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提拉一下繮繩,雙腿往馬肚子一夾,“駕”的一聲,踏雪無痕就飛快地跑起來了。
“喂,花似錦,這是我的馬!”趙煊沒提防她動作那麼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現在是我的了!”花似錦頭也不回,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遠遠地跑開去。
李廣和張衝一直躲在皇宮大門的拱形門下,這會兒見花似錦跑了,趙煊被搶了馬,他們纔敢慢悠悠地踱步出來,各自牽着一匹馬。
遠遠地,他們看見趙煊孤獨地站在一片空曠的廣場上,夕陽照在他身上,把他投射在地上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即使剛剛被甩,他此刻站立的姿勢,卻仍然那麼剛毅那麼迷人。
“王爺,馬給你!”李廣小心翼翼地討好說。
趙煊當真毫不客氣地接過他的繮繩,縱身上馬,腳夾了馬肚子,駕着馬就跑。
李廣見狀,立即哀號起來:“啊,王爺,我只是說着玩的,你當真騎走我的馬呀?你騎走了我的馬,我怎麼辦啊?”
張衝騎着馬,悠閒自在地走過來,咧嘴笑着譏諷李廣:“活該,這就是假惺惺的下場!”
李廣無奈地衝張衝說:“好吧算我活該,算我假惺惺。哥們,要不我跟你一起騎你的馬回府吧。”
“想得美!我的馬多嬌貴啊,它就像我的小妾一樣,你讓馱兩個人,你這是想累死它嗎?做夢去吧你!”張衝說了一堆,策馬揚鞭,也跑了。
廣場只剩下沒了座騎的李廣,心情真是鬱悶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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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花似錦在皇宮大門外的廣場上搶了趙煊的馬跑回濟世堂,直到今天,她已經有五天沒有看見趙煊了。趙煊似乎也在跟她賭着氣,至今連個影子都沒在濟世堂晃過。
花似錦心想,自己搶了他最心愛的踏雪無痕,他無論如何,一定會到濟世堂找她要回馬兒的。結果他卻沒有來,彷彿連踏雪無痕,他也不想要了似的。
趙煊沒有到濟世堂來討回他的馬,關爾雅倒不請自來了。
這天,當花似錦無意中一擡頭,看見關爾雅的時候,她很想抄起牆角那根棍子,把關爾雅給轟趕出來。轉念一想,何必動氣呢,自己越生氣,關爾雅恐怕就會越高興越得瑟吧。
爲了不讓關爾雅有高興和得瑟的機會,花似錦裝作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情緒很平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錦姐姐。”關爾雅輕輕地溫柔地呼喊她一聲。
不得不說,關爾雅的聲音很甜美,光是聽着她的聲音,心裡就暖酥酥的彷彿被熔化。可是此刻,她的聲音在花似錦聽來,卻充滿了邪惡和噁心。
“你來這兒有事嗎?或者你有病嗎?”花似錦頗不耐煩地問。
“我是來向錦姐姐說抱歉的,前幾天,我不知道石榴那個小蹄子,她在皇宮裡住了那些天,竟然會連出宮的路都不認得,直接把你引到東宮那裡去,害你差點兒被太子……”
“你夠了!”花似錦站直身子,目光直射向關爾雅。“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讓我喝的茶水裡面,被你下了藥,然後你逼着石榴故意引着我往東宮的方向去。”
花似錦走近關爾雅,目光像光透視機似的盯着關爾雅,彷彿想把關爾雅看得更透,“你喜歡五王爺,那你就儘管喜歡他去啊,有本事你去勾引他啊,你幹嗎非扯着我不放呢?難道我死了我消失了,五王爺他就會喜歡你?我告訴你,我死了,五王爺還會喜歡別的女人,所以他喜不喜歡你,根本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好嗎?”
關爾雅聽着花似錦,頓時紅了眼眶,“錦姐姐,你說出這種話,說明你心裡還是不相信我的。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給你下藥,更沒有指使石榴故意把你引到太子那邊去。我要是真想害你的話,我怎麼會把你在東宮的事情告訴五王爺,讓他去搭救你!”
花似錦繼續逼視着關爾雅,“因爲你要裝善良裝慈悲裝好人,爲了在五王爺面前保持一個好形象,你關爾雅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關爾雅聽了,眼中淚光閃爍,一副非常傷心的樣子,“原來我在錦姐姐眼裡,竟然是如此不堪,爲了救姐姐你於水火之中,我通知五王爺去救你,這種行爲在姐姐眼裡,竟然是我在裝善良裝慈悲裝好人。”她忽然越說越激動,“既然姐姐不相信我,那我便只有一死以證清白了!”
關爾雅忽然越說越激動,一頭朝房子的檐柱撞去。
花似錦目瞪口呆,她怎麼也沒想到,關爾雅說着說着,彷彿被鬼附了身似的,竟然真是往檐柱撞去。她心想,關爾雅一定又是在裝模作樣的,可擡眼望去,關爾雅的額頭上,烏青了一片,破皮處有鮮血流了出來。看來關爾雅那一撞,倒不像是裝。
花似錦又是一驚,趕緊跑過去,一把扶住因爲撞柱而暈迷的關爾雅。“喂,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你要是死在我這兒,我可是要吃官司的,一旦吃上官司,那我就會大把大把地破財……”
“關爾雅!”花似錦拍拍她的臉,不省人事,她的頭上卻仍然在流着血,看着有些驚心。“醒醒!”
可關爾雅愣是軟綿綿在倒在她身上,沒有一點反應。
“來人哪!”花似錦叫喊了一聲。
很快,大牛便跑了進來,一看到當場的情形,他也嚇住了,“掌櫃的,這是怎麼回事,關姑娘好端端的怎麼暈倒了,哇,額角烏青了還流血呢!”
花似錦腦子裡有些亂亂的,“少廢話,快點把她給抱到屋子去。”
大牛卻忽地靦腆起來,彆扭地說:“掌櫃的,男女授受不親,我是男的,關姑娘是個女的……”
花似錦一腳踢在大牛屁、股上,“別在我面前裝得像個柳下惠似的,誰不知道你下值後,經常跑去那煙花柳巷,看妓、女們表演脫、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