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四個人打着打着,忽然紛紛不耐煩了起來,其中一個說道:“大小姐現在是咱們的俎上魚肉,咱們憑什麼要聽她的?用決鬥決定先後多累呀。咱們還不如划拳來決定先後更快速一些。”
“就是,決鬥要打到什麼時候,咱們還是划拳吧。”
然後有人指了指柴房裡間,酸溜溜地說道:“他們怎麼搞了那麼久?”
“就是,他們也太久了吧,浪費咱們的時間。照這樣搞下去,天亮了還辦不完事兒。”
有人提議道:“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去。”
“嗯,等下就跟大小姐說,咱們不決鬥定先後了,咱們要划拳決定先後。”
“好,就這麼定了。”
那四個人齊齊走向裡間。然後爲首的那個揭開布簾子一看,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的。
兄見裡面充斥着一股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眼望去,裡面有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的女鬼坐在地上。那女鬼一看見有人掀開布簾子,便對着那個掀開簾子的人詭異地森然一笑。
那女鬼不但滿臉是血,她笑的時候,連牙齒上都沾染了鮮紅的血,她前面橫着一具屍體,屍體的喉嚨被割開了,正在汩汩不斷地流着血。那女鬼臉上嘴上牙齒上都沾血的樣子,看着就像是剛剛吸過了那個人的鮮血。
“來呀,誰是第二名?第二名過來呀!”女鬼花似錦衝着他們四個陰惻惻地說道,並且衝着他們陰惻惻地笑了,那笑容詭異又恐怖,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那四個家丁萬萬沒想到,今晚他們奉劉氏之命,前來柴房企圖玷污花員外的千金大小姐。結果沒想到一場雲雨之旅,竟變成了如此恐怖的場面,原本國色天香的大小姐,居然變成了吸男人血的厲鬼。
他們當中,不知是誰恐懼地大叫了起來:“啊啊啊!鬼啊!”
緊接着只聽得“撲通”一聲,有那膽小的竟直接暈倒過去了。
扮成女鬼的花似錦見狀,心中冷嗤一聲,就這膽量還敢前來當色徒。
“誰是第二名?第二名快過來。”花似錦站起來,施展輕功,衝剩下的三個家丁飄過去,繼續模仿着女鬼那陰森冰冷的聲音,她模仿得惟妙惟肖,這要是在前世,她簡直可以去當配音演員了。
古代人深信神鬼論,因此那三個家丁是相信有鬼的,因此一見到花似錦那女鬼的模樣,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有半點淫邪之心,一個個往柴房外竄出去,一邊奔逃一邊恐懼地嚎叫:“鬼啊!有鬼啊!”
花似錦還點風煽火地在後面追,“來啊,誰是第二名,第二名趕緊給本女王過來呀。”
那個第二名一聽,心下更加恐懼,腳下生風跑得更快了,一邊跑還一邊念罵:“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保佑,祖宗爺爺祖宗奶奶保佑,千萬不要讓那個女鬼追過來!”
就在那三名家丁竄出柴房外而女鬼花似錦在他們後面追的時候,花員外和楊嬤嬤正好趕到了柴房,正好目睹了這詭異的一幕。
花卓羣畢竟見多識廣,論閱歷論年齡,他都已經可算是人世間的一條老狐狸了。他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這一幕,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劉氏也太過份了,花似錦剛剛找回來,就把她弄得瘋顛至此。
楊嬤嬤見花似錦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笑容陰森詭異,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只是心疼擔憂地喊了一聲:“大小姐啊!”
花似錦聽聞得楊嬤嬤的聲音,這才停止了扮鬼和追逐,循聲看了過去,見花卓羣和楊嬤嬤站在走廊欄杆邊,她當即攏了攏頭髮,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笑容粲然地朝楊嬤嬤飛奔過去,在楊嬤嬤身邊站定,柔聲笑道:“嬤嬤你來啦?”絲毫並不理會她那個就站在旁邊的親爹,她既不望她親爹一眼,也不喊她親爹一聲,卻對楊嬤嬤極其親熱。
她的冷漠和不理不睬,使得花卓羣站在那裡有點冷場有些尷尬,自己的親女兒,看見府裡一個區區僕婦,竟然比看見他還要親熱還要高興。這讓他這個當父親的把臉往哪兒擱?
楊嬤嬤早注意到這個細節,她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憂戚,欣慰的是她總算沒有白疼這個大小姐,憂戚的是花員外會不會惱怒。於是她連忙拍着花似錦的手,提醒道:“大小姐,老爺來看你了!”
“哦是嗎?”花似錦蛾眉一挑,淡淡地掃了花卓羣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多謝老爺來看我。”
她只是喊他老爺,連句爹爹都不願叫他。在她心中,像花卓羣這種有後妻便忘了嫡親女兒的父親,甚至縱容繼女兒欺負嫡親女兒的父親,簡直就是渣滓中渣滓,完全不配當她的親爹。她覺得自己肯喊花卓羣一聲老爺,已經是很擡舉他了。
花卓羣聞言一愣,心裡想着,她那膽小怯懦的女兒幾時變得如此膽大狂妄沒規沒矩了,看見他,竟然不叫爹爹,而叫老爺。簡直是大逆不道。
楊嬤嬤連忙糾正,“大小姐,你這孩子,離開家裡這麼久,竟然連稱呼都忘了麼?花老爺是你的親爹,你要叫爹爹,不能叫老爺。”
花似錦冷笑一聲,對楊嬤嬤說道:“爹爹?花老爺這麼多年對自己的嫡親女兒不聞不問,任憑他的後妻虐待親生女兒,任憑一個拖油瓶的過繼女兒騎在自己親生女兒的頭上作威作福,他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嬤嬤,你替我問問他,像他這樣如同渣滓一樣的父親,他配得上我喊他一聲爹爹嗎?”
花似錦一口氣說出那一直梗在她心頭的怨恨,她頓時覺得渾身舒暢多了。
果然,當一個人心中有了怨氣,只有渲泄出來纔會舒服。
“你、你這個逆女!”花卓羣被花似錦當着楊嬤嬤的面難堪,他頓時惱羞成怒,揚起一巴掌就要揮向花似錦的面龐。
花似錦卻微微一偏頭,並伸手握住花卓羣的手,淺笑着說道:“花老爺,我這輩子最恨的是別人打我耳光。我以前被你的後妻劉氏打耳光已經打夠了。自從我逃婚成功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無論花家的哪一個,都休想打我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