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敬茶之外,沈靜芳作爲一個兒媳婦,秦姝用飯時,她還要給她安箸、捧湯、佈菜。
秦姝坐着她站着,秦姝吃着她看着。
說實話,秦姝還真有點不習慣。
原本想免了她的規矩,佑安看出她的意圖,在她尚未開口時,便說這是新婚第一天,至少也要讓兒媳婦把規矩做全了,以後她若是心疼兒媳婦,再免了規矩不遲。
沈靜芳也是這個意思。若是秦姝不讓她伺候,她反倒會不安了。
秦姝也只能作罷。
沈靜芳還沒有用早飯。按照規矩,除非遇到什麼節日,一般不會一起用飯,兒媳基本都是伺候完婆婆之後,再回自己的院子裡單獨用飯。
因此,秦姝用完早膳之後,就打發他們夫妻倆離開了。
秦佑安也沒有什麼婚假,依舊去處理公務,沈靜芳則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來之後,沈靜芳也忍不住鬆了口氣,稍稍放下心來。
即便她早知道自己的婆婆不是刻薄之人,但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有些人對兒媳婦的態度,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她就曾經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
明明是個慈眉善目的婦人,人也寬厚善良,平時接人待物就沒有不好的,偏偏對兒媳婦極爲苛刻,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每天晨昏定省就不說了,天不亮就要過來請安,晚上還要給婆婆端洗腳水,伺候她休息後,纔會回去。
明明家中富裕,有丫鬟僕婦成羣,那婦人卻非要支使兒媳婦,讓兒媳婦親自伺候,沒有一刻得閒,據說那家的兒媳婦每天才睡兩、三個時辰。若是趕上病了,那就更了不得了,讓兒媳打白日裡侍疾,晚上還要在她房間裡打地鋪。
雖說,這的確是身爲兒媳應該做的。那婦人這麼做,也讓人無法指摘,但真正這樣做的還是少數。
其實在嫁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畢竟,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婆婆甚至明晃晃地對徐家表示了不滿,她這個兒媳婦,肯定也不得她喜歡。
如此一來,她心中豈會不擔憂?
“姑娘,您回來了。”見到沈靜芳回來,徐夫人給她安排的怕嬤嬤蘇氏,立即迎上前來問道。
沈靜芳點了點頭,說道:“不要喊我姑娘了,我既然已經成了秦家的媳婦,就不能將孃家的稱呼帶到這裡來。”
蘇嬤嬤打了下嘴說道:“夫人說的是,是老奴說錯話了。”
聽到她喊自己夫人,沈靜芳皺了下眉頭道:“也不要喊夫人,就喊少夫人吧!”
蘇嬤嬤楞了一下。元帥上面只有一個母親而已,他纔是秦家的家主和頂樑柱,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已不能算是“少爺”了,如今新婦進門,秦夫人也該晉升爲秦老夫人了。
但是,自家姑娘讓自己這麼喊,她也只能答應下來。
“少夫人今天拜見公婆可還順利?沒有爲難你吧?”蘇嬤嬤回過神來,試探着問道。
這也是徐夫人的擔憂,怕秦姝因爲徐家和黃家的事情,對沈靜芳心懷不滿,進而拿捏於她,怕沈靜芳吃虧,纔派了身邊的蘇嬤嬤過來,給沈靜芳當幫手。
也不是幫着沈靜芳對付秦姝,只是想讓自己的乾女兒少受點罪罷了。
沈靜芳見她如此問,心中不悅,面上淡淡地說道:“當然順利。母親最是寬厚善良了,又怎會做出爲難我的事情?”隨後,有用略微嚴厲的口氣說道:“蘇嬤嬤,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這樣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免得引起什麼誤會。”
對於徐夫人的一片愛女之心,沈靜芳當然感激,可是,這個蘇嬤嬤,真算不上什麼聰明人。
她並不打算重用,更不指望她幫自己,只要不多事牽連自己就成了。
蘇嬤嬤聞言,面上頗有些尷尬,除此之外,也對沈靜芳產生了一絲不滿。
果然是女生外嚮,這纔剛嫁過來,就開始向着夫家,敢給她甩臉子了,以前在徐家的時候,她哪次見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現在都敢對她這樣,以後豈不是連徐家都不放在眼裡了?
蘇嬤嬤的臉色,沈靜芳都看在眼裡,暗中搖了搖頭,越發下定決心不肯用她了。
可惜,她是義母指派給她的人,不能隨便處置。萬一她回去向義母哭訴一番,反倒影響了她們母女的感情。不過,將她慢慢調離自己身邊,還是可以的。
接着,沈靜芳便讓人擺飯。
偌大的院子裡,顯得有些冷清。
明明是新婚,丈夫卻不在身邊。
沈靜芳卻不顯得如何失落,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有大志向的人,自然不可能整天困在後宅,玩什麼兒女情長。再說,她也不是那種喜歡整日纏着男人的女人。
身爲秦元帥的妻子,她對他十分理解,替他打理好後院,孝順母親,讓他少了後顧之憂,纔是她爲
人妻子的本分。
很快,三天過去了,沈靜芳已經徹底適應了現在這個身份,而且,做的得心應手。
每日照顧夫君衣食起居,給婆婆晨昏定省,陪她聊天說話,甚至還親自下廚做了幾樣拿手小菜。經過這幾天,她差不多已經瞭解了婆婆的口味,果然對她做的菜讚不絕口。
她已經能夠察覺到,婆婆看她的眼神,已經柔和了不少。
這段時間,秦姝對沈靜芳的確改觀了不少。
至少,她的所作所爲,讓人絲毫挑不出錯來。
佑安被她照顧得十分妥帖,她對自己也恭敬有加,十分孝順。
對她做的事情,也從不插嘴,或者發表意見。若是秦姝有什麼疑問,她也會盡心盡力地解答。
讓她實在沒有辦法討厭她,也不由放下了心中的些許成見。
她跟佑安雖然算不上是蜜裡調油,至少也是夫唱婦隨,相敬如賓的,看起來就十分和諧。
佑安雖然嘴上不說,對這個妻子,也算是比較滿意。
回門這天,佑安還特意騰出一天時間,陪她回徐府探親。
蘄州。
元帥府書房內,祁五收到秦佑安成婚的消息時,脣邊不由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此時,大通和尚恰好也在場。
他摸了摸下巴,問道:“大師,秦元帥大婚,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他送點賀禮呢?”
大通和尚一愣,說道:“您現在送賀禮,豈不是太晚了?”
祁五嘆了口氣,有些可惜地說道:“早知道她這麼快就成親,我回來之前,怎麼也該將賀禮留下才對。”
大通和尚奇怪地道:“主公爲何執意要給秦元帥送賀禮呢?莫非主公跟秦元帥有什麼交情不成?”
侍立在一旁的曹牧早就憋不住了,只有他跟石方兩個人知道實情,還沒辦法跟別人說,簡直快憋死他們了,如今看到機會,便忍不住得意地賣弄道:“這個軍師就不知道了吧?事實上,秦元帥是主公的便宜兒子。你說他成親,主公該不該送賀禮?”
“什麼……咳咳——”即便是以大通和尚的定力,聽到這話也無法保持冷靜,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起來,得道高僧的形象瞬間便毀了個徹底。
曹牧見狀,還在一旁說風涼話道:“淡定啊,大師,看來您還是得再接再厲,繼續參禪修煉,至少這定力還差得遠呢!”
大通和尚沒去管曹牧不懷好意的嘲笑,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復了高僧形象,問祁五道:“主公,這位曹施主不是故意打誑語,調戲貧僧吧?”
這個刺激,真是太大了。
讓他先平靜平靜。
他真不願意相信,他千挑萬選出來的主公,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隨即,他突然一愣。因爲,他突然想到幾年前,在長平縣大牢裡,遇到的那位姓秦的女施主。
對於她的身份,他當然早已經知曉。
她不正是那位秦元帥的母親嗎?
莫非主公看上的就是她?
祁五也不急着解釋,老神在在地看着大通和尚變臉,見他臉上露出瞭然地表情,方道:“曹牧沒有騙你。”
可惜,他肯認那個便宜兒子,他卻未必肯認他當爹。
這對他來說,也是個難題。
不過,哪有爹孃還沒成親,兒子先成親的道理?
想到這裡,突然莫名地感到有點不爽。
“我看大師似乎想通了。不知大師到底想到了什麼?”
大通和尚宣了一聲佛號,手持念珠說道:“若是主公心儀之人乃是秦元帥之母,也就不足爲怪了。貧僧多年前,就跟她有過一面之緣,也曾得她出手相助,那位女施主的確是個妙人。”
“原來如此。”祁五含笑說道,卻沒細問當時的情況。
倒是曹牧,一臉好奇地看着大通和尚,期待着他多說點八卦給他聽。
可惜,大通和尚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如此一來,我更應該給他準備新婚賀禮了。雖然遲了幾天,想必他也不會在意的。”祁五平靜地說道。
然而,以曹牧對自家主公的瞭解,就知道,他給秦元帥送賀禮絕對沒安好心。
希望秦元帥別受到刺激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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