,魏國將要有新將星崛起了。”
白若溪笑得眉彎成了小月亮,看到自己的男人出彩,打心底開心高興,武能安邦,文能賦詩經商,讓她已經大感滿足了,直到現在,她反而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後半生與他廝守在一起,此生足矣。
洛語嫣含笑道:“沒想到辰統領不但精通劍術與帶兵,連詩文也能擅長,如此接下來的賽詩會就更有趣了,羣體自由作詩到此結束,接下來,真的要考驗在場賓客文者臨場發揮的時候了,應景作詩。”
“應景作詩?”衆人一愣,頗爲好奇。
“接下來,語嫣說出一景一物,大家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出應景詩文,語詞與境界俱佳者,自然脫穎而出。”洛語嫣解釋道。
衆人恍然,這纔是真正考驗一個人詩才時候,臨場應景作詩,需要才思機敏,做出佳作可不容易,不像現在,大家都是提前醞釀好的,朗誦出來而已。
外圍觀衆鼓掌叫好,期待更精彩的詩文對決。
洛語嫣看了白若溪一眼,又看了看辰凌,百感交集,輕顏苦笑,開口道:“本次論詩會後,會把大家的詩文整理成冊,向列國各地發行,今日若有人能作詩折得冠首,語嫣還可親自陪他同船暢遊內湖,並滿足他一個請求。”
“哦?”在場男賓客們都是一驚,洛才女如此一說,卻是包涵無窮深意。
“難道才女要通過詩文來選如意郎君?”衆人都譁然了。
外圍許多士子聞言都瘋狂了,只不過他們在外圍,難以直接參與,極不平靜。
龐瑩和西門紫正好走到京城四少的一邊,西門紫朝着孔霜嫣然笑道:“孔公子,你們也來觀賞賽詩會了,有沒有興趣博個彩頭?”
孔霜看着她們一羣少女,往日沒少在一起廝混,很是熟悉,笑道:“是啊,過來湊湊熱鬧,紫妹說的詩什麼彩頭?”
“自然是小賭一把!”
“哦,賭什麼?如何賭注?”
西門紫笑道:“我們女子兵團賭辰凌能折詩冠,你們四大少敢不敢奉陪。”
“就憑辰凌他那個武夫?哼哼,你們也未免太擡舉他了。”
“這不用你們管,一句話,敢不敢賭?”
“賭就賭,我們四少在大梁城,還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何況是陪紫妹小玩一把,如果辰凌沒有折冠,孔某可不要黃金俗物,只要瑩瑩姐、紫妹能陪我喝一晚酒就可以了。”
龐瑩知道對方沒有好心思,冷哼道:“如果辰凌折冠,你輸了呢?”
“一萬兩黃金作賭注如何?”孔霜不以爲然道。
西門紫拍手叫道:“好,一言爲定!”
龐瑩有些不情願,但是被西門紫拉上戰車,好勝心上來,也不好拒絕,只是低聲問向西門紫:“小紫,你有把握辰凌那武夫會生出嗎?”
西門紫挺挺鼻子,搖頭失笑:“我哪知道,就是賭一把嘛,只不過這兩次賭他都會贏,真是我的搖錢樹。”
龐瑩臉色跨下來:這個臭丫頭,因爲一個毫不知底的人,就敢下賭注,小心輸了被灌醉,搭上清白身子!此時此刻,她唯有期盼那個討厭的辰凌能勝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