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兒恭敬的轉身。
“記得拿本王妃的牌子,就說刻不容緩。”南書兒又道。
柳兒大步離開的身子頓住,回頭道:“王妃放心,奴婢親自進宮把他拉出來,一起回來。”
南書兒沒有再說話,柳兒快步離開。
衆人又是一片靜默。
顧雲裳伏在地上已經被人扶了起來,孱弱的坐在南書兒對面,柔弱無害又害怕的瑟瑟發抖,每次看南書兒一眼,都像受了什麼刺激。
南書兒倒是大大方方的瞥向她,目光深深,脣角帶笑。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兩個女人的較量。
慕容辰依舊坐在首位上,冰冷的臉,駭人至極。
姜太醫被柳兒拖着進來時,一臉生無可戀,卻又急喘吁吁,一把老骨頭像要散出來一般。
拖人的柳兒面不改色,伸手取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太醫,你先喝茶,喘一口氣。”
姜太醫臉都綠了,像鴨子一樣被拖過來,他是沒脾氣了:“姑娘,你剛剛要是走慢點,老夫還是跟得上。”
非得用拖。
“奴婢知錯,只是奴婢顧主心切,怕着晚了一步,王爺這一劍再削下來,我們王妃怕是真的要應了那句紅顏薄命。”柳兒一板一眼的神情。
衆人:“……”如此猖狂的丫鬟,當然是他們王妃的人。
諸葛瑾更是抹了一把汗,心卻是鬆了鬆,看來王妃還是王妃,自然是有應對的法子。
姜太醫知道高門候府,貴裔王府,多的旁人不得知的辛事。
可這辰王爺當真敢一劍劈了王妃?
可是那個王妃啊?
姜太醫顫顫巍巍的端着茶杯,眼角卻是看到對面臉色蒼白,哀怨可憐的婦人,神情一瞬僵硬,藉着茶蓋,將神情收斂。
姜太醫出入門庭幾十年,怎麼會不明白眼前的陣仗,就是心裡明白,才突然頓住嘴,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待姜太醫穩了心跳,柳兒才讓他看向地上的人:“太醫你看看這二人中的是何毒?”
衆人這才明白了王妃的做法,只是有一些好奇,她要怎麼找出破解之法,將身上的疑點洗除。
姜太醫不敢多問這兩個人的來歷,蹲下身子就查看了起來,目光漸漸幽深。
“這十軟紅,乃是入口即亡的劇毒。”不用多久,他語氣肯定的出聲。
“十軟紅?”衆人驚呼。
南書兒靠着椅子,手指扣在桌子上,神情懶懶。
既然是這麼大衆的毒藥,來路不好查了。
十軟紅是很普通的一種劇毒,不少尋常人家日子艱難,了不生願,就會服此毒。
這毒確實烈,可卻也實在痛苦,可見地上死的兩個人,那是何等的英勇……英勇的朝她栽贓。
顧雲裳聽到姜太醫的話,身子又是抖了抖,像是受驚的小白兔,卻又沒有出聲。
慕容辰盯着南書兒,目光已經是冰到了極點。
諸葛瑾巴巴的擡頭看向南書兒,希望她有個決策,難道還真是禍事一場不成?
南書兒揮了揮手,“姜太醫既然來了,也去給顧夫人診治一下吧。”
“南書兒!”根本不用其他人,慕容辰已經陰沉沉的出聲,仿若夾着冰雪。
“顧夫人受了驚嚇,本王妃讓人給她診脈,怎麼……難道王爺以爲本王妃能在衆目睽睽之下,串和姜太醫對顧夫人下毒手?”南書兒溫涼如水的眸光,笑的卻是人比花嬌,讓讓無以辯駁。
姜太醫聽了她的話,身子又是一個踉蹌,差點就跪了。
姑奶奶啊,你不怕死,幹嘛扯上他這把老骨頭。
顧夫人求助的看向慕容辰,猛的搖頭,要是平時她還會推辭一二,可今天她卻是半分差錯都不想出,硬要這個女人受罪。
慕容辰見她一副受驚害怕的樣子,心中心疼,嘴上安慰道:“本王在這裡,沒有人敢傷害你,你且安心讓太醫診脈。”
話落,冰刀子的視線落在姜太醫身上,陰寒的出聲:“太醫!”
姜太醫內心叫苦不迭,卻也知道身在此境,別無他法,只能一通的保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顧雲裳沒有辦法,只能讓姜太醫靠近,伸出手。
其實她也不是害怕什麼,左右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真的,今日她又服了一些虛熱藥,太醫診了也好,讓她安心,還能讓王爺掛心。
看着姜太醫認真的診斷,其他人臉上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激動。
心裡已經斷定,這王妃今日無論如何也是要栽了,若是當場折了她,肯定荒唐了,可以王爺的個性,鐵定是不可饒恕,日後還那裡來的現在的風光。
南書兒卻是絲毫不急,還端了茶喝了起來。
柳兒站在她身後,還真是一副大無畏的樣子。
諸葛瑾心裡默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姜太醫落着的手,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手一抖的放了下來!
顧雲裳臉色一白,迷茫的出聲:“太醫,怎怎麼了?”
豆大的淚珠流了下來,顧雲裳這時纔有隱隱害怕,不再是剛剛的胸有成竹,不再是裝的孱弱,而是來自唯一依仗的隱患。
“夫人孕有幾月?”姜太醫跪在地上,詢問的卻是王爺。
慕容辰蹙眉,擔憂的詢問:“是胎兒怎麼了?”
顧夫人帶着哭腔,急切的詢問:“太醫,胎兒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她惱恨的瞪向對面的南書兒:“你到底還對我做了什麼?”
“你這個心胸歹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徹底宣泄心頭的恨意。
南書兒任由她怒罵滔滔,
臉上一馬平川的慵懶,睥睨如螻蟻。
“閉嘴!”慕容辰一拍桌子,臉色怒意滔天,勢如破竹!
客廳一瞬寂靜無聲,卻是扼控住所有人的喉嚨。
衆人深呼吸,王妃這是真的要完了。
侍衛的刀已經立了起來,氣息驟然死亡瀰漫。
姜太醫的話戰戰兢兢傳來:“顧夫人沒沒沒有懷孕……”
“……”顧雲裳喃喃張脣,卻是急聲戾色:“你說什麼?”
姜太醫:“您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