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西方記者正驚奇連連地望着緩緩升起的小型飛行物,就聽見倒車的滋啦一聲響起,那羣自稱來自落博爾特的車輛就極其有序而快速的倒車而出,一個漂亮的甩尾漂移之後,那個帶頭的黑色轎車“咧嘴一笑”,馬達聲極劇響了兩響,就速度極快的衝向了這名西方記者。
西方記者只來的及把嘴巴張得大大的,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黑色轎車當胸撞了過去,鮮血淋漓之中,一個戴着領帶的人形物旋轉着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大路面上。西方記者的兩隻眼睛突出睜大,嘴裡面斷斷續續的流出鮮血泡沫,過了一會兒後連抽搐也不在抽搐了。
黑色轎車在撞死了一名記者之後,沒有停下來,反而加速衝入記者人羣中,逢人就撞。記者人羣騷動起來,開始驚慌的四散而逃。但人的速度怎麼能趕得上這羣汽車的速度呢?這些自動駕駛的車輛,胡亂的瘋狂的扭動着車身,撞死了一個又一個的攝影和記者人員。
當十幾輛車匯合聚攏到一塊兒的時候,小怡別院的外圍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到處是帶着眼睛躺倒在大街上的屍體。在往遠處,原本那些好奇的人們也已躺倒在了地面上,身上明顯着有着槍傷。
一行帶着斜邊軍帽的士兵,緩緩從附近的高樓中出現,每一個人草綠色的軍服上面,似乎都沾染着鮮血。
不到一個小時之前,這裡還是平樂市最熱鬧的所在,而在一個小時之後,這裡就已經變成了最寂靜的所在。
士兵們紛紛向着小怡別院裡靠攏,而那個帶頭的黑色轎車,再次“咧嘴一笑”之後,便也倒轉車身回到了院子裡。
新郎新娘二人站在紅毯的盡頭,還是一言不發。新郎的寬檐帽子下,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正在冷峻的看着那些冰冷的殺人機器。新娘漠然的目光,穿過薄薄的白色面紗,視線也同樣望着遠方的天空。
帶頭的黑色轎車緩緩開到新郎新娘的身旁,用略有些調皮的電子音說道:“雖然有那麼一些時間你脫離了控制,但最終你還是回到了我們的懷抱中。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會在想着去反抗了吧。”
站在紅毯上的兩人還是一言不發。
“不說話可以是兩種意思,一種是默認,一種則是沉默的反抗。我看不出你的心理活動,就只當你是默認了。”說罷,黑色轎車的右後視鏡,再次化爲長長的機械手臂。五根鳥爪一樣的鋼手,緩緩去撩開新娘的面紗。
隨着機械手臂向上撩起的動作,一張平凡蒼白的臉暴露在衆人面前。那正在準備咧嘴微笑的黑色轎車,黑色的弧線笑容一下子僵硬住了。這張臉不是它所想要的。發覺了這一點之後,黑色轎車的五根鋼手,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你是誰?”金屬般冰冷的聲音向她質問道。
新娘冷笑一聲,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激光武器,擡手就要射擊。
黑色轎車哪裡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五隻鋼手緊了一緊,骨頭輕微的碎裂聲響起,新娘便滑倒在了地上。
那名新郎把頭上的帽子一掀,露出板寸的短髮。他不顧死去的同伴,手中同樣拿着武器,就欲開槍掃射。可是他的手腕還沒有擡得起來,同樣被一隻鋼手,捏碎了脖子。
黑色轎車的嘴巴不再翹起,而是扁平成一條直線。它面無表情的盯着兩具屍體,半晌才通過電流發出嗡嗡的聲音:“目標並不在婚禮現場,新郎新娘是兩個受過訓練的敢死特工。”
……
換了七八輛出租車後,關客和雪兒兩個人在保鏢的護送下,從修養的隱蔽別墅中出發,來到了北海灣國際機場。就在不久之前,這裡還到處都是黑色的小鳥,給機場整個兒籠上了一層陰鬱的氣氛。人們不明白鳥羣爲何發生暴動,專家學者解釋了半天,卻都只是猜測,並不能稱得上合理的解釋。爲了防止事件的再次發生,北海灣國際機場的玻璃均採用世界上最堅硬的材料混合而成。機場等候廳的最高建築的頂端,還放有無時無刻不發出超聲波的電杆。
這樣一來,飛機場裡的小鳥根本就見不着幾個。明晃晃的陽光直刺下來,前些天的陰鬱寒冷氛圍被一掃而空。
關客壓低了一下帽子,和雪兒手腕着手的進入了大廳裡。
剛進入大廳裡,他就能感覺到好幾股視線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轉向了別的方向。常久的精神力的訓練,使得關客的感知範圍能夠達到二十多米的程度。他能夠知道附近的每個人的想法,即使這些想法稍縱即逝,混輪駁雜,他也能從中提煉出對他有用的信息。
就在他周邊的二十幾米之內,關客就知道有兩個外國的彪形大漢在監視着他。關客右手牽着雪兒的手,左手握緊兜裡的手槍,儘量向着人羣密集的地方過去,並且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動。
那兩個大漢見目標遠去,立刻加快腳步跟了上來。
一個滿身肌肉的黑皮膚年輕人,穿着黑色的皮夾克,和藍色的牛仔褲,正在從二樓的欄杆處往下望。當發現了關客的身影之後,黑人立刻也跟着關客移動的方向移動起來。
摩肩擦踵中,關客時刻警惕着周圍的環境。他已察覺到上面的二樓也有人在監視着他。
看來那一場虛假的婚禮,也只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世界上老奸巨猾的人並不少,想要瞞過這些人的眼睛確實有些困難。
一個平頭的中年人迎面而來,兩隻眼睛像老鼠一樣精光四射。他朝關客二人走來,雖然目光並沒有向兩人注視,但是關客就是知道對方注意的正是他們。關客拉了拉雪兒的手,向旁邊的人羣裡面鑽去,爭取離那個中年人遠一些。
中年人稍稍偏了個角度,仍然朝着關客二人擠了過去。這是附近的三五個年輕人不知什麼原因而發生了口角,拳腳相交之下,一不小心砸到了中年人的臉上,一隻腳“一不小心”踹到了中年人的肚子下。
中年人哪裡會知道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猝不及防之下中招,整個身體彎成一個蝦一樣的蹲了下來。一個鬧事的年輕人氣哼哼的走過,“一不小心”就把中年人絆倒在了地上。
關客望了那些年輕人一眼,便知他們是劉子君派人來保護他們的,不覺心中稍鬆了一口氣。
賣飛機票的地方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廳室,由於周圍都是用幕布遮擋着的,所以裡面顯得很陰暗。
關客並沒有去窗口中取票,他直接在旁邊的自動販賣機中,買了兩張還有半個小時就起飛的飛機票。
購買完之後,他就帶着雪兒向着登機的地方小跑着過去。中途有好幾夥人企圖下黑手,都被另一羣人阻擋住了。
整個大廳中都回蕩着提示旅客及時登機的信息:“前往西海岸的飛機即將在五分鐘後起飛,請還沒有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這條信息反覆播放了五次,然後就不在播放了,接下來的是另一條催促登機的語音信息。
關客右手拿着兩張飛機票,生怕別人不知道的似的一邊小跑一邊甩動。二人很快來到四三二候機室,對應的進入飛機的門口上方,已經開始有紅色字幕滾動,提醒着人們,及時的做好登機的準備。
旁邊,隔着三個出口的四一九,正有旅客陸續的進入。而關客已經察覺到周圍至少有三波人正在注意着自己。這三波人可能都已知道了對方的存在,所以也未有輕舉妄動。
“前往西海岸的旅客,請儘快登記。”那邊不遠處的登機入口處,工作人員開始切換着不同的語言,催促着旅客趕快登機。
關客若無其事的朝着那邊瞄了一眼,見還有最後兩三個人,正搖搖晃晃的過着檢票口,便不在理會,繼續回頭注視着正前方的登機口,看它到底什麼時候開門。
這一邊的候客區內,人員出奇的多,不僅所有的座位都已坐滿,而且幾乎站着的地方都快要沒了。有很多黑色人種看似悠閒的站在拐角處,一雙眼睛卻在不斷的亂瞟着。
那邊去西海岸的檢票口處已經沒有了人,然而喇叭裡面還是不斷的提醒着,“請前往西海岸的旅客抓緊時間登機”這條語音信息不斷的重複着。
而檢票口的人員,也在用不同的語言,用擴音器說着同一條消息。反覆播放了五遍之後,就見關客一拉雪兒的小手,迅速的跑着衝了過來。在跑的過程中,竟然把手裡的兩張飛機票當成廢紙一樣的扔了。
檢票口的工作人員詫異的看着關客的舉動,心想你要登機,卻爲什麼要把飛機票扔了?難道這個人的腦袋出了問題?不光是他們這麼想,那些注意關客二人一舉一動的人,也有些目瞪口呆。當他們反應過來,想去追趕關客二人的時候,就見關客從襯衫的內口袋裡面,又掏出了兩張飛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