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奈擡起手,揉了揉眉心,完蛋了,他肯定是心裡又出現了問題,他要給露西打個電話,讓她趕緊,馬上,速度派一個心理醫生過來跟他好好聊聊!
靳奈想到這裡,就快速的從地上撿起了手機:“露西,我覺得我現在十分不正常,你趕緊給我找個可靠地心理醫生過來,我住在希爾頓酒店,房間號是1513……”
靳奈頓了頓,在掛斷電話之前,又說:“你最好給我派兩個過來,我這次可能不是得了抑鬱症,而是臆想症。”
掛斷電話,靳奈就看到下面自己和蘇沁的通話記錄。
他和她剛剛真的再打電話啊……
靳奈想了下,給蘇沁撥了電話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聽:“剛剛你給我打電話了?”
隨着他的詢問,換來的是蘇沁的質問:“靳奈,你剛剛好端端的爲什麼掛我電話?”
靳奈只是一味的追問:“你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你昏迷了四天?對不對?”
蘇沁張了張口,都沒來得及回答,靳奈又問:“你還說,你沒回過我任何短信,對不對?”
“還有,你說,如果你知道我對你告白,不會拒絕我的?是不是?”
蘇沁被靳奈連續三個問題堵得根本插不上一句話,心底泛起了一股惱火,剛想問他到底想怎麼樣,靳奈的聲音接着傳來:“蘇蘇,其實在你心裡,我是配愛你的,對嗎?”
這一句話,問的蘇沁心底隱隱的泛疼,那些小惱火瞬間煙消雲散,她對着靳奈十分肯定的說:“是。”
因爲心疼,蘇沁開口的語氣,略顯得有些煽情。
她張了張口,繼續說:“其實我跟你一樣……”
只是她的話都還沒說完,電話再一次被靳奈掛斷。
然後蘇沁緊接着就要脫口而出的一句“我也愛了你整整十三年,一個青春的時間”,就那麼硬生生的被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扼殺在了喉嚨裡。
什麼嘛!
蘇沁將手機重重的扔在了牀上,靳奈這是什麼意思,竟然連續掛斷了她兩次電話!
靳奈再一次扔掉手機,人彷彿是被定格了一樣,在酒店的房間裡傻愣愣的站了許久,然後一股一股的喜悅宛如潮水一樣,涌向了他的心頭,將他整個人瞬間淹沒。
靳奈想,自己這一生大抵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激動,興奮,開心過。
原來曾經那一晚,讓他生不如死,至今爲止想起心口都隱隱作痛的那一句“你配嗎?”不是她發的。
那短信,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問題只是在靳奈的腦海裡冒了一下,隨後便被他拋之腦後。
對於他來說,陰謀和疼痛,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被那個深愛的女孩嫌棄。
現如今,她告訴他,她從未嫌棄過他。
他覺得自己心底最深處,日夜被壓放着的沉重,一瞬間就被掏空,連帶着他整個人都跟着有些輕飄飄的。
靳奈在這般天大的驚喜衝擊下,像是個傻子一樣,足足愣了十分鐘,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他急忙撿起手機,給露西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不用安排醫生過來。
掛斷電話,靳奈握着手機,又想到剛剛蘇沁在電話裡跟自己說的那些話,自顧自的咧着嘴再次笑開。
蘇蘇從沒嫌棄過他啊……
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在他的心底就那麼開始急速的擴散。
直到有電話撥了進來,完全沉浸在喜悅中的靳奈才微微的回了一些神,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是助理打來的,於是接聽,可能因爲心情過於好,以致於以往都是助理先喊了“靳先生”之後纔出聲的靳奈,竟然破天荒的主動開口,問:“怎麼了?”
助理還是在前幾天才知道的靳奈電話,不過靳奈回國之後一直都還沒回環影傳媒上班,所以助理和他聯繫的也比較少,但是即使再少,助理也還是記得靳奈曾經每次接電話的反應,現在一接聽,自己都還沒開口打招呼,竟然就先聽到了一句“怎麼了”,使得助理頗爲受寵若驚,過了一會兒,他纔開口說了正事:“靳先生,我打電話給您,是想說,您今晚真是太帥了,竟然對韓如初女士出了手!”
靳奈聽到自己不想聽的名字,眉心蹙了蹙,覺得有些大煞風景,不過好在蘇沁帶給他的喜悅太濃,使得他沒有翻臉掛斷電話,反而問了一句:“出什麼手?”
助理說:“靳先生,您自己做的事情,您還要問我嗎?”
靳奈直覺助理在說夢話,眉心皺了皺:“莫名其妙,我在美國。”
助理被靳奈說的“呃?”了一聲,隨後愣愣的說:“靳先生您在美國?那慈善晚會上的事情是誰做的?”
“什麼慈善晚會?”靳奈似是被助理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
助理終於明白過來,慈善晚會上的事真的不是靳奈做的。
他感覺到了靳奈的不悅,急忙將來龍去脈都闡述了一遍:“是這樣的,靳先生,我是聽我太太說的,我太太一個大學同學前兩年嫁給了萬和的樑總,今晚她去參加北京一年一度的慈善晚會了,說是今晚的晚會,許家本來是競拍了壓軸拍賣品,但是許太太上臺領獎的時候,原本放着背景音樂,突然間停了,緊接着播放了一段許太太和一個男聲的錄音對話,內容就是關於許太太害死了蘇小姐的孩子……”
隨着助理的話,靳奈的眉心逐漸的蹙了起來。
“我大致問了我太太聽來的一些關於錄音的內容,雖然不全,但是我可以十分確定,那絕對就是您當初和韓如初女士的對話啊,當時關於你們的通話記錄,都被我刻在了那支錄音筆上,不就在您手上,我以爲是您今晚上出的手……”
靳奈聽到這裡,徹底弄明白了來龍去脈。
“靳先生,韓如初女士那麼要面子,竟然當場被人揭穿了面目,當時她的表情肯定很豐富,只可惜,沒在現場。”助理帶着十足的遺憾的在電話另一端感嘆了起來。
“錄音筆的事情,除了你知道,我知道之外,還有誰知道?”
沉默的聽了這麼久靳奈,突然出聲問。
助理被問到一陣錯愕,隨後就開口說:“蘇小姐。”
幾乎是伴隨着助理的出聲,靳奈也說了同樣的名字:“蘇蘇。”
沒錯,肯定是她。
他的助理說的沒錯,錄音筆只有一支,就在錦繡園的櫃子裡,而蘇沁就住在錦繡園,所以她是最有可能會發現那支筆的人,而且今晚她就去參加了那個慈善晚會。
難怪今晚……她會突然間講那麼多的話,對他解釋去年情人節的事情,還說短信不是她發的,他只顧着高興了,卻忘記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她都昏迷了,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和他發過的短信內容?想必是她看了手機之後,才知道的那些事情……
她竟然當着整個北京貴族圈的面,揭穿了韓如初的真面目!
韓如初可是許嘉木的親生母親啊,她曾經不是喜歡了許嘉木許久許久嗎?
即使到了現在,她仍舊是把許嘉木當成了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一個人。
可是,她卻選擇捨棄了許嘉木,而爲他們的孩子……爲他和她出氣……
那個叫蘇沁的女人,到底要給他多少驚喜和感動,才肯罷休?
“靳先生?靳先生?”遲遲沒有等到靳奈開口的助理,忍不住出聲提醒了起來。
靳奈回神,沒有任何遲疑的開口,說:“你現在立刻幫我訂一張回國的機票,要最快出發的。”
說完靳奈便直接切斷了電話,開始收拾行李。
什麼下午三點鐘的重點會議,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現在的他,只想回國,回到那個在他不在的時候,偷偷地爲他做了這麼多事,給了他這麼大驚喜的她的身邊。
被靳奈連續兩次掛斷電話的蘇沁,心情真的有點小鬱悶,尤其是第二次,她心底感動,氣氛又剛好,她滿心柔軟的都要把藏在自己心底很多年的愛戀說出來了,結果,靳奈就那麼不解風情大煞風景的“咔嚓”撂電話了。
然後那句話就憋在了蘇沁的喉嚨裡,不上不下,怎麼想怎麼有點小憂傷啊。
尤其是在蘇沁本以爲靳奈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會給自己回個電話,結果誰知她從午夜十二點半等到了凌晨三點鐘,別說電話了,連個短信都沒有。
然後小鬱悶和小憂傷就真的變成了悶悶不樂了。
悶悶不樂的蘇沁最後沒有沉得住氣,給靳奈撥了一個電話,關機?
開會嗎?
蘇沁趴在牀上,泄了氣一樣等着靳奈開完會給自己回電話,結果等着等着,把自己等睡着了。
因爲睡得太晚,第二天醒的也晚,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蘇沁就是那麼手機看靳奈有沒有聯繫自己,發現除了10086發來的一個短信和幾個軟件推送的廣告之外,乾淨極了!
蘇沁推算了一下時間,靳奈那邊也不過是晚上十點鐘,於是就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是關機。
蘇沁更加心塞了,以至於刷牙和蹲馬桶的時候,都還唉聲嘆氣了兩下。
剛從洗手間出來,蘇沁的電話就滴滴響了兩聲,雖然剛剛暗暗發誓靳奈來消息絕對不理的她,還是快速的跑到了牀前,拿起手機,結果卻是趙萌發來的微信。
趙萌發來的是一個微博連接,蘇沁點進去,看到竟然是自己鬧了緋聞,還上了熱搜,話題叫:【蘇沁,倒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