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叉進我的手指緊緊交織,低聲道:“我也不許你跟別人,玉卿聽到了麼?”
烏黑的眼睛對着我,見我只是不語,輕聲道:“也罷,是我現下性急了。咱們……咱們來日方長,以後再說罷。”
話題一轉,笑道:“我叫人做了花雕鱸魚,你今晚嚐嚐。上次你說那個清油麪筋好,我也着人做了。你還想吃什麼?我現在叫人準備去。”
“不必總挑我喜歡的,你自己喜歡什麼就做什麼。”
“我最近只喜歡一道菜叫美人舌,可惜他們做不來。”
“美人舌?是鴨舌還是別的什麼?”
他一副正色,“非也。我喜歡的美人舌單材料先就非凡品,又要合了活色聲香這四字。獨有一家字號,任是尋遍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的。”
我大奇,“還有你找不到的?那必是個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倒要見見,也一飽口福。”
他大笑起來,笑了一半捧着我的臉,眼睛水波粼遴地看着我道:“傻孩子,我告訴你罷。”
見他不再笑,板起臉道:“這美人舌滋味堪比天下美味,自嘗過一回後我方知這個中妙處。當真是齒頰留香,沁甜入骨。還有一則,我愛這美人舌別無他由,皆只因這美人舌只有一人能應了這妙處製出來,所以珍奇無比。竟引得我日則忘食,夜則忘寢。”
“那人是什麼人?我怎麼從沒聽過呢?”
總覺得他笑得不對。
“我告訴你罷,你先親我一下。”
我親了他臉,他眼笑眉飛,使勁親了我一下道:“這人姓顏,名玉卿,字敏之。”
我才悟過來,捶他一下,“原來又拿我做弄取笑!”
他卻笑得更歡,抱着我不停顫動,滿室裡都是清笑聲。
我看他笑,推開他從他身上站起來,轉身往外走。他從後面拉住我,“玉卿,我說錯了什麼?”
被他拉轉身,我狠推他,“你現在就看着管我不許這個那個,我是男子漢爲什麼象婦人一樣由你管着!又拿我說笑取樂兒。當我什麼人呢?這和在酒席上跟樂戶娼門們調笑有什麼不同?”我哭起來,“我由你當私人麼?還是你仗着有權有勢別人都得聽你的?長這麼大誰曾管過我這些,就是衛大哥也從沒這麼跟我說過!你當我不是男兒身,就算把我當女人,你也不能這麼對我!”
我哭起來,用袖子擦了一把淚,一邊哭一邊往外走。
“玉卿,”他在後面喊,我不理他徑直往外走去,聽他倒地,轉回頭見他扶着牆起來。
恨他之極,扭頭繼續走。
“玉卿!”他喘氣,“你也聽我一句再走。”
見我出了門,“來人!”立刻僕人和佩着腰刀的衛兵們圍過來,遠處遊廊的衛兵們排着隊也向這裡跑來。我嚇了一跳,腿開始軟了。回頭看他扶門而立,眼看着我,一臉焦急。
“都給我滾回去!”
這些人又立刻退開站迴廊下。
“玉卿,你聽我說,你問問別人,我平日喜歡說笑麼?我見你高興,一時開個玩笑,何嘗拿你當什麼?你快回來,真讓我叫人把你帶到我面前?”
我停住腳步,他眼直看着我,僵了一會兒,我慢慢走回去。
走到門邊,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心裡你不明白?你真要叫我急了纔好?”不由分說把我拉進門去。
進了門我垂着頭,由他把着我的手進去,他看了我一看,嘆了口氣,“坐下!”
我乖乖坐了。他也坐下,拿起帕子,擦我的臉。
擦完道:“怎麼我素日這些手段遇到你就沒用?”
把着我的臉,眼裡鄭重,“我說笑是說笑,可說的可是真心話,你別曲解了我。沒想到你惱了,我喜歡你不是真的?我也不多說了,你憑心自已思量,慢慢兒你就知道我的心了。”
“那你又說只除了你不許跟別人,我喜歡誰你管着麼?將來更不得了了,我做什麼都得聽你的不成?”
看着我不說話,臉對着我看了又看,我心裡害怕,他終於道:“玉卿不想跟我在一起麼?”
我連忙搖頭,他又道:“還是你跟了我還想着別人?或是也要我這麼着?”
我低下頭,他擡起我的臉看着,“我知道你是天生多情,風流慣了的。你要是跟了我,不能總這麼頑下去。”
拉我到懷裡,摟着我貼上臉柔聲道,“也罷,我也不逼着問你。想你是不能馬上就改了的。等我以後慢慢扳了。好了,剛纔讓我摔了一跤,怎麼罰你才讓我快活呢?”
“你說怎麼樣,只別過分些。”
他笑道:“讓我嚐嚐美人舌,我解了饞,自然快活了。”
我臉一紅,他在耳邊低低問:“好罷?”
我閉上眼欲親他,“不成。”
“怎麼?”睜眼看他。
他親了我嘴一下,“我說要嘗美人舌,你不伸出舌頭,我怎麼嘗呢?”
我捶他一下,閉上眼把舌尖吐出來,立刻一條軟滑的舌頭纏上來包住,象靈動的小蛇鑽出洞來把我纏上去,吸進嘴裡。
被他裹在嘴裡吮了又吮,然後又吐出來,又吸了進去,。這樣親了一會兒,他又吸在嘴裡,捧着我的後腦和腰肢,丁香互吐,甜津暗哺。
直到聽得身邊有細微的聲響,側眼看到我認識的一個叫玉蟾的使女站在不遠,手託着彩漆托盤兒,壺在盤子上不停地顫動,發出聲響。
我連忙推齊鳳翔,他早鬆開我,手還摟在我身上,眼睛看向那個使女。
使女手中的托盤更顫了,最後上面的壺終於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