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參加慶典回府。
就喊來李廣,問道:“肖雄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他現在就府裡的膳房裡當雜役。”
趙煊點點頭,“你等會去跟府兵總管說一聲,這人有用,要重點保護好他。”
李廣頷首:“好的。”
趙煊想了想,又對李廣說:“肖雄在咱們府裡的事,現在可以宣揚出去了。本王想看看,某些人迫不及待的樣子。”
“真的要宣揚出去?”李廣略遲疑。
“嗯嗯,倘若太子賢德,有帝王之才也就罷了,這大燕江山因此改了姓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但是,太子實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他既然沒有治國的才華,就不要利慾薰心地去追求那個位置了。”
“好,卑職這就去辦!”李廣爽快地應聲而去。
……
解首輔這邊,眼見趙爍奪回原來的位子,又重新當上了太子。
他欣慰之餘,不免又想起慶典那天,趙煊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不知爲什麼,趙煊那個微笑看着友好,卻讓他頓生一種不祥之感。
他正尋思着趙煊那個微笑背後的意味,這時,解祖峰步履匆匆地跨進書房來。
“爹,朱雄有消息了!”解祖峰說,臉上有焦灼的神色。
解首輔聽到朱雄有消息了,頓時有一種終於要捕到魚的踏實感。但擡頭看見自己兒子愁眉不展,臉上有焦灼的神色,不禁心中起疑,迫不及待地問道:“朱雄現在何處?”
“聽說在五王爺趙煊的手上!”解祖峰恨恨地說道,一拳擂在桌子上,看得出他極爲煩躁。
解首輔大驚失色,一陣暈眩襲來,使得他身體晃了晃。“你說什麼?朱雄在趙煊的手上?”
“是的,我們的秘密組織出去打探到的消息,的確是這樣,朱雄就在趙煊手上,被趙煊故意藏了起來。”解祖峰說,臉上盡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解首輔聽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老臉發青。
“最要命的是,這兩天關於太子並非皇上親生的謠言,再次甚囂塵上。謠言傳播速度很快,我們的人都打壓不過來了。這一次,謠言的傳播,好像是有步驟有計劃的,並非民間自發的謠言。”解祖峰眉頭緊鎖地說。
“難道是趙煊搞的鬼?”解首輔皺着眉,嘴脣略抖。
“我感覺十有八九是他。”解祖峰說,臉上也滿是憂戚的神色。
“祖峰,你多派幾個人再打探打探,如果朱雄真在趙煊手上,那麼趙煊到底把他藏在哪裡,讓他們想辦法把朱雄搶回來。”
“是!”
三天過去,解祖峰向德王府派去了一撥又一撥的探子,根本打探不到一點消息。
德王府上下,彷彿佈置了天羅地網似的,有幾個探子企圖翻牆進去,然後他們才翻下牆頭,就被一哄而上圍過來的府兵當竊賊扭送到六扇門去。
解家的秘密組織爲了能潛入德王府,兩三天已經被抓了八個人。
“爹,德王府早就有防範了,去一個抓一個,去兩個抓一對,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解家的秘密組織就毀了!”
“沒有一個人能潛進去?”解首輔暗暗吃驚。
解祖峰搖搖頭,“德王府防範得厲害,連只鳥飛進去就被打落,更別說人了。”
解首輔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必須親自到德王府去一趟了。”
……
這天,趙煊在書房裡,聽到門房前來通報,說解首輔前來求見。
趙煊脣角便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來,說:“請他進來。”
李廣問:“王爺,解首輔親自前來,一定是爲了那肖雄。”
“一定是的。”趙煊頷首說,“他這是無事不登門。”
說話間,已有人領着解首輔到了書房。
兩人客套了一會。
解首輔便先開口說:“聽說五王爺最近在德王府裡藏了一個奇人?不知可帶出來認識認識一下。”
趙煊皮笑肉不笑,“奇人倒是有,只是這奇人說,他過去的二十八年,每時每刻都在被人追殺,高度的緊張和恐懼,以至於他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解首輔暗暗地掐指一算,太子正好今年二十八歲,他追查追殺太子的親生父親朱雄,也有二十八個年頭了。趙煊這是在暗示他,太子的親爹肖雄,果然就在他的德王府裡麼?
“老夫對這人着實好奇得很,他如若不想見人,五王爺可否帶一帶路,讓老夫遠遠地看他一眼也好。”解首輔說。
趙煊想了想,“行,老首輔若真那麼好奇,那本王就帶着你,偷偷地看上他一眼吧。請——”
於是趙煊在前面帶路,將解首輔給引到膳房那邊去。
兩人站在膳房門外,通過鏤刻的木牆,往裡面瞧。
趙煊站在解首輔身邊,好心提醒他:“喏,首輔大人,那邊那個穿着灰色短打蹲着摘菜的人,就是被人追殺了二十八年的奇人肖雄。”
“肖雄?”解首輔默默地念叨着這名字,饒幸地心想,名字一字之差,或許不是那個他在尋找的朱雄。
裡面的肖雄,背對解首輔和趙煊,正在摘着菜。
“老肖,菜摘好了嗎?”掌勺的衝他說道,“摘好了就趕緊洗乾淨遞給我!”
“好的。”老肖站了起來,轉過身來。解首輔終於可以正面看到老肖的相貌了,長得獐頭鼠目的,跟太子趙爍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雖然隔了二十八年之久,但解首輔對於老肖這個曾經的僕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驚得見鬼了似的後退一步。
趙煊在邊上扶住他,笑道:“老首輔怎麼了,可是被這個奇人給驚着了?”
接着,他又很體貼地說:“老首輔可看清楚了?若是看不清楚,不如我把他叫到跟前,讓你仔細瞧一瞧。”
解首輔聽了一驚,連忙擺擺手說:“不用不用,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這個肖雄,正是失蹤了二十八年的朱雄,原來他改了名換了姓,難怪這二十八年,解家人大海撈針,愣是找不到他。
解首輔心裡發虛,哪裡還敢當着趙煊的面,跟太子趙爍的生父朱雄相認。只是問道:“這人看着年紀也大了,不知道王爺怎麼還把他弄進府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