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的對話,祁五也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我看你們都是手癢了,想上陣殺敵,才用這些理由做藉口。那片羣島大的很,再多幾百萬人也綽綽有餘。”
頓了下,又說道:“不過,你們說的也沒錯,多佔些地盤,也算是有備無患。但羣島是我們的根基所在,等徹底穩定發展起來,再擴充地盤不遲,順便讓大家出去見一見血,鬆一鬆筋骨,免得都養廢了。”
三人都沒想到,這一時的興起之言,竟然會讓他們建成一個強大的海上帝國來,不斷擴張海域,殖民地無數,學漢字,說漢話,不但如此,他們還開拓了很多貿易航線,貿易極爲繁榮。
曹牧和方圓都摸着腦袋憨笑不已,但是想到以後還能上戰場殺敵,心中不由都雀躍不已。
曹牧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又道:“說起子孫後代,主公您還要加把勁趕緊把主母帶回來,要不然,咱們就是佔下再多的地盤,也無人繼承呀!”
“沒錯!”方圓亦是附和道,“咱們可不能白費力氣,我看您至少得生下十個八個孩子,地盤纔夠分呢!”
“滾犢子的!”祁五笑罵了他們兩句,說道:“還十個八個孩子,你當是老母豬下崽呢!”
他跟秦姝的年紀都不算小了,生子本就艱難,要真生十個八個,那不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再說,他也捨不得她生這麼多孩子,有一兩個足矣。
若是沒有孩子也無礙,反正他對子嗣並不看重。
方圓卻嘟囔着辯駁道:“我也沒說都讓主母一個人生呀!多找幾個人生,別說十個孩子了,就是二十個孩子也能生得下來。”
啪——
話未說完,方圓光可鑑人的光頭就被一個蒲扇一般大的巴掌光顧了,疼得方圓齜牙咧嘴的,怒視罪魁禍首道:“曹牧,你打我做什麼?”
“打你怎麼了?打得就是你這個口無遮攔的糊塗蟲!”曹牧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跟在主公身邊那麼多年,怎麼連主公心事都不懂呢?
除了那個人,主公何曾將別的女人看在眼裡過?更別說找別的女人生孩子了?若是能找,早就找了,何必非要等着那一個?
“我怎麼是糊塗蟲了?我哪裡說錯了?”方圓猶自不服地爭辯道。
“說你笨你還真笨!別的女哪配給主公生孩子!”曹牧知道他腦袋不會拐彎,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給他使眼色。
方圓也不是笨到家,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長長地“哦”了一聲,擡手就打了自己兩巴掌,說道:“沒錯沒錯,我真是糊塗了。這世上,除了主母,別的女人根本不配給主公生孩子。”
說完,他狗腿地向祁五躬身請罪道:“主公,屬下剛纔是在說渾話,主公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呀!也別告訴未來的主母,否則,屬下就真沒臉見主母了。”
祁五知道他一向有點渾,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語帶警告地說道:“這次就罷了,下次再聽你胡說八道,我非要將你扔到海里去喂鯊魚不可?早死早超生,免得因爲你幾句話,壞了我的終生大事。”
“屬下知錯了,再也不敢了。若是再有下次,不用主公動手,屬下主動跳海餵魚。”方圓連連點頭說道,用斬釘截鐵地語氣說道。
心裡卻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他知道主公這話可不是在開玩笑,心裡警醒着,以後見到未來主母一定要更加恭敬一些纔好。
主公都這麼大了,好不容易在婚事上有點曙光了,萬一因爲他這張破嘴,破壞了主公的婚姻大事,就算是主公不殺他,他也要愧疚地自殺了。
祁五訓了他之後,依舊看着海面想自己的心事,盤算着怎麼跟秦姝見面,怎麼帶她離開。
依照秦佑安對他的敵視和不滿,想要光明正大地帶走秦姝,怕是不太可能,所以,他得做一些準備,還不能壞了秦姝的名聲,免得以後秦姝想兒子了,不好回來探視。
所以,他得好好謀劃一下。
幾天後,一行人終於上岸了。
他們很快就聽到了皇上要在京城舉辦中秋節文會的消息,祁五心思一動,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一行人喬裝改扮一番,又想辦法弄到了身份戶籍和路引,匆匆趕往京城赴會。
皇家園林——濯清園內,秦姝正在一個水榭中,一邊聽宮女彈琴,一邊聽着下面的人給自己說一些鄉野間或者京城裡的趣事。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她算是慢慢遊覽完了園內的一些景緻,長久以來,略顯壓抑的心情也得到了釋放,清閒了一段時間之後,寂寞又襲上心頭,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畢竟,能說上話的程秋玉也不能時時陪伴自己,她還要去紅蓮軍營地。
路青苗見秦姝煩得慌,就自作主張讓人蒐集一些趣事來說給秦姝聽,就連一些東家常西家短的事情,秦姝有時候也會聽得津津有味。
“……陛下舉辦中秋文會,全國的才子們,都在往京城裡趕呢!現在京城裡據說已經來了不少人了,等一個多月後的中秋節,人肯定會更多。”路青苗說道。
秦姝含笑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佑安又抽什麼風,怎麼突然舉辦起文會來了?不是剛開科舉士嗎?國子監也辦起來了,這文會大多是以詩詞取勝,難道能寫好詩詞,就能做好官不成?”倒是沒有懷疑秦佑安此舉的目的。
“大概是陛下想要熱鬧熱鬧呢!”路青苗謹慎地說道。
秦姝但笑不語,又問道:“對了,宮裡沒出什麼事吧?貴妃身體還好嗎?”
路青苗沒說,反而是看向了大宮女丹琴,丹琴上前一步,恭謹地說道:“啓稟太后,宮裡沒有什麼大事,貴妃娘娘身體也很好,只是聽說宮裡又有嬪妃傳出喜訊了,只是月份尚淺,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倒是沒敢報到太后這裡來……”
“都是哪位宮妃傳出喜訊了?”秦姝問道。
丹琴說道:“一位是王選侍,一位是吳婕妤。都是陛下曾經在應天府時的老人。”
“哦?”秦姝蹙了蹙眉頭,想了想才舒展眉頭說道:“原來是她們。”
王選侍就是沈靜芳長嫂的妹妹,原本是進府替沈靜芳爭寵的,可惜後來被佑安懲罰了一頓,從那之後,就很老實了,就跟隱形人一般,後來只封了個八品的選侍,唯一比她位份低的,就是身爲“淑女”的周真兒了。
至於吳婕妤,秦姝也很有印象。實在是她的容貌長得太好了,只比她見過的那位何韻瑤稍遜一籌而已。就是現在,佑安後宮進了這麼多新人,她的容貌也能排在前三。
雖不怎麼聰明,但是並不驕縱,尚算老實。
當然,這也跟她不受寵有關。
想到王氏,秦姝就想到了沈靜芳還有徐家來。
對於徐家,秦佑安並未封賞爵位,只賞賜了一些良田。
畢竟,徐家除了一開始的投靠外,並沒有跟隨打天下,簡直毫無寸功,秦佑安不給他們爵位也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他也算得上是皇帝岳父,但佑安連沈靜芳都沒有追封爲後,何況是徐家?
因此,徐家在應天府的地位很是尷尬,整日裡都閉門不出。
沈靜芳那裡也沒出什麼幺蛾子,一直都在安安靜靜地禮佛唸經,好像真得認命了。
秦姝雖不在應天,但是,對於那邊的情況,還是十分了解的。
還有何家,在蜀王投降,大赦天下時,到底從牢裡給放出來了,只是三代內不得科舉,何家算是徹底廢了,以後都不能算是讀書人家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丹琴猶豫地說道。
“什麼事?”秦姝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丹琴說道:“太后出宮之後,武定伯太夫人溫氏入宮,求見貴妃,貴妃見她思女心切,便恩准她見了周淑女一面。”
秦姝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身,倒也沒怎麼在意,只問道:“周淑女沒再出什麼幺蛾子吧?”
周真兒已經徹底磨光了她跟佑安對她的情分,秦姝對她的死活也不在意,只要她不鬧事,也不缺她這口吃的,只是再想要什麼榮耀地位,是不可能了。
“周淑女倒是沒有再鬧出什麼事來,但是,她的兄長武定伯前天卻求見皇上一面,不知道說了什麼,被皇上打了三十大板,還被剝奪了鎮國將軍的銜,並罰俸半年。”丹琴說道。
秦姝聞言輕嗤一聲,說道:“看來周家還是沒死心。”當初在應天的時候就已經說清楚了。
他們饒過了周真兒那一次,秦家就再也不欠周家什麼,周家又以什麼身份去求佑安?
能留着周真兒沒有殺她,就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他們還想要求什麼?
只聽丹琴又道:“周淑女也被剝奪了‘淑女’封號,打入冷宮了。”
秦姝聽完了之後,就閉上了眼睛,打算睡一小會兒。
等看着她似乎是睡着了,丹琴才揮了揮手讓彈琴的宮女退下,自己則一旁守着,拿着團扇在一旁輕輕扇着,順便趕走小飛蟲和蚊子。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時間進入了八月處,天氣也涼了下來,秦佑安特意派人前來迎接皇太后回宮,因爲慈寧宮已經徹底佈置好,這一天,便是黃道吉日,適合出行,也適合搬家。
其實,在上個月,秦佑安就已經派人前來接過一次了,但秦姝還不想回宮,就又多住了一段時間。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回去了。
這一次出發的更早,走得也快,回到皇宮時,纔剛巳時末,還不到午時,秦佑安親自出宮迎接。
來的時候浩浩蕩蕩,排場宏大,回來的時候依舊如此。
蕭貴妃率領衆妃,亦在內廷宮門外迎接。
然後,一形容又浩浩蕩蕩地往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從此之後,秦姝就要在慈寧宮安家了。
慈寧宮的格局跟頤和宮是差不多的,只是更寬敞,更結實,更華美,每一處都是用了心的,不像頤和宮,只是表面光。
秦姝在正殿寶座上坐下,秦佑安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秦姝環視了一週,除了禁足的趙涵秋,和被關入冷宮的周真兒外,有名分的宮妃們可都在這裡了。
好在慈寧宮正殿極寬闊,一明兩暗是打通的了,再多幾十人也綽綽有餘。
秦姝見蕭如萱的肚子又大了不少,便笑着讓人給她賜坐。
說了一會兒話後,秦佑安見秦姝神色略顯疲倦,便讓人都退下了。
只是她們退下去的時候,秦姝看到有兩人走路十分地嫋娜多姿,看起來也挺好看,只是走得太慢,慢慢就落到了最後面,看起來跟旁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一出了正殿,就立即攙住宮女的手,輕盈而又緩慢地離開了。
秦佑安見秦姝看得出神,不由好奇問道:“母親,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秦姝這纔回過神來,對他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兩人走路跟別人不太一樣,看起來十分輕盈嫋娜。”
秦佑安立即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了,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也沒什麼,不過是她們纏了小腳罷了。”
“小腳?”秦姝面露驚訝之色,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裹小腳的女子。
這一世跟她前世不同,纏足並沒有流行起來,大焱朝前一百年都重武,直到後幾十年才重文抑武,纏足風才漸漸開始流傳,還有了一些纏足專用鞋,但遠遠沒有興盛起來。
秦姝在外這些年,就沒有見過纏足的女子,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見到了。
------題外話------
orz。卡文了。多更幾百字也是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