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抓住他的手使勁按向脖子,血流下來,越來越多。甚至聽到滴答滴答淌在地上的聲音。

他把手往回撒,我越用力他越使勁往後撒手,到底搶不過他,很快他就把匕首奪下扔到地上。

“上藥包紮,不然血止不住了。”恢復冷靜,眼睛並不看我。

“哈,哈哈!”我狂笑起來,“死了不更好嗎。”

坐在椅子上,止住笑,靜靜看着他。“你走吧。”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穿好,推門走了出去。

我獨自坐在這裡,輕敲着把手。

終於門又開了,他回來走到我身後。看了我半天,“譁”地撕下一件地上的衣服,幫我包好脖子。

“你真想死嗎?”

我不答。

他二個手指捏住我脖子,我閉眼,並不掙扎。

越來越用力,我可以聽見骨頭格格的聲音,眼前血紅,開始窒息,血液都衝到頭頂上。

他突然鬆開手,我深吸幾口氣,咳嗽起來。

“真這麼想死,死的滋味很好受嗎?”他冷冷地說。

我輕笑,他看着我有些迷惑。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不要恨我好不好。”

輕輕抱着他,他的身段一僵,很快就因爲我倒下而放鬆了。

在倒下之前,我知道他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衛紫英了。

再睜眼的時候,吉慶緊張地守着我,沙鋒冷着臉站在旁邊。

“少爺流了那麼多血,嚇死我了。”

我閉上眼,“都誰知道?”

“少爺不讓說,我都不知道。是沙鋒讓我進來,我纔看見少爺這個樣子。小的一直守在這兒。”

“好,你們都出去。”

“少爺,得找個大夫看看,流了這麼多血,出了什麼差子小的們可擔當不起啊!”

“閉嘴,都出去。”

吉慶知道我真生氣,轉身要走,“回來,”他立馬跑過來蹲下來。

“要是有一個字漏了,我扒了你的皮。”

“是,是。要是出事,決不是我說的。”一溜煙跑出去。

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還真是。

我又閉上眼,睜開,“你怎麼不走?”

沙鋒不說話,我知道他心裡很矛盾。

他生平隨着衛紫英經歷的都是刀口上舔血,大風大浪裡過來的。可是今天這件事一定是經所未經,聞所未聞,更不要說是臨到自己頭上了。

但是他回不去了。

從衛紫英把他送給我的那刻起。

“你也出去。”

他轉身走了。

晚些我找了一件高領的衣服穿上,推說傷風在自己房裡吃飯。

看着沙鋒拿藥來給我重新包紮,我笑着看他纏繃帶,“這種藥可真不錯,每次我受傷的時候衛紫英都幫我上這種藥。很快就止血了。”

他手一僵,當然明白我說的是哪兒受傷。

“我現在也幫你上藥,那裡受傷很不方便。”我拿起藥盒。

他立刻閃開,脖子都紅了,面上有些惱火。

我走過去,他往後退。

“二公子沒事,小人告退了。”

晚上站在窗前,看着牡丹。

有些事得儘快,不能再拖了。

衛紫英隔天來我家,給外公問了安進我房裡,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正躺着,頭向外。鈴兒抱着我的頭,吉慶端着水盆。

從牀上倒着看他揮手讓鈴兒退下,接着我頭下的枕頭就換成了他的大腿。

這樣舒服多了。他細心把頭髮浸溼,再把皁角抹在我頭皮上,輕輕按着,手指打着圈圈。

起了泡泡後讓吉慶把水盆再舉高些,託着我的頭,換了幾盆水,把我的頭沖洗乾淨。

末了拿過一條大手巾把頭包起來,我要起身,“等一會兒,彆着涼。”

他按住我,把頭髮擦乾,再扶我起身。

“脖子怎麼受的傷?”穿着高領衫子,本以爲他看不出來。

“沒什麼,同沙鋒學着練武,自己沒把住,失手紮了一下。”

“我看看。”

“只是小傷。”

他見我堅持,只好作罷。

沙鋒站在外面,他放下我走出去。沙鋒見他出來,連忙跪下。

“沒事,以後你小心照看就是。”他揮手。

沙鋒站起來隨他走出去。

但是我不害怕,拈起一個杏仁放到嘴裡。

我知道沙鋒再忠心,這件事就算爛在肚子裡面也不會告訴他。

但是以後一定得想個法子讓他永遠閉上嘴纔好。

很快兩人回來了。沙鋒看着他把我抱在懷裡,我垂着頭。

他貼着我的臉,“你總這麼着,叫我怎麼好好做事。”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就誤了你。”

“換藥了嗎?”

“嗯,沙鋒換的。”

他摸摸傷處,“我還是看看的才放心。”

“不用。”我拉着衣襟。沙鋒立刻退出去。

衛紫英解開我的扣子,打開繃帶,“既是沙鋒幫你包的傷口,我就放心了,看來傷是不輕,但沒碰到血脈,還算好。”幫我纏上。

我倒在他身上,“這麼關心我做什麼?”

他把我摟住,“我的命我當然要好好愛護。”

親親我的臉,“你不信嗎?”

“我當然信。除了你誰能這麼對我。”

伏在他懷裡,摸着他寬厚而堅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