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小姐,您可真是大忙人。”藍袍男子手持佩劍,立於中央。劍上的圖騰,耀眼奪目。”
“你是何人,怎知我的身份?”夢妤並未瞧見過他,渾身上下透着壞意,肯定不是一個好人。
藍袍男子示意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害的大哥折了手不說,平白無故的遭受牢獄之災,又不知使了什麼詭計說動了我爹。我非要讓你成爲我名副其實的嫂子。”黎虎是黎震天的二兒子,自小和兄長黎豹,感情甚篤。
夢妤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自然抵不過人高馬大的男子,脖子前橫了一把劍,對上黎虎不懷好意的眼神,“黎公子,你也就會欺負我這個小姑娘,不如你幫我一個忙吧。”
黎虎頓生疑惑,“你不怕我,還要我幫忙?果然不是一般人,要不是大哥喜歡你在先,我也願意娶你爲妻的。”
夢妤招了招手,黎虎立即湊到跟前,“你就說是昨天晚上就抓了我。”黎虎撓撓耳朵,“我爲什麼要幫你?現在揚州城爲了找你都翻天了。”
早一天,她才能解釋去處,否則她失蹤一天實在難以解釋。夢妤瞧着這位黎家二公子,雖然長得沒有那麼粗壯,但是一看就是頭腦比較簡單,“就說幫不幫忙,反正我已經被你們抓了,也不差這一天的。”
黎虎腦袋沒轉過彎,衝着手下吼:“給我記清楚了,咱們是昨天晚上抓到她的。也證明我們武藝高強,辦事得力誰要是敢記錯了,我擰下他的頭當球踢。”
“是是是。”又是一片的附和聲,黎虎的手下彷彿隨主子,比較呆。壓上面不改色的高大小姐,啓程回府。
這邊,高家夫婦急的團團轉,高凌宏一個勁地轉圈圈,秦邵峰擡步進門:“還是沒有消息。”
多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一側的小丫鬟,晚月連連擺手,“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小姐就算是要走現在也不是時候,她一定是出了事情,不然怎麼會一整天沒有消息。”
這一席話,不無道理,不僅如此,沁荷苑四周圍的護衛,全然不知她是何時離開的。下手之人,必然是武藝非凡,能夠悄無聲息的帶走人。
“少爺,秦少將軍,江巡撫請您二位走一趟。”下人急匆匆的上前稟報:“說是有小姐的消息了。”
不過短短時刻,秦邵峰和高凌宏已經坐在巡撫府的廳堂內,“江巡撫,您說有夢妤的消息,那她現在究竟在何處?”
“今日收到匿名信函,說是一個時辰前在城外的小樹林見過小姐,看樣子是要回揚州,此後便不知所蹤。”江巡撫將手中的信函遞給兩人,“字跡悉數平常,沒有破綻。”
“城外小樹林?她一個人跑哪麼老遠做什麼?”高凌宏隨即一頓,不敢細想。恭親王府的侍衛軍應該會在暗中守護她的安全,只是眼前。邵峰……”
可眼前除了巡撫江至陽,哪還有秦邵峰的影子?
江至陽似乎是知道他在驚異的什麼,“秦少將軍都走了很久了。”秦少將軍果然是武藝非凡。
高凌宏向巡撫江至陽告辭,當即趕向小樹林,穿行在茵茵林木中,烈日隱去暑氣。“邵峰,可有何發現?”
風姿無雙的人,渾身像是寒冰朔風,不論是生人還是熟人,只要不是他要尋找的人,一概視若無睹。
“大哥,你一整天都沒有休息了。”秦邵
傑也得到消息,“夢妤姐一定沒事的,她聰明慧黠,能夠化險爲夷的。”
秦邵峰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人。彷彿這就是讓他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心口插了無數把尖刀,渾身上下遍體鱗傷,也沒有此時的恐慌和無力。
秦邵傑勸諫未果,只能拼了命的找人,把範圍擴大到揚州城周圍,秦家軍全體出動,挨家挨戶的尋找。
而高凌宏雖然知道她性命無憂,但也是心急如焚,因爲她不僅僅是他們的夢妤,還是大清王朝的格格,絕對不容有失。甚至不知道如何向即將到來的恭親王交代。高夫人以淚洗面,夜不能寐。高父也是憂心忡忡,召集高家上下到處搜尋。
“姐夫,黎家,會不會是黎家暗地裡抓走了夢妤姐。”秦邵傑一語中的,讓高凌宏恍然大悟。
“碰”,高凌宏猛地一掌擊打在茶几上,“說的沒錯,我要去黎家探個究竟。夢妤失蹤三天了,我不能再等了。”自小他們相聚的時間雖然不多,但這位絲毫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對待他素來親厚,甚似親兄妹。
秦邵傑就等他這句話,“好,姐夫,我們這就去夜探黎府。把夢妤姐救出來。”
秦淵喝止住衝動的二人,“不許去,你們沒有證據,並不能證明夢妤就在黎家。而且黎家到處都是毒物,一不小心就能命喪黃泉。”
秦邵傑怔在原地,卻任舊是血氣方剛,“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不管黎家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我們找了整整三天都沒有找到夢妤姐,除了黎家誰還能符合條件,既和夢妤姐有仇,有能夠有這個實力,在無聲無息中綁走夢妤姐,讓我們無從下手。”
秦淵微微點頭,所言不虛,分析的頭頭是道。黎家的確是最有可能下手之人,“即便是確定夢妤在黎家,也不得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不必細查了,我有十足的把握,夢妤就在黎家。”秦邵峰擡步進門,依舊是風姿颯颯,氣宇軒然。
黎家二公子黎虎探望胞兄,差役無意之間聽說,他給大哥找一一位嫂子,說是就等着他回去拜堂成親。黎家二少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但只要他一聲令下,黎家的門衆可不是吃素的,照樣胡作非爲。而憑黎家在江湖上的手段和地位,也的確有這個能力,掩人耳目。
秦邵峰私下多番打聽,終於發現,在黎家的一處別院,戒備比平時更加嚴苛,而且黎虎在見完兄長以後,還親自去了別院一趟。
“黎家到處都是機關,更是遍地毒物,由我親自走一趟,讓黎震天放人。”秦淵並不同意兒子們以身犯險,但是作爲撫遠大將軍於情於理都需要有他出門。
經多番探討,秦淵和秦邵傑一道去見黎震天,而秦邵峰和高凌宏夜探黎家,伺機救人。黎家處處守衛森嚴,兩道黑影竄上牆頭,皆是黑衣蒙面。
“燈火通明,並且門外有守衛。應該就是這裡由我去引開他們,你伺機而動。”高凌宏跳下牆。
黎家下人一見來了不速之客,個個磨刀霍霍,一圓臉虎頭虎腦的憨子大喊一聲:“哪來的毛賊,竟敢擅闖黎家別院。”揮揮手中的大刀:“看刀!”
高凌宏拔劍出鞘,輕輕一挑,雖說不算是武林高手,神功蓋世,不及邵峰武藝超羣,但是對付兩個打手也是小試牛刀。刀光劍影,瞬間讓原本安靜的園子,
吵鬧不堪。
屋裡頭原本發呆的小姑娘,不悅的推開門:“吵什麼?打擾本小姐睡覺了,要打去遠一點打。”
秦邵峰黯淡的眼神,恢復神采,輕鬆一躍便已安然立於她的身側,目光徘徊,上下打量。
又是一羣人擡刀朝他涌過來,他甩甩衣袖,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打翻在地。同時一個閃身,解救了正被圍攻的高凌宏。
那位粗壯漢子打的是汗流浹背,也是傷痕累累,在武功上自知不敵,可黎家本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世家,隨手甩出一手藥粉,迎着夜風,就要衝向兩個“小毛賊。”暗自得意:“讓你們嚐嚐黎家至尊毒藥的味道。”
四下的打手,統統圍住他們,而又分出一部分人看管着此次的獵物。可是二少爺有令,不得傷害她,還要好生的伺候着,說是未來的幫主夫人。
秦邵峰和高凌宏躲避開那陣白粉,並且令人咋舌的一幕,那陣毒粉轉變方向,朝着堪堪布陣,實則內心慌亂的打手們。這下一個個到處四散,就算是最普通毒藥,都是見血封喉的。
“快走。”秦邵峰和高凌宏趁機左右護着人,夢妤瞧着兩人熟悉,“邵峰,大哥,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救我的。”
秦邵峰攬着她的細腰,一躍上屋頂,縱觀到處亂竄的人。揭下蒙面的黑布:“我來遲了,你沒事吧?”
夢妤微微搖頭,數日不見,他必然是心急如焚,“我沒事,黎虎爲人癡傻,並未對我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只是派人看守着我,不許我外出。”當日黎虎派人將她送來這處別院,好在她身邊隨行的侍衛軍暗地護衛,而她則是一心等待該來的人。明明侍衛軍可以輕易的救走她,可是還是執意等他。果然他沒有讓她失望。翻天覆地的風波,總算因爲她的歸來而告一段落。
黎震天至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大兒子因爲調戲高家大小姐而受牢獄之災,小兒子綁架高家大小姐也會自食其果。而一向寵愛兒子的黎震天,居然沒有濫用權力,替他們求情,反而是任憑江至陽處置。
黎虎被下令痛揍了一百三十大板,去了半條命,大門不出的在家裡養傷。江至陽念及黎豹這些天在牢中尚算太平,特赦其出獄。
而夢妤,始終沒有把蘇景墨的預言告訴任何人,只是她真的會在九月十五應劫嘛?蘇景墨占卜之術當時第一,從未出過差錯。
沁荷苑的觀星臺,夜色優美,只是這觀星之人興致缺缺。
不過,即是她選擇的道路,尤其有反悔的道理。
“你這些天都是怎麼度過的?”秦邵峰詢問她的狀況,再次見她平安無恙,彷彿是歷劫過來。
“外面都有人看守,我閒來無事就在原本放置在房間的名畫佳作上題字。”幾乎是每一張紙都留下她的墨寶,想到這兒,夢妤暗自生笑,捏捏秦少將軍的耳朵:“猜猜我寫的是什麼?”
秦邵峰當即明白不會是什麼好話,否則她豈會如此開懷。向來那些名家之作,也都是價值不菲,如此一胡來,怕是都變成一堆無用之物。
夢妤閃動着明亮的眼眸,烏黑的秀髮伴隨淡淡的花香,“我可是識畫之人,所以專門挑名貴的題字。”
秦邵峰一副果然如此的瞭解,“讓我猜猜你寫的是什麼?”他順着她的思維,“教子無方,爲非作歹,殘害百姓,必遭天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