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文君先是去了三家店看情況, 只不過她還是晚了一步,三家店均被官府人員查封。她交代完其餘兩家店的掌櫃先回去後去了東三巷的鋪子。
王小甜站在鋪子外等她。
“大小姐,發生何事?爲何我們的鋪子被封了?”
“我暫時也不大清楚, 剛從府裡來, 爹爹與去非還有餘餘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王小甜大驚, 道:“怎會如此?”
商文君道:“我們先去找個地方, 你把近日的一些情況告知我下, 這大街上不大好說話。”
宋未知對商文君道:“我先去牢獄那邊看看有沒有看看情況,你們先去來福客棧,在那邊等我。”
商文君點了點頭, 並無二話,帶着王小甜就去了來福客棧。
她因爲近段時日都沒有去鋪子裡, 許多事情也都不甚清楚, 就問問王小甜這些日子鋪子裡有無特殊的情況。
之前會見另外兩個鋪子的掌櫃的時候, 她也大概問了,倒是沒有什麼多大的問題, 他們兩個鋪子買的都是常規款式。有特殊的需求一般都會找她們這個店過來。
王小甜努力回憶起這些日子的不尋常之處,久久沒有想出有哪裡不對。
商文君讓她在努力想想,“是否有我不知道的一些特殊需求的訂單?”
“我接手的好像是沒有,因爲我記得挺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找二小姐了。”王小甜摸着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想。
“對了,我記得我是沒有接過特殊訂單, 不過明月有的, 也是她把要求直接帶回去給二小姐的。因爲我沒有經受過這件事情, 所以一直想不出來, 對不起, 大小姐。”
商文君道:“沒事,知道問題在哪裡就好, 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晚點回去問明月這筆單子的情況。”
她安撫玩王小甜讓她回去後,讓小二上了壺茶,握着熱茶的雙手依舊忍不住會抖。這件事情大概是她們家至今遇到過最大的一件事,也可以這麼說,其實從他們開始售賣胭脂水粉開始,一直以來都是順順利利,幾乎沒有遭遇什麼過不去的坎。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次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商文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理清楚這件事情的經過。
如果是他們家的產品出現問題的話,普通人家一般只會找上門索要一些賠償,也不會鬧到官府那邊去。且如果真的是普通產品出現問題,應該是一個批次,那找上門的人應該很多。
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人上門來要賠償或者並沒有人直接出頭來處理,而是報去官府那邊。這樣大概可以猜出的一個就是,不是普通的產品,應該是特殊需求的單子。有需求訂單的人家一般非富及貴,普通人是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且還是輕易動用的官府的人的話,那大概可以預想到是跟官家那邊搭上邊的。
即使想到這些也沒有用,現在也不知道是哪家,只能晚點回去問問明月之前的特殊需求是哪家。
商文君大概等了一個時辰左右,宋未知來到了客棧。
他低聲對商文君道:“有認識一個衙役,答應我戌時可偷偷去看下人。”
“嗯,我們現在先回家。”
宋未知聽到商文君說回家,盯着她呆呆的看了半響,道一聲,“好。”
回家,一起回家,一起面對,她並沒有把他排除在外。
商文君到家後,先是寫了書信讓人加急送去荊州給青君。然後叫人把在忙的明月叫來。
“明月,你在記得之前有特殊需求的訂單是哪家姑娘嗎?”
明月沒有經過思考,直接道:“就一家,是謝家姑娘。”
謝家姑娘,商文君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爲知道,才覺得更加頭疼。都說揚州水好,養女兒家。燕京那邊的達官貴人娶媳婦除了首要考慮京圈那一塊有利益關係外,第二選擇就是揚州。
所以雖然揚州當官的不多,但是其中的世家與朝廷牽扯的頗多。之前齊家大小姐齊韻就嫁去燕京,張家與葉家也是有姻親關係,此時的葉瑩瑩已然入住東宮,張家或者說張青青不管是在孃家還是婆家的地位都好了許多。與葉瑩瑩有些交好的齊韻夫婿官也在一年內連升幾級。
而謝家姑娘,則是當朝大將軍的外甥女,要是真是謝家姑娘謝婉瑤因爲定製的產品出現問題的話,那大概會滿門被屠殺。
商文君越想越擔心,她對明月道:“謝家姑娘的需求單你還記得嗎?”
明月大概也懂了一點其中的厲害關係,話也說的磕磕絆絆,“需求單,不記得了,給,給二小姐了,我只記得是她定製了一塊胭脂。”
“沒事,你先去忙吧,我去去非那邊找找看她的需求單。”
商文君說完,轉身就往餘去非的房裡去,她知道平日裡去非會把這些需求單疊好整齊的放一堆,她是可以找的到。
只是前往前往不要是謝家姑娘那邊出問題。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餘去非的房門,從書桌上右手邊角落一個櫃子裡拿出一疊單子,最前一張是一款胭脂的定製單,上面寫了些要求,以及落款的名字處寫的是“謝府”。
商文君手一抖,手上的紙張紛紛揚揚掉落地上。宋未知見狀,一張張撿起疊好放回櫃子裡。
他柔聲道:“謝家嗎?”
商文君點了點頭,眼淚如珠子般一顆顆劃過臉頰掉落地上,長長的睫毛也都沾溼,只是沒有一點哭聲,就站在那邊無聲的掉着眼淚。
宋未知見此,心疼的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把商文君擁進懷裡,輕聲道:“沒關係,可以解決的。”
在去牢獄的路上,商文君一直魂不守舍,宋未知全程緊握她的手,就擔心她不知道何時會難過的暈過去。
商文君卻一點感知都沒有,她現在腦子裡一團糟,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該怎麼辦?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
獄長見宋未知來了,便偷偷開了小門領着他們進去牢房見餘清和與餘去非。宋未知救過獄長家人,下午宋未知找過來時,獄長就說會幫忙照顧。
商文君見到餘清和與餘去非時,總算放心下來,牢獄裡除了有點潮溼與異味外,他們都還好好的,沒有被用刑。
餘清和與餘去非分別關在男女不同的兩個牢房,商文君先去見了餘清和,他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她說了幾句叮囑的話,便去找餘去非了。
商文君把自己的推測與餘去非一說,餘去非在聽到說可能以謝家姑娘有關,便皺起眉頭。她也是知道謝家雖然在揚州城裡甚是低調,但是牽扯到朝中重臣,將會是無比麻煩的一件事情。
餘去非思索着之前自己製作胭脂時的配料,對商文君道:“文君,你去過我房間沒?放需求單的那個櫃子後邊一個櫃子是我的配料表,你拿去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能讓人過敏的東西?”
“花粉過敏?”宋未知聽到過敏二字便開口道。
餘去非點了點頭,道:“文君之前也有一種花粉過敏,不知道這位謝小姐是否有花粉過敏的情況,我用的都是大衆普通的材料,不敢隨意用稀奇的,一般來說過敏的概率很低,只是現在也不好說。”
“小大夫,外邊來人了,你們要快點走了。”
獄長來催人,商文君只能與餘去非匆匆說了兩句就與宋未知一起離開牢獄。
回去路上,商文君總算安心了點,她已經知道餘清和與餘去非現在還沒有事,現在主要的是要先去謝府看看情況。
宋未知習慣性的牽起商文君的手,商文君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疑惑的“嗯?”了一句。
“天冷。”宋未知答了一句便坦然的繼續往前走。
翌日一大早,商文君與宋未知拜訪謝府,卻被門童攔着不讓進。
商文君看着這進進出出的許多人,已經確定出問題的肯定是謝府,以及是謝家姑娘,只是昨晚,她與宋未知一起研究過餘去非的方子,上面的藥材一點問題也都沒有。
宋未知見進進出出的人裡面有些是他認識的大夫,便從馬車上拿下藥箱,對門童道:“我這邊也是大夫,可否勞煩通傳下話?”
門童得了上邊發來的話,除了大夫其餘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見這人也是大夫便猶豫起來。
旁邊一位長者見宋未知拿着藥箱,道:“大夫這邊做個登記便可入內。”
只是宋未知進去了,商文君依舊被攔在門外,宋未知對她道:“你回去等我消息。”
謝府僕人領着宋未知與另外一位大夫走到一個院子,院子裡排隊排滿了人,人人都拿着一個藥箱,宋未知當下瞭然應該都是來給看病的。
排隊的隊伍前進的速度有些快,從屋裡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搖頭嘆氣。
宋未知前面的兩個大夫在小聲交談着。
“聽說是謝家姑娘突染病症?”
“是啊,你看着隊伍排的,謝家把城裡所有醫館的大夫都請來了,現在還沒個確診呢。”
“老哥還知道些什麼情況嗎?”
“也沒其他的了,等會先去看看再說。”
一炷香,便能看到一個大大夫從屋裡走出來,被僕人領着從偏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