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藍漠不提,獨孤沐月和君玄狂也心知肚明,這件事可大可小。雖說耶律純一死,解決了西突厥國內的王儲之爭,但那耶律純畢竟是西突厥可汗的兒子,而且西突厥又不是那麼安分守己,所以他們很可能會利用這事來挑起兩國之間的爭端。
藍漠道:“我已經傳令下去,嚴守這個秘密,同時尋找可能逃走了的西突厥士兵。”
君玄狂點頭道:“做得好。封鎖消息,這的確是十分重要的,不過不要忘記,那夜闌天和劉悽然已經逃走了。”
獨孤沐月點點頭,不過,她心中倒是對那個紫公子懷有困惑,這個人不知道在這件事之中,扮演着什麼角色?
不過,事情好像比獨孤沐月想象的更加嚴重,還來不及說紫公子的事,就聽見有人來報,說是西突厥的使者來了,要求見大宇國的皇帝。
獨孤沐月皺着眉頭說:“西突厥的可汗是如何知道你在這裡的,必然是劉悽然和夜闌天回去報告的,看來事情正在向着我們所預計的最壞的方向發展。”
君玄狂冷笑了一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使者如此大膽。”
“回皇上,是我!”一個清雅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就伴隨着一陣清越的簫聲,空中好像閃電般出現了一道亮光,衆人不由得都閉上了眼睛。就在這一眨眼的瞬間,一個男子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是你?紫公子?你是西突厥的使者嗎?”獨孤沐月詫異地說道。
紫公子不卑不亢地對君玄狂頷首道:“在下就是西突厥的使臣,沒有得到皇上的召見就前來這裡,乃是因爲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說,我想,皇上不會怪罪的吧。”
獨孤沐月心中暗想:紫公子還真是深不可測,他剛剛的現身,如果同時出手的話,恐怕就連藍漠也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他這麼做無疑是想要告訴我們,他有本事隨時取我們的首級。
君玄狂卻絲毫都不緊張,面色如常地說道:“你想要說什麼,但說無妨。”
紫公子笑着說道:“西突厥可汗得知陛下將西突厥叛逆之子耶律純處死,代他教子,心中不勝感激,得知陛下就在此地,想設下宴席,請陛下和娘娘赴宴。這是我們陛下的邀請函。”
說到這裡就看見那紫公子的手一揮,在空中閃過一道道的金光,幾排金色的字體出現在了空中,正是西突厥的國書,寫着邀請君玄狂和獨孤沐月赴宴的內容。半晌之後,空中的金色字體消失不見了。
紫公子笑着說道:“想來皇上和娘娘也已經知道了消息,那麼在下就告辭了。”
“且慢!”藍漠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子就如同一道閃電向着紫公子飛了過去,風馳電掣的一劍,瞬間穿入了紫公子的身子。然而,鮮血四濺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紫公子的身子在藍漠的劍下化作了無數
的光點消失不見了。
藍漠微微嘆息了一聲,收回了寶劍,淡淡地說道:“是幻光術,使用光影的變化,加上陣法的輔助,就能夠讓自己的虛象出現在其他地方,有的時候,甚至是在千里之外。我早該想到的,他並沒有傳遞實體的國書,因爲就連他自己也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陸鑫說道:“皇上,那紫公子根本就不能夠算是西突厥的使臣,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傳遞真正的國書,所以,這個鴻門宴,你根本就不用去參加。”
可是,君玄狂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堅毅的笑容:“不,朕是一定要去的,你們有誰願意和朕一起去?”
獨孤沐月對君玄狂投去了一個信任的目光,淡淡地說道:“你去什麼地方,我也去什麼地方!”
藍漠頓時感到心頭一陣傷痛,緩緩地說道:“在下,願意爲大宇皇帝分憂解難。”
陸鑫看見藍漠如此,也跪在地上道:“微臣也願意爲陛下分擔憂愁。”
君玄狂聞言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一起去,朕倒是要看看,這個西突厥的可汗,能夠耍什麼花樣。”
準備出發的時候,獨孤沐月找了個藉口,從密室之中出來,找到了藍漠,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藍漠淡淡地說道:“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獨孤沐月心中一酸,聽藍漠的口氣,兩個人之間竟然一下子生分了不少,她不由得嘆息了一口氣,良久才說道:“將你的傲雲宮弄成了這樣,真的是不好意思。”
藍漠淡淡地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夜闌天搞出來的禍端,所以,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纔對。”
獨孤沐月遲疑着還想說些什麼,藍漠卻背對着獨孤沐月,輕輕地說了一句:“放心吧,我懂的。”
獨孤沐月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後就看見藍漠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又補充道:“放心好了,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證娘娘的安全,還有,還有皇上!”說着,他就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準備好了一切之後,大家起身出發,獨孤沐月看了一眼藍漠,他騎着一匹白馬,跟在自己的身後,他們的距離是那麼近,但她知道,他們之間已經越來越遠了。
獨孤沐月回過頭來,正好看見君玄狂對着自己淡淡地笑着,獨孤沐月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向上翹起,只要有君玄狂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不久,大家便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據說這是西突厥的一個行宮。很快,西突厥的大王子耶律星便笑着走了上來,對君玄狂說道:“大宇皇帝在上,蠻荒小邦耶律星拜見大宇皇帝。”說着就跪拜了下來。
耶律星是這一次事件之中的真正大贏家,他沒有花費一兵一卒,就藉着君玄狂的手,將威脅自己王儲之位的耶律純給幹掉了。
君玄狂淡淡一笑道:“你們可汗呢,他不是
說要來的嗎?”
耶律星乾笑了兩聲道:“嘿嘿,父王本來是真的要來的,不過,不當心,偶感了風寒,所以,就只有派小王來招待各位上方貴賓了。”
獨孤沐月冷笑了一聲,她就知道,這一次的宴會,宴無好宴,可汗不出現,必然是有原因的。
君玄狂卻淡然地說道:“無妨,既然如此,那麼就請大王子帶路吧。”
耶律星笑着說道:“皇帝陛下,請!”他說着就帶着衆人沿着曲徑通幽的小路,來到了一個池塘,讓人吃驚的是,這一次的宴會,竟然是擺放在水池裡的!在池塘的中央,有一個平臺水榭,上面已經佈置好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四周都是碧綠的荷葉和星星點點的荷花,在這裡就餐,還真是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君玄狂點頭道:“好啊,不錯,還真的是頗有情趣啊。”君玄狂和獨孤沐月通過曲折的過道,來到了那個水榭平臺之上,從容就坐,而那耶律星則在側邊作陪。藍漠也跟着一起來到了平臺之上,卻並不就座,只是站在一邊,警惕地向着四周看去。
荷葉田田,寧馨地搖擺着,不過藍漠看得出來,在這些荷葉之下,似乎隱隱有殺機隱藏。
除了藍漠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上平臺,而是在水榭旁邊的走道之中等待。
耶律星笑着說道:“我在旁邊的花園之中設置了酒宴,就請這幾位將軍,去那裡休息飲酒吧。”
藍漠淡淡地回答道:“你們是請皇上和娘娘來赴宴的,不是請我們赴宴,我看飲酒的事情,就免了吧,藍漠再次多謝大王子賞賜了。”他說着微微對耶律星一拱手。
耶律星看見碰了個軟釘子,只能夠笑笑,又見陸鑫等人假裝聽不見自己的話,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能夠訕笑了兩聲道:“都說大宇皇帝治軍很嚴,看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酒過三巡之後,君玄狂緩緩地說道:“大王子,你們設下這宴會,不只是爲了和朕賞花飲酒吧,若是有什麼要說的話,那麼就請說好了。”
耶律星哈哈大笑道:“皇上果然是一個豪爽之人,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就說了。這一次,二弟衝撞了皇上,被皇上就地正法,這事情,我父王心中只有感激。”
“哦?真的?”君玄狂淡淡地說道。
“只是,皇上也知道,朝廷之上有一大羣的老臣,卻是對此耿耿於懷,他們揚言,要給皇上一點厲害看看。”
“是嗎?”君玄狂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那麼,可汗的意思是什麼呢?”
耶律星道:“父王自然是對皇上沒有二心的,不過,這國中的情況很複雜,若是父王再不出兵的話,恐怕很難平息這一場爭端啊。”
獨孤沐月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暗想:說是國中大臣的想法,我看啊,就是這可汗的主意。且看他還說出什麼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