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劉長在,身上每時每刻都佈滿了子彈的孔洞。密密麻麻像蜂窩一樣的彈孔,在快速的癒合之後,慢慢變得稀少起來,但小萌的左手旋轉機關槍很快又會掃射過來,重新讓稀疏的彈孔變得密集。
就這樣,劉長在的一個部位剛剛消失了一個彈孔,另一個部位就會馬上多出兩三個新的彈孔。深黑色的孔洞不斷在他的身上消失,出現,感覺好像有無數只拇指粗細的螞蟻在從他的身體中飛出飛入。
劉長在兩次企圖站起身來,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小萌的機關槍威力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二樓的地板也是由堅硬特殊的材料製成,早已被轟塌了。他被密集的子彈雨牢牢的釘死在地上,根本不給他站起來的間隙時間。他的身軀被擊打得高速顫動着,所以他的視野裡看什麼東西都是急速輕微的晃動着。
他不在試圖掙扎了,他是不死之軀,他相信世界上沒有人能解決掉自己。劉長在全身放鬆下來,任由子彈一遍又一遍的射入他的腦袋,胸膛與四肢中。子彈總有用盡的時候,到那時,就是他掌管全局的時候,現在,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由於高速的旋轉,小萌的左臂一直隱隱冒着紅光,並且有越來越盛的趨勢,當她走到被子彈射得稀巴爛的門口時,她的左臂已經如燒紅的烙鐵般赤紅。
關客此刻已經把武器全部搬了出來,他和李怡呆在小萌曾經呆過的地方,靜靜的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小萌來到關客兩人的附近,沒有側過頭向他們望去,她的兩隻藍色眼睛還是牢牢的盯着被打成篩子的劉長在,專心致志的一遍又一遍的掃射着他,但是她口中的言語卻是對兩人說的:“找一把鋒利的刀給我。”
關客現在對她的命令保持着絕對的服從,他立刻轉身四處尋找。黑暗之中看不清東西,他在亂撞了一通之後,終於記起機械庫中似乎還藏着一把長有將近兩米的***。他迅速進入武器庫中,尋着腦海中記憶的地方,找到了那把刀。
李怡看到關客拿着這把超長的***出來,嘆息着說道:“這是寶物呀,讓它沾了血,豈不是玷污了它。”
關客假裝沒聽見的直接跨出了房門,迅即把刀遞到小萌的右手中。
地上的劉長在雖然全身顫抖個不停,腦袋也有些迷糊,但還是注意到了小萌要刀的話。他雖然自稱刀槍不入,但那也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如果有人一刀讓他身手分離,他究竟還能不能活着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從未如此嘗試過,也不敢像這樣嘗試。
他知道了小萌的企圖後,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的神色,但又很快被他掩飾了下去。他不想讓這個女機器人,知道他的破綻所在,就只有保持鎮定從容的神色,用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態度嚇退對方。他知道這種機率很是渺茫,可是目前沒有別的方法啊,他無法在機關槍的掃射下站立起來,就是連移動一絲一毫也是困難萬分,即使再怎麼用力也是徒勞無功。
恐懼和企圖更激烈的掙扎,只會讓小萌更清楚的認識到他的弱點所在,所以劉長在選擇了嘲諷。他努力裂開嘴巴,斜向一邊牽扯了一下,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他用他的微笑清楚的告訴小萌:你的長刀是砍不死我的。
小萌左手機關槍旋轉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紅通通的左手臂也開始漸漸冷卻。
腳下劉長在嘲諷的微笑也越來越大了,他似乎覺得面前的所有人都是一個笑話。
小萌回過頭來望了關客一眼。
關客一看到她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重新從小萌的右手中拿到那把長長的***,自己的右手握着刀柄,一使勁便拔了出來。刀身上淒寒的亮光,從鞘中一出,便使得周圍的高溫似乎都降低了幾分。
隨着小萌左手機關槍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它的威力也變得越來越小,所以劉長在身上的孔洞也變得可以清清楚楚數出來。劉長在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立刻就要起身反抗。
小萌反手從關客的手中奪過刀柄,一個長刺上前,就把半站起身來的劉長在,再次釘到了地上。長長的彎刃穿透劉長在脖子的中央,直刺入堅硬的地面裡。
小萌一腳踩住劉長在的小腿,右手握着***,快速的向左邊劃拉一次,接着又向右劃拉一次,短暫的刀與堅硬地面的摩擦之聲,尖銳至極,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當尖銳的聲音消失後,劉長在的腦袋已經滴溜溜滾到了二樓的樓梯口,他的嘴角上仍然掛着一絲譏諷的微笑,目光還是如同正常人一般的望着小萌的方向。
無頭的軀體不斷抽搐着,但卻沒有流出血來。傷口處平滑圓潤,中間一根白色的骨頭露出,更顯得詭異可怖。
那顆腦袋滾到樓梯邊上,輕輕撞了一下,接着又滾了回去。腦袋上的笑容似乎比剛纔更擴大了一些,只是這平時覺得親和的笑容,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怖。
小萌面無表情的盯着越滾越近的微笑頭顱,毫不猶豫的拋出了手中的刀,接着空手又向後面遞了出去。
關客雙手捧起一把***就放在了小萌白白嫩嫩的小手上,然後迅速退回到了門的旁邊,以防一旦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能夠躲進去保得一條小命。
那顆腦袋滾呀滾,眼看就要滾到了它原來的地方,奈何這時候小萌側身飛起一腳,將軀體如同踢足球一般踢飛了出去。無頭的身軀在上方的空中不斷翻滾着,小萌則一手單提着***,瞄準着還在空中的無頭身軀,猛然扣動了扳機。噠噠噠,火焰從槍口中噴出,子彈全部擊打在無頭身軀上,直接把它掃射到了遠處大門的牆壁上。
劉長在的腦袋一見身軀離開了自己,發了一小會兒呆後,立刻就要滾着衝下去找它的身軀。
小萌當然不會給腦袋機會,她迅速轉過身來,衝着劉長在的那顆腦袋就開始噠噠噠的掃射起來,一梭子子彈掃盡,那顆腦袋已經佈滿孔洞的被逼迫在牆角里。它一見小萌停了下來,以爲有機可趁,就要滾動起來。
可是關客又及時的遞過一把槍來,小萌接過來對着那腦袋又是一通掃射。
空蕩蕩的酒店二樓,各式各樣的槍聲一直持續不斷。由於李怡的軍械庫裡,槍支彈藥收藏的還算齊備,所以小萌拿槍掃射起來幾乎沒有停過。
劉長在的那顆腦袋不斷凹凹凸凸,一雙正常的眼睛在不斷的轟擊之下,終於變得有些怪異起來,眼中漸漸開始泛出魚肚白,而瞳孔也不在那麼炯炯有神,而是漸漸失去了神采。
關客滿頭大汗的藏在小萌的身後,看着那個腦袋終於發生了變化,他不由輕輕鬆了一口氣。
小萌在打光了一把激光武器的能量後,卻並沒有停下來。她從地上撿起一把幫衆們身上的步槍,繼續對着那顆慘白的腦袋射擊。
劉長在的腦袋,在持續不斷的射擊之下,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他的嘴中喃喃說着什麼,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從對方恐懼的神色中,關客猜出那是對方真的在求饒了。
小萌不爲所動,每掃射完一把槍的子彈,就會立刻撿起地上的另一把槍,接着射擊。
劉長在腦袋上傷口的癒合蠕動速度越來越慢,等到小萌掃射完十幾把步槍的子彈後,一滴鮮血從劉長在蒼白的臉頰上出現,接着就是大片紫色的血液飛濺到空中,而劉長在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被轟擊的支離破碎。一瞬間白的混合着紅的液體,塗滿了角落裡的牆壁。
就算你再怎麼能夠癒合傷口,在持續不斷的子彈射擊之下,也會被打的死的不能再死的。
槍聲終於停止了下來,酒店又恢復了午夜時分的寧靜,只有火焰灼燒木頭的噼啪聲在樓下不時響起。
酒店裡的戰鬥終結之後,李怡才慢悠悠的從房間裡踏了出來。他看着小萌沒有染上一絲血跡的柔和側臉,說道:“三億果然花得很值。”此刻的他臉色已不再是如開會時那般老態龍鍾,而仍是臉頰中透着紅潤,哪裡有半絲病倒的模樣?
李怡盯着血糊糊的牆角,說道:“他也算是衷心爲主了,我走之後,就把他體體面面的葬了吧。”
關客誠惶誠恐得站在老人的身後,哪裡敢說半個不字?以前或許敢於稍稍拒絕一下,但在見識了李老爺子出神入化的演技之後,就更不敢有一絲的違抗了:“您放心,我一定集齊他的所有肢體,買一個上好的棺木,把他妥善葬在一個安靜的地方的。”
“那就好。這裡的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我們就去外面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