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湖,因地理位置的關係,是一塊極佳的聚陰之地,來到這裡面的鬼魂都可以得到很舒適的棲息,所以,日積月累,四方八方的鬼魂也就被吸引而來。
道家野史有記載,幾百年前,因爲這片區域聚集了太多的鬼魂,它們常常出來禍害四方,不少的大能之士聽聞之後,紛紛趕來這裡,其中裡面就有不少的道家先祖。
由於這裡面的鬼魂實在是太多,也沒法在短時間裡面一個接一個地給它們超度,當時他們合計了一下,將這些鬼魂控制在這片水域之中,併合力佈下了鎮魂陣鎖住這幫冤魂,讓後世能人慢慢地將裡面的鬼魂給度化,直至還地方一片清靜。
在這個鎮魂陣裡面待久了,只會讓鬼魂的戾氣愈發加重,它們之間弱肉強食,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相互吞噬,從而有靈嬰這種產物的出現。
每年都會有戾氣特別重的鬼魂衝擊着鎮魂釘,它們就算灰飛煙滅也還抱着一絲希望能再次從石九湖裡逃出來。
就因爲每年都會有大量的鬼魂不斷地衝擊着鎮魂釘,所以鎮魂釘的損耗程度也特別快,而劉老頭的任務就是負責維護好石九湖的鎮魂陣,按時更換受損嚴重的鎮魂釘。
鎮魂陣,由七根鎮魂釘組成,每一根釘子都對應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因爲地球每年都會有近月點和遠月點,所以地殼運動和月球引力導致的海面潮汐也容易讓石九湖裡面的鬼魂躁動不安。
鬼魂們一旦躁動不安,他們就會撞擊鎮魂陣,在這個時候,劉老頭比誰都緊張,因爲每次的衝擊,鬼魂們的力量都有所不同,萬一鎮魂陣被破,那石九湖裡面的東西全跑出來了,那天下肯定會大亂。
劉老頭拿起船槳和馬燈,從船頭走進了船艙,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說道:“抓穩了,等過了這波衝擊,我們就到達目的地了。”
我趕忙抓住船艙裡面的扶手,而劉老頭將馬燈掛在船艙內便關上了前門,緊接着從我的身邊走過,將後門也關閉了。
這艘木船大概有兩輛五米長,牀艙內的長度有三米,寬度有兩米,高差不多兩米,整體來說還算寬敞。
我坐在船艙內,心中忐忑地問道:“等會這船會不會被撞翻啊?”
“撞翻?那是不可避免的!”劉老頭好好地檢查這木船的密封性,說道:“但也不至於會被撞沉沒!”
我盯着劉老頭在擺弄的門縫,再次問道:“這艘船這麼破爛,等會就不怕進水麼?”
“有這種深海魚膠,塗抹在門縫上就能防水,到時候這艘船進水是不可能進水的,跟了二三十年,我還是很有信心。”劉老頭從船艙的底部暗格裡拿出一個小鐵桶,裡面裝着滿滿的一桶粘稠液體,這些液體是乳黃色,像鼻涕一樣,散發出劇烈的腥臭味。
我盯着劉老頭左手拿着小鐵桶,想也不想就伸右手進去撈出一坨乳黃色的液體,然後就一巴掌拍在門縫處,隨即塗抹起來,乳黃色的深海魚膠在他的手上就像玩泥巴一樣任意擺弄,其中也有不少的魚膠從他的指縫間溢出,一圈圈地掉落在船艙的甲板上。
由於視覺上的衝擊實在是太厲害了,再加上劇烈的腥臭味傳來,我的胃忍不住抽搐起來,一股想嘔吐的感覺在胃裡翻江倒海。
“別總是盯着我看啊,你也要來幫忙啊!”劉老頭從鐵桶裡再次摳出一坨乳黃色的液體,“啪”地一聲就拍在門縫處,然後就將鐵桶遞給了我,說道:“拿着,把後門也給糊上一層!”
我捂着鼻子將鐵桶接了過來,問道:“有沒有刷子之類的,這樣直接用手去摳出來實在是太噁心了。”
“用刷子哪有用手來得實在啊,現在又不是叫你去裝修粉牆,你現在是要確保後門的密封性,用手去塗抹才能感覺到哪裡沒有密封好!”劉老頭白了一眼我,說道:“時間已經由不得你浪費那麼多了,趕快去行動,我估計很快就會來一波撞擊了!”
我被迫無奈,只能半閉着眼去用手將鐵桶裡面的深海魚膠給摳出來,然後再快速均勻地給門縫塗抹上,雖然劇烈的腥臭味迎面而來,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忍了,我可不想因爲船艙進水而沉沒湖底,就算現在鐵桶裡裝的是糞便,我也要掏出來給門縫糊上一層。
“砰!”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從外面傳來!
我因爲還在塗抹門縫的底部,重心不穩,直接啷嗆後退幾步,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緊接着第二波的撞擊接踵而來。
“砰!”
“砰!”
“砰!”
木船連續被撞擊了三次,船艙內的我,因爲來不及抓住扶手而摔倒在地,從左邊滾去右邊,從右邊又滾回左邊,鐵桶內也被我打翻在地,深海魚膠從桶裡流出一地,還有不少乳黃色粘稠液體粘在我的臉上,劇烈的腥臭味彷彿已經塞滿了我的鼻腔。
劉老頭見狀,趕緊從靠近船頭的門邊跑過來,只見他右手往地上一抓,一大把深海魚膠被他用力地甩了出去,直接拍打在後艙的門縫邊緣,他顧不上那麼多了,趕緊衝上去將還沒有塗抹的縫隙給補上。
“砰!”的一聲巨響,我和劉老頭在牀艙的甲板上翻騰而起,整條木船翻轉過來。
藉着馬燈發出微弱的光線,我能看到劉老頭此時雙手抓住了邊緣扶手,他的身體緊靠在船艙的邊緣,雙腳死死地頂住甲板。
而我,由於一直沒有抓住邊緣扶手,現在身體就像滾筒一樣,先是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直到木船翻轉過來了,我也就從下倒下地繼續滾動。
隨着體內的胃液翻騰,再加上劇烈的腥臭味,我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我現在這麼撲街的處境了,滾燙的熱淚不知不覺地從眼角處流出,這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劉老頭見狀,隨即大喊:“趕緊抓住扶手!不然的話等會還有得你受!”
我盡最大的力氣讓身體貼近船艙的甲板上,利用餘光,我掃視了一圈,當我看清楚扶手的位置時,發現它離我太遠了,反而是劉老頭那裡的扶手離我最近。
船艙外面不斷地被撞擊,我顧不上那麼多了,往劉老頭那裡靠近纔是上上策,我用盡全身力氣往他那裡滾過去,劉老頭彷彿也看到我的在靠近他的扶手。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我並沒有抓住他的扶手,我而是直接摟住劉老頭的大腿,雙手環抱扣住,畢竟他那個扶手只有一個人的位置,就算我過去也是抓不牢的,反而是徒增大家的風險,現在也只能抓住劉老頭的大腿,讓他幫我分擔一下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