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漢那吉沒想到俺答汗不但不責怪他,還給他這麼大的好處,那板生可是蒙古最富裕的地方。開始的時候,漢人建房定居,蒙人便稱其爲“板升”,“板升”就是房子的意思。明萬曆年間的記載中說,嘉靖末年,前往蒙境豐州灘地區的漢人已經有五餘萬人,其中白蓮教前後黨從者過萬人,這些人開發雲內、豐州等地近萬頃,連村數百。他們並非單純的移民定居,還是整個蒙古草原手工藝的基地,所以說這裡是蒙古最富裕的地方。
“爺爺,孫兒跟你回去,以後絕不再叛。”把漢那吉跪在地上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浪子回頭金不換,以後好好的給爺爺鎮守南方,爺爺回去就該對青海用兵了,現在我們去前面吧,你當面跟欽差大人說明白,不要讓他們以爲是我逼你回去的。”
爺倆現在冰釋前嫌,攜手來到了前院的大廳,這下子把衆人都驚呆了,這才一會功夫,俺答汗就把把漢那吉搞定了,真不愧是大汗,有點手腕。
待大家坐定,俺答汗說道:“把漢那吉你把你的決定告訴幾位大人吧。”
把漢那吉站起來給我們幾個一施禮說道:“幾位大人,多謝你們的收留,我已經決定跟我爺爺回去,以前把漢那吉年少不懂事,惹爺爺生氣,以至於起兵南下,這些都是那趙全在後面搗鬼,現在都知道了。爺爺讓我帶領本部人馬接受了趙全的板生之地,以後在板生還要幾位大人的幫助和支持,我把漢那吉對長生天發誓,只要我在板生,就不會讓人騷擾大明的邊關。”
一聽是把漢那吉接收了板生,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是好事,板生是和宣府接壤的地方,這裡沒有了威脅,也就對以後的宣府發展有了很大的益處,以後宣府作爲雙方互市的重要地點,我也藉此在此開設銀號,安插自己的人。
“俺答汗,還有一事現在還不明確,那一支三千人的騎兵還沒有消息,不是大汗派出去的,會是什麼人呢。”張居正問道。
“這個嗎,等我們的人馬回來就知道了,現在本汗也着急,要是因爲這些人,把我們的談判給攪合了,可不值得。”俺答汗現在很滿意這個談判成果,可不想爲了這點事,再把此處的事情給搞砸了。
現在事情都差不多了,張居正看着時間也該到了吃飯的時候,安排這上酒菜。酒菜上來,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錯,所以這酒喝的很開心,菜也吃的很舒服。酒足飯飽,俺答汗又說道:“張大人,王大人,本汗還有一個請求,就是難爲不好開口。”
“大汗,現在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王崇古回道。
“那我就說了,幾位大人,我們軍營帶的糧食不多了,本汗想用戰馬換你們一批糧食,不知道可不可以。”
王崇古一聽是要用戰馬換糧食,不覺大喜,這是做官做到他這個份上,那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心裡高興啊,這戰馬可是好東西,現在大明朝就是沒有一支足夠對方北方這些異族的騎兵隊伍,要真是俺答汗可以用戰馬來換糧食,那可是解決了大問題。
“大汗,這個嗎,我們商量下,這是大事,軍糧我們也不能自己說了算。”王崇古面露難色的說道。
“好,那我就等幾位大人的好消息了,我也回去跟他們商量下封號的問題,本汗告辭了。”
送走了俺答汗,這邊我們幾個又坐在大廳裡商量俺答汗戰馬換糧食的問題。
王崇古先開口說道:“張大人,方大人,你看俺答汗此事我們該怎麼處理。”王崇古也知道,自己雖然很願意,但是這事不是小事,必須先經過大家同意纔可以,以後要是那些御史說起來,也好多幾個人承擔責任。
“王大人,我覺的這是好事,畢竟我們大明朝缺少戰馬,要真是俺答汗給我們戰馬,我們就可以建立一支成規模的騎兵,現在可是個機會,要不是他們沒有了糧食,我估計那俺答汗也不會捨得用戰馬來換我們的糧食。”
“王大人,方大人,對於兵事的事情,我不大瞭解,你們要是覺得可以,本官是堅決支持,要是朝廷裡面那些御史說三道四,有我去跟聖上解釋,你們也要覈算下,看看這糧食和戰馬戰馬覈算,現在也不知道俺答汗可以拿出多少戰馬跟我兌換糧食。”張居正好人做到底,主動出來和他們承擔責任。
我是小官,還是副使,又是張居正的學生,人家也沒把我看在眼裡,根本就沒人問我,我落得清閒,不去攙和這事,只是自己在那裡喝茶。
三個人商量完這些,又把話題轉到了趙全的身上,張居正問道:“王大人,你們這審理的怎麼樣了,老夫這裡的事情結束就要走了,這個趙全是一定要帶走的,到了京城有皇上發落他們比較好。”
“張大人,現在還在審理中,這個趙全是個死硬貨,不好對付,我看今晚上再審一晚上就差不多了,他下面那些傢伙,也都很硬,看來不動大刑是不行了,動大刑又怕張大人你不同意,所以就這麼審問。”
“王大人,對於這些漢奸,你們用什麼刑罰也可以,只要留着一口氣,我能把他們帶到京城去交差就可以。”
“那就好,這樣我們就保證今天晚上把他們審理結束,不耽誤張大人和蘭大人的回京行程。”
看看沒有什麼事情,張居正告辭他們回到了後院給皇上寫奏本,這奏本是要一天一報,把談判的過程和結果都要上報給皇上。
張居正走了,我沒有離開,我還有事情也商量,正好宣府的兩位老大都在,也是個好機會,我就把要在宣府設立銀號分號的計劃說了出來。
方逢時聽完說道:“蘭大人這是好事,只是這宣府現在商業不繁華,兩國之間常年戰爭,這裡幾乎就是一座兵城,蘭大人在這裡設立銀號不怕虧本啊。”
“方大人,下官已經想到了,這次談判結束後,宣府就是對蒙古互市的主要城市,以後這裡會逐漸繁華起來,商人來的多了,這樓堂館所也就多了,所以我們在這裡設立分號,也是爲了讓那些商人看看,我們都來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來。方大人,宣府的繁華是指日可待啊。”
“真的,還是蘭大人想的周到,你們皇家銀號一來,也是給那些商家吃了一個定心丸,要真是以後宣府繁華起來,我要請你蘭大人喝酒啊。”
“方大人客氣了,喝酒就不必了,只要多關照點我們的銀號就可以了,開始的時候還要方大人和王大人多幫忙。”
“好,蘭大人需要什麼,儘管讓你的人來巡撫衙門找我就是了。”
看到方逢時答應幫忙,我也就放心了,宣府這裡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在這裡設立分號,也是我考慮了好幾天纔有的結果,以後跟蒙古人的交易,肯定是很賺錢的買賣,設立了銀號,再有張雲川他們在蒙古那邊,想不賺錢都不行。現在還有一件事沒有搞明白,就是便宜老爸派來的藍勇爲什麼不見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上次聽便宜老爸說,藍勇已經在蒙古人身上花了上百萬兩銀子了,難道是這藍勇出了什麼差錯不成。
“方大人,王大人,下官還有一個請求,我想見一見那個趙全,從趙全嘴裡多淘點蒙古人的信息,回去也好跟皇上交差。”我想見趙全就是想從趙全這裡,找到藍勇的下落,是死是活,總該有個說法。
“蘭大人,這個嗎,就是怕那趙全是個死硬貨,你問不出什麼話來,不過蘭大人真想見趙全,那我就去安排下,一會你去見見。”
事情很順利,方逢時讓人帶我來到了總兵府後院的地牢,只有劉連江跟我過來,老劉要伺候張居正,三虎有些事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所以在敏感的問題上還是要避免讓他們跟着。
獄卒打開關押趙全的牢門,這是一個獨立的單間,門也是厚實木的大門,只有一個小孔觀察犯人,到了裡面,只見趙全還被戴着腳銬,腳銬的另一端是固定在牆上,所以不用擔心趙全會逃跑。
趙全就坐在一堆草上,看我進來,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在那裡自言自語。獄卒出去給我搬了一把凳子過來坐下後,我問趙全:“趙全,今天本欽差過來是要問你幾件事,希望你老實回答。”
看趙全沒有搭腔,劉連江,過去踢了他一腳說道:“聽見沒有,我家大人問你呢。”
“老夫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你們走吧,老夫是不會回答你們的。”
“趙全,你死了不要緊,你是不是還有老婆孩子,想那阿陰巴基以後不會放過你的家人,你要是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給你斡旋一下,讓你的妻兒不至於淪爲蒙古人的奴隸,怎麼樣,你考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