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豪華陣容

bookmark

焦嵩將會發兵封堵泥水,不使北地軍西進,本在裴該廟算之中。按照計劃,大軍進抵泥水東岸前便當分兵爲二,主力西進吸引安定軍,遊軍則繞至泥水上游方向,自安定境外涉渡,然後再南折以兜抄北地郡治臨陘。

北宮純所部“騏驥營”就擔負這一遊軍任務——所部盡爲騎兵,行動速度很快,可以長途奔襲,以收促不及防之效。

故此北宮純追趕馬蘭羌,直至境外,暫時屯紮於鬱郅故壘,以等待南面的消息。等到焦嵩水畔斬使,算是徹底跟北地軍翻了臉,郭默心說時機到啦,如今我大義名分佔得牢牢的,便可一鼓作氣,攻陷安定。於是一方面遣人南下長安,求取對焦嵩的討伐之令,另方面派快馬去通知北宮純,說可以了,你可以動了。

郭默使者抵達長安之時,裴該已然率兵出征,去取始平、扶風了,但他預先也跟樑芬、荀崧等人打過了招呼,故此制書當即頒下,指斥焦嵩七款大罪,命將其擒歸長安下獄。可是當使者打馬揚鞭,趕回泥水東岸的時候,卻發現戰事毫無進展——焦嵩也沒有退,郭默也沒能得渡,仍然隔着泥水遙遙對峙。

爲什麼呢,這都好幾天了,北宮純早就應該得信,繞路去襲臨涇了呀,那焦嵩焉有不後退護城,把渡口給讓出來的道理?

郭默也正在鬱悶,他的主力和北宮純“騏驥營”之間相隔不過百里,迅馬馳書,一白晝可至,就他所知,北宮純仍然滯留在鬱郅故壘,尚未能夠渡過泥水去。

爲什麼呢?裴該等人原本謀劃得好好的,對於各方面的舉動全都預想了對策,但卻沒有料到,“騏驥營”的行動使得原本並不存在於盤面上的一枚棋子摻和了進來……

馬蘭羌勢力很弱,僅僅數千戶而已,勝兵尚不足千,所以在謀算之時,根本就沒把他們當一回事,若能降服最好,否則遠遠逐出境外也便是了。誰想馬蘭羌受北地軍所逼,倉惶逃躥,卻去引來了虛除的人馬。

虛除部遊牧的地區,是在故漢上郡西部的奢延澤一帶,虛除權渠統合周邊氐、羌各部,有十數萬帳。當日劉曜退出馮翊郡,行至上郡高奴(後世延安附近)故壘,暫時棲身,他以權渠之子伊餘爲質,固然不可能逼降權渠,卻可以使得權渠暫且不敢來攻。但俘子之仇、奪軍之恨,虛除權渠又豈能輕易放下?他一直虎視眈眈地盯着劉曜,尋找可乘之機,根本不會關注晉人在南方的內鬥。

然而虛除是一個氐、羌聯合體,盟內各部,未必都肯凜遵權渠之令,再者說了,權渠也未曾嚴令禁止他們,使不得與晉人開戰吧。結果馬蘭羌北遁後,便即找上了向來關係不錯的幾部氐、羌,說:“晉人奪我土地,逐我於北地之外,還則罷了;今窮追不捨,越之境外,分明是欲並襲君等。我等唯同心一意,纔可驅逐晉師。”

於是集合了六七千兵馬,浩浩蕩蕩殺向鬱郅故壘。北宮純遣劉光率部逆之,連番小勝氐、羌,但氐、羌卻始終逡巡不去,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豈敢輕易涉渡泥水啊?泥水渾濁、洶涌,本非輕易可渡,倘若我渡到一半兒的時候,氐、羌突然間掩殺過來,則損傷必重啊。

北宮純遣使向郭默告急,郭默又急又氣,本打算派董彪率“厲風右營”前往相助,可是再一琢磨,董彪這種老實頭,估計搞不定狡猾的氐、羌,只能以力破之,恐怕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且若然戰事拖延,虛除再遣大軍來援,麻煩就大啦。罷了,罷了,還是我親自走這一趟吧。

於是軍中仍然高豎他“雷霆營”的旗幟,使董彪護守營壘,他自己則率半營之衆,北上鬱郅故壘。

郭默先派人去通知北宮純,命其廣步偵騎,阻斷戰場,然後才率軍隱秘地進入故壘之中。在與北宮純、羅堯、劉光等人商議過後,郭思道便即吩咐:“君等可渡矣。”

“騏驥營”當即大張旗鼓地削木爲筏,急渡泥水,在不遠處遊弋的氐、羌雜騎果然趁機洶涌殺來。郭默使士卒皆伏故壘中不動,待等氐、羌騎兵靠近,這才同時揚起旗幟,亂箭齊發。氐、羌大亂,“騏驥營”斷後的羅堯反身趕殺,陣斬敵將七人,才終於將之徹底逼退。

不出郭默所料,來戰的氐、羌也早就快馬急報虛除權渠,請求增援了。然而權渠正在緊盯着劉曜,無心南顧,只派出一名部將,徵召周邊各部五千軍來援,但是吩咐他們:“逐退晉人即可,不可遠追。晉人若主動退去,亦不必與之交戰。”

而等到援軍到來之時,“騏驥營”早就渡過泥水,直奔臨涇去了,郭默也率部退回了泥水東岸,鬱郅故壘空無一人。虛除軍只得悻然退去……

計劃就此重新邁上了正軌,“騏驥營”洶涌而至臨涇城下——他們既無攻城的經驗,也缺乏輜重物資,自然不便攻城,只是抄掠四鄉,蒐集糧秣而已。裴該早就關照過了,內線作戰,所遭遇的都是我晉子民,不可肆意搶掠、殺戮,否則軍法不饒!北宮純等三將爲此都深感束手縛腳,渾身不得勁,但他們初附未久,尚不敢輕易抗命,只得約束士卒:光搶糧食就行了,不得殺人,也不得燒屋。

可是這年月的軍隊,哪有什麼嚴格的紀律性呢?而北宮純等人本非真心遵從軍令,外加申令不嚴,難免還是有不少晉人膏於官軍鋒鍔之上,陳屍騎士馬蹄之下。北宮純被迫下了嚴令,軍中統一口徑,咱們所殺的全都是安定郡兵,並沒有一個平民哪。

其實他們要是實話實說,只要別太過分,裴該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也知道這年代的軍隊一如盜匪,不易約束,況且“騏驥營”也不是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兵馬。但你們竟然上報說一個平民都未曾殺戮,一座房屋都未曾燒燬?蒙誰哪,誰會信?!三將因此於戰後受到責罰,此乃後話……

“騏驥營”雖未攻城,但這麼一鬧騰,臨涇急報前線,焦嵩坐不住了——他的糧草物資還得靠後方轉運,若爲敵軍所斷,豈有勝理啊?被迫放棄了渡口,急急退返守城。其後他也曾多次派兵出城征剿敵騎,但北宮純本着裴該的“十六字真言”,靠着騎兵的機動性屢挫其勢,等到郭默、董彪終於渡過泥水,進抵城下,焦嵩就徹底不敢再出來了。

焦嵩無奈之下,只得一方面諉過於人,斬殺兩名下將,獻出首級,請求郭默退兵——你們不是要去打盧水胡嗎?如今道路通暢了,那就趕緊過去吧,何必要攻我的臨涇城呢?一方面遣使彭夫護,通傳消息,許以重賂,請求盧水胡出兵相助。

對於他前一計,郭默當即將出朝廷的討伐制書來,要焦嵩自縛出城,前往長安伏罪。焦嵩自然不肯,只得嚴守城池。臨涇城防堅固,守兵數量也不少,郭默等人又不擅長攻城,連日難克。

眼瞧着秋收在即,郭默的意思,我就圍着城池,到時候割盡城外新谷,且看你城中的軍心、民心是否搖動。大不了我就圍個倆仨月的,都不必要後方支撐,新谷足夠資供,臨涇早晚必克。但只怕焦嵩去聯絡了盧水胡,到時候彭夫護大軍殺來,難免功虧一簣啊……

爲此便命“騏驥營”西出遊弋,探查盧水胡的動向。

然而彭夫護雖然接到了焦嵩來信,卻一時間無心往救,因爲此前不久,一支大軍正在其西南方向的略陽境內開始集結……

大軍之主,自然便是隴城的陳安了,他既然得了司馬保的命令,便即招募周邊氐、羌從徵,本部兵馬雖然只有千餘,苻洪等已得遊遐許諾,若能平滅盧水胡,朝廷必有官職賞賜,因此欣然率師來合。陳安進至略陽郡北部時,又陸續有南安、隴西的氐、羌,以及鮮卑吐谷渾來會,總兵力達到了一萬餘。

不過吐谷渾自己沒來,只命長子吐延和舅父慕利延領兵出征。

這支軍隊雖然種族各異、旗號不同,凝聚力其實很鬆散,但若放在後人眼中,陣容卻算得上是相當豪華了。陳安以晉將身份,身攜南陽王司馬保鈞令,得爲統帥,其實他本人的威名也就僅僅盛於一時罷了,不象他身邊——

有未來的吐谷渾河南王吐延,有前秦太祖苻洪,有後秦景元帝姚弋仲,此外苻洪身邊,還有一個胎毛未褪的後涼景昭王呂婆樓……

彭夫護調集兵馬,嚴防西南方向,至於東方的焦嵩——我管他去死啊!

……

裴該在收取三郡,返回長安的時候,安定郡內的戰事尚且順遂,還在原本計劃框架之內。郭默仍在圍困臨涇,樑緯、陸和平定新平郡,足以保障北地軍側翼;陳安統率氐、羌兵馬,尚未與盧水胡正式接戰……

盧水胡實力頗強,遠在雍西各郡國守相之上——否則當日賈疋也不會先與之結盟,繼而又爲彭夫護所攻殺了——這一仗在秋收前未必就能打完,可能還要增派後援兵馬,本在裴該預料之中。說實話收取三郡速度之快,反倒出乎了裴該等人意料之外,雖然有天降霖雨,有爲了圍城打援而頓兵郿縣城下將近十日,但前後不到一個月,朝廷所可以實際掌控的雍州土地、戶口就增加了將近一倍,已經算是神速了。

因爲在原本的計算中,新平兵最難打,恐怕秋收前未必能夠拿下,誰想到前有竺恢兵發美陽,竟被甄隨一戰而破,後有樑緯說降了漆縣……

所以裴該才能返回長安,處理政務,開始逐步充實中央和地方各吏職,重新建構比較完善的統治體系。他曾希望將來得着機會,可以徵召和籠絡太原王氏的京陵公嫡派,可是沒想到,這裡初征荀邃、鄧攸的詔書纔剛發出去,親朋杜乂、衛展等人還沒進城,那倆太原王倒先主動跑到長安來了,投刺求見。終究是一公一侯,裴該不便怠慢,當即掃榻相迎,將王卓、王聿兄弟請入正堂就座。

他細一打量,就見這二位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紀,一樣的國字臉,卻滿面風霜之色,皮膚黝黑、粗糙,與普通士人大爲不同——估計這幾年四處流亡,吃了不少苦啊。纔剛坐下,王卓便朝裴該一拱手:“久疏拜望,裴公身體康健,一如往昔,唯須略長些——吾心甚慰……”

裴該心說哦,難道咱倆見過面嗎?仔細搜索記憶,卻壓根兒想不起來。就理論上而言,二王也都曾經居於洛陽城內,既爲開國郡公之後,王卓又擔任過朝官,兩家的祖籍地——一河東、一太原——距離也不算遠,應該是有過來往的。

只是裴該幼有尚主之議,老爹又爲朝廷執政,所以起家就是第三品的散騎常侍,清貴爲一時之優選;二王就不同了,雖亦名臣之後,終究份爲庶子,準你們襲爵就已經格外開恩,了又怎可能擔任高官呢?王卓做過給事中,這個職務本備天子顧問,多用以加官,若作爲正職,就僅有虛名而已,才第五品,王聿更是從來都沒有出仕過。所以大街上見着,得他們跟裴該打招呼,裴該都未必惜得搭理,雖然見過面,但毫無記憶,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此時正是用得着二王的時候,況且如今的裴文約也不是過往的清華公子、宦門紈絝,在待人接物上,水平高過原本的靈魂好多倍,於是假裝熟絡地笑笑:“我亦甚思賢昆仲,昔以爲殉國罹難,每夜深念及,不免垂泣……不知二位這數年間,究竟流亡何處啊?”趕緊就把話題給引開了。

王卓聽問,不禁悲愴,當下擡起袖子來抹抹眼淚,回覆說:“我等九死一生,亦不想尚有今日,得見王師,更得重睹裴公風采……”隨即就把他們這幾年間的經歷大致陳述了一遍,情節倒也相當曲折,甚至離奇,可以當一部傳奇小說來聽……

……

王卓、王聿之父王濟王武子,文武兩道皆能,既好弓馬,又精研《易經》、《老》、《莊》,英姿颯爽,氣蓋當世,晉武帝司馬炎因此把姐姐常山公主下嫁他爲妻。這當然是一樁赤裸裸的政治婚姻,因爲常山公主幾乎滿身都是缺點——論貌,雙目失明,論德,刻薄忌妒。估計兩人可能只是形婚,所以並無所出。

王濟天賦雖高,品德卻次,乃是當時腐朽公卿的代表,極度奢靡腐化,講究吃穿。據說某次司馬炎去他府上赴宴,吃到一道蒸乳豬,滋味絕美,就問王濟是怎麼做的。王濟笑着炫耀:“乃以人乳蒸得。”司馬炎聞之色變,飯還沒吃完就離席而去了——這是《晉書》的記載,《世說新語》則說是讓乳豬吃人奶,更過分。

王濟曾一度觸怒了司馬炎(當然不是因爲用人乳蒸乳豬這種小事兒),罷官離朝,就把家搬去了北邙山下。那地方本是諸帝陵寢所在,又爲避暑勝地,人口繁密,地價很高,王濟卻有錢買下大片土地來做騎射的跑道,甚至爲了炫富,還在跑道上鋪滿了銅錢,被時人稱作“金溝”。

估計是因爲太過窮奢極欲,肆意吃喝,結果王濟才四十八歲就過世了,比他老爹王渾死得都早——被追贈爲驃騎將軍。經過王渾的懇請,兩個年輕的庶孫王卓、王聿乃得襲爵,可是沒過幾年,王渾也掛了,二王徹底喪失了靠山,就此無望公卿顯位,只能在洛陽城裡坐吃山空——好在他們家錢多,足夠吃一輩子的。

“永嘉之亂”前,看到天下紛亂,兄弟二人早就把家眷和大批財物運回了老家太原,自己留在洛陽城內觀風色。等到胡騎日益迫近,知道勢難挽回,這才商量着,那咱們也趕緊落跑吧。只是該逃到哪兒去呢?王卓一言以決:當然是回老家太原去啊。

王聿問他:“今河東已爲胡寇佔據,我等要如何返回太原啊?”王卓聞言,不禁一愣,就問兄弟:“前往太原,必經河東乎?”

“若自東方遠遠繞過,自然也可。然今河內、汲郡亦有胡騎蹤影,當如何處?”

“再往東去便可。”

王聿說再往東就到兗州甚至到冀州地界啦,數千里路程,咱哥兒倆是從來都沒出過遠門的,怎麼可能走得到?王卓笑笑:“我車馬俱健,盤費足夠,即行萬里,有何懼哉?”王聿總覺得不靠譜,反覆攔阻兄長,直到某一天,他跟街上打聽到消息,才趕緊跑回來跟王卓說:“可以東行無憂矣。”

第三十四章 日落復升第三十章 欺之以方第十六章 敖倉不是烏巢第二十五章 糧谷第三章 關於門下省第四十六章 驚變第五十二章 箭在弦上第四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第五章 河北盜賊第三十六章 觀陣第三十七章 烽煙起第二十七章 行縣第六十一章 定胡第四十二章 增築石頭城第十六章 病倒第三十四章 天命之賊第九章 天下乃可覬覦第五章 天下大勢第八章 鮮卑單于第二十二章 賬冊第一章 天梯山的妖人第四十五章 我不做趙括第五章 二策第二十三章 至尊第十二章 我是誰?第七章 青州健勇之士第三十九章 平戎策第三十一章 出污泥而不染第三章 蝗神第七章 廄中婦人第六章 搖撼天下第十一章 乾坤一擲第二十六章 老子不去!第十六章 新亭對泣第五十二章 衣冠華族第九章 吉錢第三十六章 觀陣第三章 唯死而已!第十五章 募兵第三十五章 大雪第三十一章 迅雷不及掩耳第三十六章 汝等禽獸!第四十四章 鮮卑人來也!第二十三章 筮佔第三十二章 惡戰第十章 習射第三十七章 生意人第四十一章 爭天第三十六章 故人第三十一章 追亡逐北第六章 太史公祠前第二十二章 遊山賞花之戰第三十四章 天命之賊第二十八章 計不得售第五十二章 武裝殖民第二十六章 烽火第十六章 楊清東行第四十七章 對內和對外第十九章 拷掠第十五章 避諱問題第四十四章 懸首轅門第十九章 老驥伏櫪第六章 一觸即發第二十六章 徵召第四十三章 爭論第四十三章 突襲第二十章 民不可輕也第三十九章 東海風雲第二十五章 膝蓋獻給歐陽巨巨第二十三章 進退如風第一章 襄國之亂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三十三章 向東第四章 三可疑第十四章 教育第三十三章 項莊舞劍第二十七章 螽斯則百堂災第二十八章 衣冠華族第五十三章 伏虎第二十九章 鹽與鐵第七章 謠言與真相第二十五章 絕處逢生第二十六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第一章 江東之亂第五十一章 兵亂第十一章 聯宗第三十六章 欲夫君做天子第六十五章 司馬家婦人第三十四章 登壘第六十章 夜襲晉壘第十四章 大都督有疑心病第十六章 百家姓第三章 兗州方伯第五章 幽冀鈍槌第三十二章 虎踞朝歌第二十八章 督軍第五十五章 瘸將之謀第十五章 勳將錄第三十四章 更制第五章 幽冀鈍槌
第三十四章 日落復升第三十章 欺之以方第十六章 敖倉不是烏巢第二十五章 糧谷第三章 關於門下省第四十六章 驚變第五十二章 箭在弦上第四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第五章 河北盜賊第三十六章 觀陣第三十七章 烽煙起第二十七章 行縣第六十一章 定胡第四十二章 增築石頭城第十六章 病倒第三十四章 天命之賊第九章 天下乃可覬覦第五章 天下大勢第八章 鮮卑單于第二十二章 賬冊第一章 天梯山的妖人第四十五章 我不做趙括第五章 二策第二十三章 至尊第十二章 我是誰?第七章 青州健勇之士第三十九章 平戎策第三十一章 出污泥而不染第三章 蝗神第七章 廄中婦人第六章 搖撼天下第十一章 乾坤一擲第二十六章 老子不去!第十六章 新亭對泣第五十二章 衣冠華族第九章 吉錢第三十六章 觀陣第三章 唯死而已!第十五章 募兵第三十五章 大雪第三十一章 迅雷不及掩耳第三十六章 汝等禽獸!第四十四章 鮮卑人來也!第二十三章 筮佔第三十二章 惡戰第十章 習射第三十七章 生意人第四十一章 爭天第三十六章 故人第三十一章 追亡逐北第六章 太史公祠前第二十二章 遊山賞花之戰第三十四章 天命之賊第二十八章 計不得售第五十二章 武裝殖民第二十六章 烽火第十六章 楊清東行第四十七章 對內和對外第十九章 拷掠第十五章 避諱問題第四十四章 懸首轅門第十九章 老驥伏櫪第六章 一觸即發第二十六章 徵召第四十三章 爭論第四十三章 突襲第二十章 民不可輕也第三十九章 東海風雲第二十五章 膝蓋獻給歐陽巨巨第二十三章 進退如風第一章 襄國之亂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三十三章 向東第四章 三可疑第十四章 教育第三十三章 項莊舞劍第二十七章 螽斯則百堂災第二十八章 衣冠華族第五十三章 伏虎第二十九章 鹽與鐵第七章 謠言與真相第二十五章 絕處逢生第二十六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第一章 江東之亂第五十一章 兵亂第十一章 聯宗第三十六章 欲夫君做天子第六十五章 司馬家婦人第三十四章 登壘第六十章 夜襲晉壘第十四章 大都督有疑心病第十六章 百家姓第三章 兗州方伯第五章 幽冀鈍槌第三十二章 虎踞朝歌第二十八章 督軍第五十五章 瘸將之謀第十五章 勳將錄第三十四章 更制第五章 幽冀鈍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