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陪了一陣子墨妃暄,兩*恩愛,共度安靜甜蜜的時光,直到用過了晚膳,囑咐讓王后早點休息,好好安胎之後,才離開乾寧宮,晚上在蘭歆雅的宮苑內留宿。
如今妃暄和師姐都已懷孕,蘭歆雅小腹平平,還沒有動靜,按照入宮的時間,也有兩年多了,所以,有些着急,從昨晚渴望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
只是讓贏珂兒佔了先機,率先提出侍奉入浴的請求,才夭折了她的邀請。
辰凌心中明白,蘭歆雅此時的心情,一定很渴望恩寵了,畢竟這個時候,王后和另一位王妃,都有了身孕,她可以多霸佔留宿的次數了,而且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要有皇室子嗣血脈。
果然,當辰凌出現在蘭歆雅的寢宮時,後者驚喜萬分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君上,你來了,嘻嘻……”蘭歆雅歡呼地奔上前,一頭撲入辰凌的懷抱。
由於蘭歆雅是草原女子,所以對中原禮俗和宮廷禮儀,只是學了大概,所以孤男寡女,沒有丫鬟在旁邊的時候,行爲有些大大咧咧,反而親近自然,毫不嬌作。
她的美與衆不同,或許是有匈奴的血液,除了天香國色外,隱隱帶着些草原奔放的野性,雙瞳波光粼粼,充滿水靈氣,她的膚色極其嬌嫩白,尤其是脣形極其憂美,皎白晶瑩她膚色,線條柔美的粉脣,把她五官綃顯的剛性稀釋夷盡。
“雅兒,想爲夫沒?”
“想,天天想,夜夜想,都快把雅兒的心想碎了。”蘭歆雅緊抱着他的熊腰,說着草原式的情話。
辰凌微微一笑,這草原女人還真是不矜持,這樣的話,像妃暄、師姐、洛才女、素兒她們絕對說不出口啊。
“今晚讓你想個夠!”辰凌湊在她的耳朵旁,吹氣戲弄着說。
蘭歆雅毫無羞澀之意,吃吃一笑,倒像是看着美食一般,眼眸閃光,盯着辰凌的身體,開心極了。
辰凌搖頭失笑,這小妖精,性情爽朗,熱情奔放,還真是討人着迷啊!
蘭歆雅飛快瞥了他一眼,迫不及待走到牀榻前,放下了秀牀左右鉤上的羅帳,整個人罩在裡邊,頓時如籠在一片緋紅的霧中。
一夜風花雪月,箇中情趣,自不用說了。
蘇秦要出使齊國的消息,很快在朝廷內傳開,不過衆臣都以爲是常規的出使,因此也沒有多在意。
辰凌與蘇秦心照不宣,在對方臨行前,沒有再緊密商議什麼,一切裝作很平常、淡然。
這一日,幾輛馬車從燕京城南大門駛出,在百名侍衛護行下,朝着東南齊國的方向轔轔遠去。
這就是蘇秦出使的車隊,沒有燕王的親自送行,甚至沒有百姓夾道歡送,顯得有些冷清。
不過,馬車的蘇秦,卻並不孤寂惆悵,而是心中裝滿了鬥志與感慨,他掀着車簾不斷往後方燕京城眺望,心中又幾分不捨,這次南下出使齊國,有可能就待在齊國長居了,不知要多久,要配合着燕國的長遠計劃。
此行的危險性,也非常高,畢竟一旦事情暴露,他有可能就身首異處了,不過,想到燕王對他的器重,還有那天君上的幾句承諾,蘇秦覺得很值得冒這次險,滅齊成功之日,他的功績將載入燕國史傳!
蘇秦出使齊國,離開了燕京城,暫時他在京的工作,由其弟蘇代頂替,確保與諸侯之間,外交工作不停斷。
辰凌對甄巖兒交待了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一定讓情報人員和密諜,保護好蘇秦在齊的安全,因爲在歷史上,蘇秦赴齊的任務,就是他人生最後的一次任務,客死他鄉,身首異處,下場慘烈。
辰凌既然預知了一段歷史趨勢和結果,就不能允許這樣的事再次發生蘇秦的身上,所以暗中防護措施,還是要做到細處,確保一旦燕國伐齊,使蘇秦身份暴露,齊國要置他死地時,能及時救出脫險。
因爲對付完齊國,仍有趙、楚、秦、魏、韓,到時候需要縱橫捭闔,逐步分化瓦解,外交非常重要,需要蘇秦施展才華和抱負的地方還有很多。
燕京皇宮,文淵閣。
辰凌邀請了範睢一起飲茶賞秋景,以聊家常的口吻,談論着戰國形勢。
馭人馭心,辰凌明白這個道理,以君王的姿態,高高在上,雖然能震懾住這些肱股大臣,但是無法讓他們真正敞開心扉,缺少認知感,拉近了距離,讓這些有才學、有傲氣的名士,真心臣服,纔是用人的上道。
彼此對飲茗茶,氣氛輕鬆下來,範睢感到受寵若驚,心中激動萬分,皇恩浩蕩,如沐浴春風一般,覺得自己備受重視,對燕王的追隨效力之心,難以釋懷,不禁感到自己遇到了明主啊!
“範卿,你對中原六國的狀況,怎麼看待?”辰凌泯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引入話題。
“君上試問強弱,還是問應對策略?”範睢細心問道。
辰凌眼光一閃,道:“皆有!”
範睢可是個智謀型的名士,他不同於樂毅有治國大才,不同蘇秦外交手腕,但是他工於心計,善於朝政的謀略,對人、對事看的極準,屬於幕後智囊型的那種人。
“回君上,論中原諸侯強弱,自然是秦、趙、楚、魏、齊、韓,目前燕國勵精圖治三年,國力提升,隱隱與韓不相上下,特別是擊敗東胡之後,風頭已經蓋過了韓國,成爲七雄第六位,甩脫了末位的頭銜,不過要吞六國任何一個,還都有些困難。”
辰凌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問道:“困難在何處?”
範睢押了口茶,恭敬回道:“軍力、人口、糧草、車道、儲備等等,五年之後,有稱霸的資格,但要大舉南下,對中原諸侯用兵,還嫌過早。”
“卿之擔心,正是寡人之憂困也!”
範睢進一步道:“君上,恕臣直言,統一大業,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功,除非五年內,國力能再翻兩倍,人口達三百萬以上,關內與關外官道通常,運糧方便,軍隊能達到六十萬,可以考慮先對齊用兵!”
辰凌並不透露自己的想法,而是儘可能從臣子身上聽取更多的建議和策略,這樣視野會更廣一些,淡淡道:“範卿也覺得應先對齊用兵?”
“不錯,趙齊兩國,與燕接壤,堵住南下的大門,燕國要有所作爲,陳兵南移,必然要掃除這兩國的障礙,但是趙國有趙雍這位英主在,國力強盛,民風彪悍,推行胡服騎射之後,又進行一些軍制改革,趙軍的戰鬥力,已經超過魏楚,與秦相當,如果燕國數年後率先與趙對敵,牽一髮而動全身,弄不好與趙陷入僵局,甚至有可能引發秦、魏、楚、齊聯合,北上抗燕,非常被動危險。”
範睢越說越有精神,侃侃而談道:“所以,要先撇開趙國,對齊動武,鞏固齊地之後,然後再掉過頭,南北夾攻,對趙下狠手!”
辰凌說道:“寡人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即使對齊用兵得手,燕國還得藉助其它幾國合兵,到時候肯定不是燕國獨自霸佔齊國,有趙、楚、魏也會佔便宜,那時候,如何挑起燕趙之爭,是個難題,要出師有名,還不能引發其它五國的反感;而且趙軍勇猛,硬碰硬對燕也不利?”
範睢嘴角掛出一絲笑容,客氣道:“微臣有一計,可削弱趙國元氣!”
“什麼計?”辰凌狐疑問道。
“禍亂趙政!最近趙雍溺愛他與吳娃所生的次子趙何,有廢立太子之心,趙國朝政因此還形成兩大黨派,相互傾軋,田不禮和李兌,各擁護太子趙章,和次子趙何,如果我燕國能援助趙何,暗助趙後吳娃一派,不但能和趙國王后派獲得交情,還能趁機弄亂趙國的朝政,一旦趙雍廢立之後,咱們再暗中挑起太子趙章權欲之心,重新奪太子之位,勢必引發宮變,只要趙王趙雍一死,趙國王室剩下孤兒寡母,這時候,再出兵,事半功倍!”範睢一點點道出,計策不可謂毒辣。
辰凌微微皺起眉頭,這與歷史還真有點巧合,趙武靈王的確因爲廢立太子之後,卻因兩派宮變,使得他自己被困圍在沙丘行宮內,活活餓死了。
“若五年後,趙雍一死,剩下年紀弱冠的趙何,那時趙國大權旁落,的確會元氣大減,到那時,燕國若進攻,勝算大了不少!”辰凌點頭贊同。
這時範睢又搖頭一笑道:“君上,即便如此,趙國文有藺相如、平原君趙勝等,武有馬服君、廉頗等,仍是塊難咬的骨頭,微臣還有一策,叫做‘驅狼逐虎’之計,等趙武靈王一死,燕國暫不出兵,而是暗中挑撥秦趙的關係,秦國要東進,趙與魏韓首當其衝,而且自魏國衰弱之後,秦國就一直把趙國視爲眼中釘,得知趙國王室衰落,秦國必然會大舉出兵,讓這兩大軍事強國對抗,讓秦趙拼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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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凌越聽越心驚,這範睢可不是一般的老謀深算啊,用計也太狠了吧,事事都在坑別人!
“倘若秦國大勝了呢?”辰凌不禁想到了趙惠文王時期的長平之戰,不就是趙何當趙王時期發生的嗎?白起對廉頗,提早要發生了嗎?趙國還會慘敗了?
“如果秦勝,魏、楚、韓定然驚恐,擔心秦壯大後,統一六國,那時候燕國可連橫,與四國盟軍合力擊秦,秦國經過與趙大戰,元氣大傷,必然經不住盟軍攻打,等秦退回函谷關,燕國立即對趙用兵,佔領趙境,同時做好與魏、楚、韓抗衡的準備,那時候,以黃河爲線,把黃河以北,太行山以東,都劃入大燕境內,真正的統一大戰,纔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