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都,叫隨陌的人,就那麼一個,而且還剛好那麼巧的醫術卓絕,除了這個人,楊炳不作他想。
楊展依舊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兩天隨陌都會去給安安診脈,這個時辰應該快回雲湘雅苑了,我還得去見他,問問情況,就先不跟三哥你多說了,回頭再會國公府詳說。”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直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幫忙注意周圍的楊寧也準備跟上去,卻被楊炳一把攔住。
“你小子跑什麼跑?趕緊過來給我說清楚了,這都是怎麼回事兒?”說着,楊炳拽着他的胳膊就往自己馬車上拽,大有拷問的意思。
楊寧看了看滿臉不悅的國公爺,再看看已經跑沒影兒了的自家公子,頓時無語的擡頭望天。
好吧,自家公子這是看準了國公爺沒有問到結果,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找人問,所以才溜得那麼快,還故意不跟他打招呼。
這是有意要把他留下來任國公爺詢問啊!
他笑呵呵的轉身對着楊炳拱手:“國公爺放心,屬下一定會把爺想知道的事情都說給爺聽了才走的,所以,國公爺能不能先放開屬下呀?”
好歹他現在也是個都尉了,雖然平時他也是對楊展唯命是從的,可楊展至少還是不會動手動腳的嘛,他該有的嚴肅還是有的。
哪像國公爺啊,上來就是拖呀拽的,好丟臉哦!
楊炳見目的達到了,也不爲難他,放開手讓他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說吧,那麼左小姐是怎麼回事兒?她跟之前是怎麼認識的?”
楊寧心裡暗歎一聲,有些無奈,卻也只好老實的回答楊炳的問題。不過他也看出來了,有些事情,楊展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告訴楊炳,那他自然不能漏了底。
他將楊展和左安安相遇的事情大概的跟楊炳說了下,隱瞞了左安安和雲湘雅苑的關係,隱瞞了兩人上次一起出行,更加沒有告訴楊炳,楊展去雲湘雅苑調查的,到底是什麼事,只說楊展是想知道當初殺害老國公的,是什麼人。
楊炳沉默的揮了揮手,示意楊寧可以走了。
楊寧也不逗留,掀開車簾就跳下車,快速的離開了。
馬車上,楊炳默默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心裡卻一片驚濤駭浪!
他一直都知道楊展放不下當年的意外,一直都在找各種證據,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時隔五年,楊展不但沒有放棄,反而越發的堅持這件事了。
雲湘雅苑,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情報組織啊!而且,還是明面上的情報交易組織。楊展居然找到了雲湘雅苑的人去調查,這是已經有眉目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是不是意味着,當年的事情,真的不只是一個意外?
眼前一片濃濃的迷霧瀰漫,叫他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可是多年的兄弟感情告訴他,楊展的懷疑,並不是他空穴來風的假想,也就是說,真的出事了!
而另一邊,楊展匆匆
的離開後,趕往了雲湘雅苑。
他前腳進門,隨陌後腳就回來了,而且,表情有些怪怪的,看起來不大自然。
楊展正和司夜在雅間裡說話,等到他走進來,這纔開口問到:“隨陌,安安今天情況如何?”
昨天,他是跟着隨陌他們一起去的,所以左安安的情況,他也大概知道了。
左安安的腳傷,比她肩膀上的傷更嚴重,而且,內傷也沒有復原,三者疊加在一起,雖然都不算是特別難的傷,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尤其是想到她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楊展就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隨陌在他旁邊坐下,把自己的醫藥箱往桌上一擱。
“情況還好,算是積極配合了。不過你也知道,她的右腳踝骨斷了,這一個月之內,怕是不能下地走動,那丫頭心裡點這事情,哪裡肯安心的躺在牀上休息,這不,一大早的就被她爹壓着,吃了早餐就由她娘陪着,基本上是不離人才肯乖。”
說着,他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之前還特意警告我們,不要漏了自己的身份,誰知道我們走了之後,她居然自己跟她爹孃坦白了,還說讓雲湘雅苑開始跟朝廷接洽,做好拿下皇商的準備!”
左安安的這個決定做得太突然,不僅是楊展,就連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司夜都驚訝了!
司夜奇怪的道:“不是說不去爭嗎?怎麼又改變主意啦?”
當初趙太師找上左安安的時候,她可是很冷靜的拒絕了的,這一路上,左安安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是不與左家衝突,怎麼纔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這人就改變主意啦?
莫不是……
隨陌的視線安靜的落在了楊展身上,同時落下的,還有司夜驚訝的目光。
楊展臉色一沉,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隨陌搖頭道:“我今天去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個事實。”
“什麼事?”楊展低沉着嗓子,有些乾澀的問。
“左家的人,好像已經知道雲湘雅苑和安安之間的關係了。”隨陌皺眉說到,“昨天咱們去的時候,左柏楊對阿夜表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態度,甚至還當着大家的面,問阿夜有沒有娶安安的想法。但是今天,他卻一直很淡定的坐在旁邊,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從頭到尾沒有問過半句關於阿夜的話。”
如果不是知道了,以左柏楊的性格,應該會追着他問司夜的事情纔對。
他沒問的可能性,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已經知道司夜算是安安的屬下,所以纔打消了想法,對他們,也沒有之前那麼,小心謹慎了。
而左柏楊他們爲什麼會知道,除了左安安自己告訴他們的外,不做他想。
楊展放在桌上的手,輕輕的握緊,雙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去看看。”楊展沉聲道,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看着楊展走遠的背影,屋裡的司夜和隨陌不約而同的搖頭嘆了聲。
“看來,安安這是打算動手了,哎,咱們的清閒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復返咯!”司夜淡笑着道。
可那笑卻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半點兒都沒有到達眼底。
左家琉瓔小築裡。
左安安正捏着一顆新鮮的龍眼往嘴裡放,小臉鼓鼓的,一動一動的嚼着,轉頭看向一直坐在自己牀邊的溫穎毓,悶悶的皺了皺眉。
“我說娘,你能不能出去走走呀?我只是斷了腿,不能下牀走動,又不是隻能癱在牀上!外面太陽那麼好,娘你就讓我出去曬曬太陽嘛!”
說完,還不忘拉着溫穎毓的衣袖搖了搖,撒嬌的噘着小嘴兒,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溫穎毓淡淡的搖搖頭:“不是娘不讓你去,外面太陽是很好,可你現在行動不便,要怎麼出去?指望這兩個小丫環擡你出去?”
她也知道這病人應該多出去曬曬太陽,恢復的會更好,但是,隨陌給左安安看完診就走了,左柏楊也接到消息,出門去了,現在家裡就剩她們母女在,難不成讓下人來擡左安安?
別說這兩個小丫環不一定擡得動,就算能,那也得仔細左安安的腿啊。至於男家丁,那就更不用說了。
左安安一個未嫁之女,怎麼可以讓旁邊男子隨便抱了去?
思來想去,溫穎毓只好讓左安安呆在屋子裡了。
可是不能出去對左安安來說,真的是受罪啊。
想她之前受傷,就只能躺在牀上靜養,後來爲了安全的回來,他們避開趙家人走了水路,整日的呆在船艙裡,她都快發黴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還得窩在這房間裡呆着!
左安安覺得自己身上都快長毛了!
她轉頭看向守在牀尾的晴彩:“小晴子,你去叫幾個人,把小姐我的軟榻搬到院子裡去,在整個大一點兒的,牢一點兒的靠椅過來,小姐我有辦法出去。”
溫穎毓愣了愣,聽到女兒要靠椅,似乎明白了什麼,對着一臉爲難看向自己的晴彩點了點頭:“照小姐的意思去辦吧。”
晴彩一聽,趕緊轉身出去叫人辦事兒去了。
溫穎毓寵溺的笑看着左安安,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這下你滿意了吧?整日裡就知道想着法子出去,你還不如安安分分的呆在屋裡好好養着,說不定還能好得更快呢!”
在她傷好之前,他們夫妻二人是肯定不會讓左安安出去的。這丫頭是個呆不住的性子,要想早點出門,還不如好好的呆着。
左安安呲牙笑了,什麼也不說。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着,星峰的看着窗外。
聽到晴彩正帶着人搬東西,院子裡一片熱鬧,左安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晴彩,倒是等來了兩個小廝,手裡還擡着一張寬大的靠椅,完全符合左安安的要求。
溫穎毓起身走過去,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嗯,這椅子不錯,待會兒你們兩個就用這椅子把小姐擡到院子裡去,記住了,慢點兒沒關係,都給我仔細腳下,可別摔了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