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劉家洛掂着葡萄的手頓在半空,“晗月是天家皇族的公主?”
“對,她姓趙。所以大小姐說她是細作,要把她摔下懸崖。教主你再不回去的話,晗月姑娘恐怕真的就要被摔下懸崖了。”
劉家洛聽了,即刻撥開管家,迅速跑出集市,翻身上馬,朝桃源寨的方向奔去。
……
趙晗月這邊,她已經被押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單玉鳳悠閒地看着她,“可惜你五哥不在這兒,我真的很想讓他親眼看看,你是如何被我推下懸崖的。”
“單玉鳳,你不由分說就給我扣上細作的帽子,你這麼歹毒,難怪我五哥他不喜歡你。”趙晗月說。
單玉鳳盯着趙晗月,眼底滿是不屑,“有什麼所謂呢,我以前裝得那麼賢良淑德,他都不喜歡我。我不妨做回我自己。”
說完,單玉鳳環視一下四周,這環境,跟她當年墜崖的山體有點相似,她心頭不由得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來,最後,那情緒轉變成了恨。她手一擺,吩咐僕人道:“把她推下懸崖。”
小星嚇得雙腿發軟,朝單玉鳳跪了下去,“表小姐,看在以前蕭貴妃那麼喜歡你的份上,你饒了我家公主吧。”
“蕭貴妃喜歡我有什麼用?五王爺他不喜歡我呀。”單玉鳳說,樣子看上去有點神經質。
“你饒了我家公主,我家公主會替你在五王爺面前說好話的。”
“不會的,晗月看到了我兇惡的一面,等她回京見到五王爺,她只會說我的壞話,不會說我的好話的,爲了避免她說我的壞話,我更應該殺了她。”
面對單玉鳳如此變態的邏輯,小星無言以對。
她只能朝單玉鳳膝行過去,苦苦哀求,“表小姐,求求你別殺我家公主。”
單玉鳳厭惡,一腳把小星給踢開。
“小星,你別求她了,死就死,有什麼了不起的。”趙晗月見小星挨踢,一陣心疼。她自己的侍女,她都未曾對她暴力過,卻被單玉鳳扇了踢了。
“把她推下去。”
看着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壓根沒有動手的僕人,單玉鳳火了。“還不動手!”
僕人原本不敢動手的,但是迫於大小姐的淫威,不得不動手推着趙晗月,把她推到了懸崖邊。
趙晗月往腳下一看,只見深不見底的懸崖,就像一張血盆大口,在等着吞噬她。
“推下去,摔死這個細作。”單玉鳳說。
僕人們正要動手。
“住手!”一道凜冷威嚴的聲音響起。
趙晗月只聽得耳邊掠起一陣風聲,有人挾着自己飛了一段距離,輕飄飄地落到實處。
她心中驚豔,這樣的輕功,幾乎能跟五哥的輕功媲美了。擡頭一看,將自己從崖邊上救回來的,是劉家洛。
劉家洛容顏如玉,身着一襲白衣,衣袂飄飄,宛如天上來的仙人,臉上神情凜冷而威嚴,氣場頗是強大。
“參見教主!”所有的僕人都跪了一地。
連囂張的單玉鳳也不得不含胸鞠躬,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大哥。”
劉家洛瞥了單玉鳳一眼,磨着牙質問道:“玉鳳,你這是幹什麼?”
“幫大哥你清理身邊的細作啊。”迎着劉家洛不悅的目光,單玉鳳淡定地說。
“誰是細作?”
“當然是你剛剛救下的那女人。”
“沒證沒據的,你憑什麼說晗月姑娘是細作?”
“你自己問問她,她是不是趙姓,她是不是天家皇族的公主?”
劉家洛怔了一下,他看着趙晗月,眼神複雜,“單玉鳳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姓趙,是天家皇族的公主?”
趙晗月迎着他那複雜的目光,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姓趙,我是晗月公主。”
劉家洛聽了,驀地拔出長劍,架在她纖細的脖子。“大燕皇帝派你來接近我的?”
“肯定是的。”趙晗月還沒有回答,單玉鳳搶着替她回答了。
劉家洛掃了單玉鳳一眼,“你閉嘴,我沒問你!”
“不是,我私自出宮,原來想去谷海關找我五哥的,不料半路遇上了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風神教的人,而且還是風神教的教主。”
劉家洛收回了架在她脖子上的長劍。
“大哥,她是騙你的,哪有細作會痛快地承認自己是細作。”單玉鳳又插了一嘴。
“我以爲大燕朝廷沒人了麼,非得我一個公主親自出馬當細作?”趙晗月說道。
“你親自出馬,就專爲迷惑我大哥而來的。”單玉鳳又插嘴。
“嘴巴長在你身上,隨便你怎麼說。”
趙晗月瞥了劉家洛一眼,想起自己曾經看過他的裸體,心臟竟然突地跳了一下。她怎麼覺得,她纔是被迷惑的那個人。
可是,一想起這個男子,竟然是風神教的教主,是朝廷的死對頭,是她父皇的心頭大患,她心頭就被一陣沉重的感覺給襲中。
她跟他,來自勢不兩立的陣營。
“大哥,退一萬步說,即使她不是細作,但她剛纔也承認了,她是大燕的公主,她是老皇帝的女兒,是咱們敵對陣營的人。衝着這點,我也必須弄死她。”
劉家洛卻悠悠地說道:“既然是大燕的公主,那麼弄死她就太浪費了,應該留着她,當作籌碼跟皇帝講條件。”
單玉鳳怔了怔,接着點點頭,說道:“這個主意不錯。”
她忽然想要留下趙晗月,因爲她覺得,把趙晗月當作人質,應該可以虐一虐趙煊。
趙晗月吃驚地看着劉家洛,曾經她覺得劉家洛可以給她安全感,如今,他給她的安全感,瞬間灰飛煙滅了。
她開始對劉家洛戒備起來。尤其是聽到他說,要把她當成籌碼跟皇帝講條件那時起,她在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敵人。
趙晗月暫時安全了,但是,她被禁足了,被關她住的那房間裡。
單玉鳳視察了一遍趙晗月所住的房間,對劉家洛說:“大哥,這間房間太好了,不應該給她住這麼好的房間,應該讓她去住豬圈。”
劉家洛瞥了單玉鳳一眼,“我想讓她住哪,就讓她住哪,你管得着嗎?我做事,還要你來指手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