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本王去找,找到了給你買。”趙煊竟然朝她點點頭,像許諾那樣鄭重答應了下來。
他居然沒說你去死吧,他居然答應了。花似錦感覺自己應該好好地重新認識一下這個五王爺趙煊,對她這麼寬容,這還是以前那個又高又冷愛算計她的傢伙嗎?
“還愣着幹什麼?”趙煊像拍小狗似的輕拍着她的頭。“這兒風大,咱們回屋去吧。”
花似錦“嗯”了一聲跟在他的身後,感覺有點兒彆扭,她又不是寵物好嗎?
三天後,被冊封爲追月公主的解元香,遠嫁柔然,跟着柔然派來的使者,帶着成箱成箱豐厚的嫁妝,一起往柔然國去了。
據說解元香出閣的時候,她是不肯走的。解首輔狠狠心,叫了幾個彪悍的女僕,這才把她扛上了新嫁娘的喜轎。
據說解元香坐在喜轎裡一路哭哭泣泣,那哭聲聽着格外讓人肝腸寸斷。
別人只當解元香是捨不得孃家捨不得親人。
但花似錦知道,解元香是捨不得趙煊。
大燕與柔然聯姻,終於順利落幕。爲聯姻奔波忙碌了幾天,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復了正軌。
只是花似錦仍然成天像只過街老鼠似的,白天易容躲在德王府裡,晚上才能恢復真面目。
“王爺,我什麼時候可以不用再東躲西藏的,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花似錦不止一次地問趙煊。這種過街老鼠一樣,要躲在黑暗角落裡擔驚受怕的生活,對她來說,跟坐牢沒有什麼區別,就是行動自由了一點而已。
“要等皇上原諒了你,撤銷了你的通緝令,你纔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生活。”趙煊總是這樣回答她。
好久沒有濟世堂撥弄那把算盤了,雖然趙煊告訴她,濟世堂他派了個人去鎮場子,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讓她放心,可是她手裡心裡都癢癢的。
這天,花似錦悄悄地溜出德王府,來到了濟世堂。
即使來到了濟世堂,花似錦也不敢以真面目和大牛吳大夫他們相見。她假裝成客人的樣子,在藥鋪裡兜了一圈,撥打了一下算盤,在店裡大牛和吳大夫他們詫異的目光中,她慢蹭蹭地離開了濟世堂。
花似錦一雙腳跨出濟世堂的時候,對面花樣布行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布行的掌櫃花似玉。
花似錦連忙垂下頭來,以免花似玉看到自己。
花似玉擡頭,正好看見對面易了容的花似錦,不知怎麼的,花似玉忽然覺得對面那人有種熟悉的氣場。她不由得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多看幾眼。
然後花似玉越看越覺得,對面那人不對勁,可她卻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那人好像刻意在迴避她的目光,她一瞅他,他立即垂下頭去。形跡有些鬼祟。
花似玉手撓着腮邊,腦子裡急速運轉着,這傢伙到底是誰呀,她怎麼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忽然,她看到了那人的背影,還看見了那人的耳後,有兩顆淡淡的痣,然後她腦子裡靈光一閃,她記得花似錦的耳後,也有兩顆這樣的痣!
花似玉盯着花似錦的背影,眼睛危險地眯起。她聽說解元香是被人易容成花似錦的樣子,所以才被輪的。她還聽說四王爺在康王府裡,本來快抓到花似錦了,結果花似錦易容成別人溜掉了。
這說明,有一種高超的易容術正在京城裡出現。
花似玉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念頭,莫非花似錦真會易容術,所以她易容害瞭解元香,所以她易容躲過搜查。倘若花似錦真會易容的話,那麼剛纔從濟世堂出來,那個與花似錦一樣耳後有兩顆痣的傢伙,一定就是花似錦本人!
花似玉興奮地打了個響指,連忙悄悄喊來布行裡的兩個一高一矮的夥計。她對高個子說:“你去跟蹤前面那個穿深藍色直裰袍子的那個傢伙,記住,一定不能跟丟了,看看那人住在哪裡?”
“是。”高個子應聲,立即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花似玉又對矮個子說:“你去四王爺府,就說我有事相告。”
矮個子也領命而去。
話說花似錦去濟世堂兜了一圈之後,接着她又去鬧市了逛了逛,逛到天色不早了,約摸趙煊快回府了,她趕緊趕在趙煊前面回了府。
趙煊回府吃過晚飯,大家都在活動消食,準備安寢的時候。忽然一個僕人跑進來通報:“王爺,孟大統領求見。”
“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趙煊雙眉微皺,雖然他跟孟大統領孟毅私交甚篤,但不知怎麼,他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人既然來了,他沒有拒見的道理,於是吩咐道:“請他進來。”
很快,僕人便領着孟毅來到朝陽閣的花廳裡。
趙煊見孟毅不是單槍匹馬前來,而是帶着禁軍與五城兵馬司的聯合搜查隊,不禁心頭一凜,冷臉問道:“孟大統領,你深夜帶着聯合搜查隊前來,不知是什麼意思?”
孟毅向他施了個禮,說:“五王爺,孟某唐突了,孟某奉皇上之命,有公務在身,深夜前來相擾,實在是萬分抱歉!”
說着,孟毅便出示了皇帝同意搜查德王府的聖旨。
趙煊擺擺手,說:“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的,說吧,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搜我搜王府。”他心裡早已猜到八九分,卻只能佯裝鎮定,絕不能自露馬腳。
孟毅說道:“有人舉報,通緝犯花似錦就在德王府裡。”
“是嗎?”趙煊說道,“花似錦在我德王府裡,本王竟然不知道?”
“得罪了,五王爺。”孟毅對五王爺拱了拱手,轉頭吩咐他帶來的人,“全府仔細搜查,搜出可疑之人,都帶到這兒來。”
聯合搜查隊,分頭地毯式地開始了搜捕。
但凡耳後有痣的,都被帶着朝陽閣的院子裡來。
一翻折騰下來,一共有三個人被帶到了院子來。一個在靜荷居負責灑掃的婢女,兩個家丁。
孟毅仔細查看了那兩個家丁耳後的痣,再在他們的臉上摸索了一番,然後搖搖頭,一揮手讓那兩個家丁走了。
現在只剩下在靜荷居負責灑掃的那個婢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