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身子想要站起來:“呂先生,我一直以爲你想和老頭賭呢。”
呂先生將我死死地摁在地上,笑眯眯的說道:“我不敢賭,這老頭賭命,我怕死。”
我叫道:“你怕死?我更怕死。咱們別賭了,回家吧。”
我們兩個人拉拉扯扯,衆賭徒無人不罵,紛紛說交了門票錢進來的,怎麼又不賭了?個別的甚至要找瘦老七退錢。
呂先生忽然像是生氣了,衝我說道:“你不賭也得賭,快點,在地上寫一個火字。”
我無奈的說道:“呂先生,你開什麼玩笑?你現在已經告訴了老頭,咱們要寫一個“火”字。人家肯定要寫“水”剋制咱們啊,你這不是賭博,你這是要害我啊。”
呂先生笑道:“我這是故佈疑陣,你猜老頭相不相信你要寫“火”字?”
老頭面帶微笑,一臉淡然的看着我們。像是看兩隻猴子在耍寶。
呂先生把嘴巴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道:“你咬破中指。”
我奇怪的看着他,正要問爲什麼要咬破中指。而呂先生又在我耳邊說道:“你用血,在地上寫“火”字,我會幫你在這其中加上道術,給這老頭一個措手不及。”
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呂先生就抓起我的手,塞進了我的嘴裡面。我只得依言咬破。隨後,我感覺手肘一麻,緊接着,一股灼熱的力道傳到了我身上。
呂先生控制着我的胳膊,在地上慢慢的寫成了一個彎彎曲曲的“火”字。
這個字寫成的那一瞬間,我心臟傳來一陣劇痛,隨即,我的眼前一陣模糊,我看到了幻覺,我的血液變成了一條火龍,咆哮着向老頭衝過去了。
我感覺身子像是被這條火龍抽空了一樣,搖搖欲墜,想要倒下來。
呂先生在我耳邊囑咐道:“你好好坐在這裡,堅持住了,咱們就要賭贏了。”
我心想:“這樣就能賭贏嗎?”
火龍已經將老頭的身子裹住了。似乎要將他吞下去一樣。
我看到這裡,心中一驚。我向呂先生打了個手勢,呂先生笑眯眯的彎下腰來,問道:“怎麼了?”
我有些虛弱的說道:“我用道術在地上寫了一個火字。老頭是不是能感覺到?你說過,他也是道門中人。”
呂先生笑道:“他當然能感覺到了。”
我急道:“那我們不是輸定了嗎?你這麼幹完全露了底了。他不寫“水”字纔怪。”
呂先生笑了笑:“趙莽,你以爲不這麼幹,老頭就猜不到我們寫了什麼嗎?”
我嘆了口氣,慢慢的扭過頭來。
老頭在火龍的包圍中怒道:“鐮刀老弟,你比的這是賭術還是道術?”
呂先生嘿嘿的笑了一聲:“老兄,我徒弟已經寫好了字。現在該你了。如果你不想賭了,可以棄權認輸。”
老頭有些惱怒,又有些狼狽。他依樣畫葫蘆,咬破了中指,在地上畫了些什麼。
我看見一條水龍拔地而起,和我的火龍撞在一塊。很快,火勢就被壓制住了。
我感覺火龍與我息息相關,它被壓制住的時候,我身上像是有千斤重擔一樣。我現在連擡起頭來,都困難的很。
老頭看着我,得意的說道:“你輸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是啊,我輸了。”
呂先生向老頭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另外選一個人,和你接着賭怎麼樣?既然是五行,那當然要賭五次了。”
老頭眼前一亮,說道:“這個辦法好。這次找誰?”
呂先生一把揪住旁邊的薛倩。向西邊走了幾大步,然後將他摁在地上了。
薛倩驚慌失措的叫道:“呂老道,我只是來看熱鬧的。”
呂先生安慰道:“幫個小忙而已,有什麼要緊?”
薛倩有些不安的看着老頭:“如果贏了怎麼樣?”
老頭說道:“如果贏了,你的朋友平安無事,我這條命,也是你們的了。”
薛倩又問道:“如果輸了呢?”
老頭笑了笑:“你的命也是我的了。”
薛倩哭喪着臉說道:“我不想賭了,我想回家。”
呂先生在哄怕打針的小孩一樣:“回什麼家?咱們馬上就贏了。”
隨後,他在薛倩身後做了些什麼手腳。控制着薛倩在地上寫了一個字。
這時候,我和薛倩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他寫了些什麼。但是我看見有一條白龍拔地而起,向老頭衝過去了。
我看的嘆息不已:“呂先生簡直是在開玩笑。連我這種道術低微的都能看出來,薛倩寫的是一個金字。老頭還能輸的了嗎?”
金在西方,色尚白。薛倩也確實坐在老頭的西面。光這個方位,就已經暴漏無疑了。
白龍向老頭衝過去之後,老頭馬上在地上畫了些什麼,我看見一條火龍從他身前冒出來,將白龍抵住了。
呂先生馬不停蹄,又走到剪刀身前,說道:“老弟,幫我個忙行不行?你和老頭賭一把。”
剪刀自然沒有異議,跟着呂先生走到了老頭的北面。這下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打算寫一個水字了。
我現在有點懷疑了:“呂先生是不是根本不會賭博?但凡賭博,哪有事先告訴人家,我要寫什麼的?”
我看呂先生的模樣,更像是在佈陣。我忽然心中一凜:“是啊,呂先生似乎確實是在佈陣。他要用五行困住老頭嗎?”
我心底裡面泛起笑容來:“我還真是低看呂先生了。他知道,論賭術我們根本贏不了老頭。乾脆,悄悄地將他捉住。成王敗寇,等過一會你做了我們的階下囚,再說我們不守規矩,又有誰肯聽你的?”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時候,我聽見老頭叫道:“老弟,我們賭博就賭博,你總攙和上道術做什麼?”
呂先生笑道:“我們是道門中人,賭博的時候當然要加上道術了。你如果不想和我賭,可以認輸。”
老頭沉默了。
呂先生讓剪刀寫了一個水字。隨即,老頭寫了一個土字,將剪刀擋住了。
我的道術不怎麼樣,薛倩和剪刀更是不會道術。但是我們畢竟是三人合力,很快就佔了上風。
老頭的精力分成了三份,勉強將我們擋住。雖然名義上,他是賭贏了,但是稍有不慎,他就會被打成重傷。
呂先生慢慢的走到瘦老七面前,說道:“這賭局是你開的?”
瘦老七點了點頭,問道:“是我,怎麼了?”
呂先生似乎很爲難的嘆了口氣:“我們現在需要五個人,差了一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瘦老七疑惑的看着他:“你該不會讓我幫你賭博吧?”
呂先生嘿嘿笑了一聲:“正是如此。”隨後,他抓住了瘦老七的肩膀,連拖帶拽,將他帶到了老頭東面。
瘦老七不住的咒罵,可是呂先生的力氣很大,逼着瘦老七在地上寫字。
這時候,老頭的東西南北四面,已經坐好了四個人。將他困在當中。
老頭有些着急的說道:“老弟,咱們在這裡是賭博,可不是比道術。你如果想用這幾個人耗死我,那我可不服。”
呂先生笑道:“老兄,你五局之中已經贏了四局,佔盡了上風,急什麼?現在只需要贏了我,就可以將我們都殺了。”
呂先生嘿嘿的笑道:“我要寫一個土字。你只要寫木字就可以了。木克土嘛。”
老頭忽然臉色大變,叫道:“我不比了。”
呂先生面色一沉:“老兄,你果然能預知未來,只不過,預知的有點晚了。你現在騎虎難下,不比也得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