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鬍子回到忠義堂,看着擺了滿滿三桌子的出自毒郎中之手的藥品,心中萬分高興,畢竟這東西屬於山寨最奇缺的物資,有了這些藥品日後再有弟兄受傷那就好處理多了。
張鬍子期待着夜晚的到來,到時候還有整整兩百瓶這種特效金瘡藥會被手下的弟兄從毒郎中的住處帶回到這裡,算一算差不多有九百瓶了,連帶高戰平二龍山的人也能夠人手一瓶。
夜幕降臨,外出前往二龍山山路上修建工事的雷家老大帶着人返回了四道嶺,這一次回來雷老大直接興沖沖的走進了忠義堂要見張鬍子,口中連連說道:“大當家的,我今天又大發現,在這關東山里竟然有一大片油松樹林,這些樹木盛產大量的油脂,無論是冬天取暖還是製造導火索都是上好的原料。”
張鬍子聽雷家老大說完之後,雖然在心中不怎麼在意,不過也快步走了出來。此時雷老大手中正捏着一塊已經凝固了的油松樹的油脂,在鼻子上深深地聞着,口中不斷的讚歎着:“純度真高,味道很濃厚,稍微加點木頭就能點起熊熊大火。”
張鬍子聽着雷家老大的話,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這種東西如果這麼容易點燃,那麼是不是可以用它佈置一個火場,只要有人進去,外面的人火把一點,裡面的人全都得燒死,就算不被燒死也得被活活嗆死。
張鬍子連忙向雷家老大問道:“雷老大,你說的這東西在大冬天能不能着火?如果能着火需要什麼條件?”
雷家老大說道:“大當家的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啊,只要點着了,就算水都澆不滅。單純的油脂不算太容易點燃,但是稍微加上一些碎木頭爆花之類的,這東西碰見火星就能着,別管多大的風都吹不滅。”
張鬍子一聽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同時也感覺到沒有知識真的不行,自己算一算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關東山附近,這幾年更是用雙腳踩遍了關東山每一塊土地,眼前的這種東西不知道來來回回的見過多少次,在心裡就是僅僅知道這東西的氣味不好聞夏天夜晚的時候用來薰蚊子效果非常不錯,絲毫沒有向點火這方面想過。
現在經過雷家老大的提醒,張鬍子感覺到高興的同時還在心中盤算着關東山內還有多少好東西是自己經常見到但是從來沒有引起注意的東西,這些東西在不同的人手中就會發揮出不同的效果。現在山寨中有了雷家兄弟這樣的能工巧匠,如果把這些東西都全部利用起來的話,不知道會製造出多少出人意料的東西,到時候給小日本鬼子來上一下,保準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雷家老大還處於興奮之中,他心中非常明白這種油松樹留下來的油脂有多麼大的用處,再加上現在正是採集這種東西的最好時機,錯過現在這個季節等天氣轉暖之後這些油脂一旦變軟既不好收集也不好存放。
雷老大是一個工匠他所想的事情完完全全都是從工匠的角度出發的,到現在在他的心中他依然沒有認爲自己已經是土匪中的一員,僅僅只是覺得自己是一個把一身的手藝都用給了中國人的一個普通工匠。
雷家老大能這麼想,但是張鬍子不行,他帶領的人馬是靠打家劫舍過日子的土匪隊伍,而不是開山鋪路的施工隊,他必須要想盡辦法用武力爲後盾不斷地從那些地主漢奸以及日本鬼子身上給自己的弟兄找條生存下去的道路。
這些人當中無論是地主還是漢奸都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的財產讓給張鬍子,反而還會反抗,更不用說日本鬼子了。日本鬼子簡直就把土匪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連根拔起斬盡殺絕就能解恨。面對地主的陽奉陰違,面對漢奸的血腥報復,面對日本鬼子的殘暴鎮壓,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張鬍子用武力去解決。
所以他考慮的事情是如何讓自己的弟兄們能夠在這種殘酷的鬥爭中好好的活下去,至於雷家老大所說的那些都已經不歸他管,那些都是屬於後勤保障的問題,完全由老當益壯的劉益老爺子負責。這段時間以來劉益將山寨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劉益老爺子和張鬍子是祖孫的關係,跟張鬍子完完全全是一條心,張鬍子用不着有絲毫的擔心後勤會出現什麼問題。
現在既然已經有了這種遇見火星就能映紅半邊天的好東西,張鬍子當然需要找一個地形最適合放火的地方將那裡變成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同但是卻暗藏殺機的絕地。
張鬍子在腦子裡面思考着這樣的地形所需要的條件,首先必須是一個沒有明顯出路的山谷,人進去之後就出不來,這樣能夠保證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其次,這個山谷要深,能夠一次性進入幾百甚至上千人,這樣才能夠殺傷更多的敵人;第三,山谷最好是能夠有隱蔽的小路,敵人是不會自己鑽進陷阱的,這需要有人把敵人引誘進去,這些人當然不能是送死的隊伍,既然他們進去就得保證他們能出來。
送上所述的三點,偌大的關東山還真就找不出幾處來,不是地方太小,就是山谷之內的面積不夠大。選來選去,張鬍子突然想起來小時候他進關東山和小夥伴玩耍是的山谷,那裡叫葫蘆谷,山谷就像一個葫蘆一樣,入口狹小,但是裡面卻很寬闊,進去一千來人絕對不是問題,最難的地方就是這裡沒有一條隱蔽的小路,最裡面的地方完全是峭壁,就幾十仗高。張鬍子依稀還記得那時候他們管葫蘆谷出口的地方叫“小屁眼”,意思這個地方就屁大點的一個地,最多能讓三個小孩同時並排進入。
雖然葫蘆谷也不完全符合他腦子中的條件,但是現在四道嶺有了雷家兄弟的存在,他們一定會有辦法讓葫蘆谷不再是一個沒有出路的山谷、
想到這裡,張鬍子對雷家老大說道:“雷老大,你們能不能開闢出一條山路來,不要太寬,只要能供兩個人並行就可以。”
雷老大想了一會後對張鬍子問道:“大當家的是最近要需要嗎?”
張鬍子聽雷老大話語中的意思似乎是行,但是還不確定,於是說道:“是啊,這件事情越快越好。”
張鬍子剛剛說完,雷老大就低下頭長嘆一聲,然後說道:“大當家的,現在絕對不行,山路的質地應該是石頭居多,就現在的天氣情況,咱們腳下面的地至少凍了都有五尺深了,根本就挖不動,就算壯年後生一下午在土地上也最多能挖一米寬兩米長兩尺深的一個坑。”
張鬍子聽雷老大說完之後,也靜下心來仔細的思考着,這裡的冬天天寒地凍,而且現在又是剛剛過了春節沒一個月,腳下的地已經整整的凍了一個冬天,冰凍三尺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關東山土地被冷凍的程度。看來葫蘆谷的出口要重新再想別的辦法了。
想到這裡,張鬍子對雷家老大說道:“雷老大,你們弟兄明天找一個人跟我去一個地方,幫我參謀參謀該怎麼設計一下那裡的情況。”
張鬍子決定帶着雷家兄弟中的一個人親自前往葫蘆谷,到時候由雷家兄弟幫着想辦法,總比現在他在家裡閉門造車效果好的多。
張鬍子在這裡忙着佈置一個火場,在新人居住的房間內,諸葛半仙正和毒郎中以及霍剛三人聚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諸葛半仙和霍剛都聽說了今天張鬍子與毒郎中之間發生的事情,說實在話霍剛在心裡已經向張鬍子屈服了,但是他的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再怎麼說他霍剛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橫點,張鬍子竟然不親自來給他一個臺階下,這讓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也只好通過繼續和張鬍子作對來引起張鬍子對他的重視。
諸葛半仙之所以親自將霍剛以及毒郎中找來,那是因爲張鬍子已經向兩個人動手了,而且可以說以完勝結束。他有自知之明,明白張鬍子下一個對付的人肯定就是他,但是他和另外的兩個人不同,霍剛能打,那是有目共睹的,雖然那天打輸了,可是他依然是一個人放倒了四個四道嶺的人馬,即使是張鬍子也不能忽視了霍剛的戰鬥力;毒郎中醫術高明,就衝着那特效金瘡藥,不管毒郎中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要不把張鬍子頭上的天同個窟窿,張鬍子都會對他以禮相待。輪到他自己的時候就不行了,別人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諸葛半仙自己心裡非常明白,他出來行走江湖,憑藉的就是一雙眼一張嘴。用眼睛看,用心判斷,最後用嘴說出來,而且每一次都不敢實打實的把話說死,總是用模棱兩可的話講述,這樣對方有什麼反應他都會隨機應變。
諸葛半仙擔心一旦張鬍子向他動手,到時候他可不會像身邊這兩位一樣,一旦名聲在四道嶺混臭了,那他就成了喪家之犬,根本就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所以諸葛半仙這一次是先下手爲強,聯合霍剛與毒郎中,將新人團結在身邊來與張鬍子四道嶺的老弟兄進行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