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然踉蹌地退後了一步,幸虧身後的丫環手腳敏捷,及時地扶住她,她帶着惶恐的目光望着凌楚楚,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會是當初見到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子,凌千霜的姐姐明明就是一個窩囊廢,怎麼會這樣,她是誰,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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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慌亂的模樣,凌楚楚不覺得有些想要發笑,就如此能力,就想要那麼多的東西,真是一個蠢貨,陳靜然,就憑她,怕是這兒的任何一個人她都對付不了,而自己卻生生受了她一招,可想而知,她身後肯定還有一個人,她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冽,無論她後面的人誰,但凡於她凌楚楚不宜的人,她都會一一地把他們丟到一邊去,誰也不能礙着她前進的道路。
“滾!”紅脣輕啓,冰冷的一個字從她的口中溢出,清透的目光中帶着堅定,她找到了她的方向,她要將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都挖掘出來,而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她都會奮不顧身的去掩蓋了。
眸中帶着一絲不滿,陳靜然瞧了她一眼,憤憤地拍開丫環的手,轉身之時,眼裡的兇狠更甚,不就是一個野種,就連凌府的人都不待見的人,還想跟人鬥,沒門。
看着扎眼的人離去,凌楚楚的嘴角微微地翹起,是冷笑,也是譏笑,隨後她轉過身子,悠悠地朝着融藹三人走去。
寒風吹過,將她曳地的裙角微微揚起,綠色在這白茫茫的雪上格外的耀眼,好似春天在這一年最早的一天悄然的到來,金色的陽光又爲這一層綠色鍍上淡淡的光暈,襯托的她整個人變得格外的高貴,容不得人靠近,容不得人褻瀆一般。
“礙眼的人走了,三位可以進屋子裡了。”凌楚楚掠過他們三人,從他們的中間穿過,徑直地走進屋子裡,邁上臺階的身影瞬間變得變大起來。
融藹倒也沒有客氣,也進入了屋子,祁星二人相視一眼,又看看融藹,想了想,也就進了屋子,反正他們在暗中呆着,她也知道,不如直接現身,還能聊個天說個話。
圓桌,各坐一方,凌楚楚親自爲他們三人斟上茶水,面帶微笑的開口道:“若是不嫌棄,就請慢用。”
“你變得不一樣了!”融藹輕抿了一口茶後,溫柔地說道,“千面女郎嗎?”
“千面女郎?”凌楚楚重複了一句,這樣的一個詞,她倒也是喜歡,而且也挺符合她的,不是嗎?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確切的說在離景宮接受過磨練的女人都是千面女郎,都不是善茬,她就是其中一個。
“我喜歡!”她笑着說道,嘴角的笑容很濃,卻也不假,那笑容與那春日爭相鬥豔的百花有得一拼。
融藹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望着手中的茶杯,平靜的水面映照出他的容顏,溫潤的臉上,平靜的眸子裡帶着理不清的情緒,手腕輕輕動了動,他的影像立刻變得模糊起來,其實他也一樣,也有着不同的面,只是他更擅於用這一張總是微笑着的臉,那麼的無懈可擊,任誰都看不出喜怒哀樂,任何時候都是溫文爾雅。
屋子裡,分外的安靜,各懷心事,除卻祁星兄弟二人大口飲茶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動靜了。
“融藹公子,楚楚想要問你一件事。”凌楚楚擱下手中的茶盞,清秀的臉蛋換上了一臉的嚴肅。
融藹溫柔地笑笑,淺淡地開口:“若不是太爲難人的問題,融藹若是知道定是可以告知於你。”
凌楚楚嫵媚一笑,眼角也微微往上翹起,此時綠色的眼影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妖媚:“他需要江山嗎?這一片江山,他需要,是不是?”
三人皆是一怔,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怕也就只有她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口。
融藹最先回過神,他抿了一口茶,也算是爲自己壓驚,他心中想過她會問的很多種問題,唯獨沒有猜到這點,她果然與衆不同。
“我也不清楚!”他能給的答案只有這個,自從那件事後,修的態度變得模棱兩可,即便他是修的朋友,他也不曾開口提及。
凌楚楚牽扯了下嘴角,雙眉蹙了下,卻也看不出是失落,她無所謂的笑笑:“那就當做我什麼都沒有問。那麼,容楚楚繼續問一個問題。”
“他說,我們曾經見過面,爲何見面?”
融藹偏過頭瞧着她,
那雙清透的眸子不復存在,變得深邃起來:“爲何?似乎只是一場意外,意外的相遇。”
“哦?”凌楚楚一臉不相信地問道,其實卻是在試探融藹,想要確認下那日的事情究竟有沒有知道所有,端燁修是不是全部知道,“意外的相遇?那他爲什麼總是提起呢?莫非這裡面有什麼事情發生?”
言畢,她緊緊地盯着融藹。
融藹沉默許久,良久,方纔慢慢地開口:“是的,當時的確發生了點事情,不過事情有些蹊蹺,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知道的人,卻是開不了口,而另外一個可能遇見了那事的人,卻是沒有了記憶。”
“說得是我?”凌楚楚故作一臉難以置信,擡手指着自己,“那日發生的事情,我可能看到了?所以他想要我記起來,就這樣?”
“嗯。”
凌楚楚心裡基本上算是確認了,若是絕口不提自己回憶起那日的事情,那麼誰也不會知道那時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她暫時也不會有麻煩,至少不會有端燁修給她製造的麻煩。
“你是不是想到些什麼?”融藹忽然開了口。
凌楚楚心中一驚,面色卻也是不敢有所表露,只是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我也不過是好奇而已,他總是會時不時地提起這一點,而且……”她抿了抿嘴脣,隨後拿起茶杯一飲而盡,“我想這和冰花軒的主子有關,是嗎?”
“你……”融藹面色一變,溫潤的臉色染上了詫異,還有一絲擔憂,“你又去了那兒?”
又?凌楚楚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但很快轉過彎來,她搖搖頭:“沒有,我只是猜的,這兒的東西還是挺有用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腦,“點點滴滴的事情串聯下,就會理出一些東西,即便也才只知道這麼點,不過這和我無關,所以我不會用太多的時間去想。”
聽了她的話,融藹的面色恢復了許多,但眸中卻還是帶着擔憂:“楚楚姑娘,以後還是不要去那個地方了,你我……無論是誰,都不適合踏進那裡。”
“哦!”凌楚楚乖巧地應了聲,她也沒有打算再進去一遍,高大的圍牆,高聳的蒼松,寬闊的院子,不見蹤跡的屋子,她可還真是沒有那麼多的興趣,“那日,你是不是猜到我就在裡面?”
融藹點點頭。
“那日,你是怎麼離去的?”屋外響起低沉而有冷漠的聲音。
擡眼望去,門口站着一個修長的人,高大挺拔的身子將屋外的陽光擋住,屋子裡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參見王爺!”祁星兄弟二人看到端燁修出現在門口,立刻站起身子,恭敬地行禮,然後乖乖地立在一邊,不敢在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端燁修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踱步進來,重複了一句:“你是如何離去的?”
凌楚楚也沒有撒謊,她衝着端燁修眨了眨眼睛,眸子又恢復一片澄清,清透的眸子裡帶着一絲嬌媚,她微笑着說道:“王爺,你問的是你與王妃成親那一日,我離去後發生的事嗎?那日,楚楚跟着一個老頭兒走了,那老頭兒取走了楚楚兩碗血,楚楚好不容易逃脫,當然就近原則的跑進了那座禁院。”
她說得極其的無辜,那眨巴眨巴的眼睛,讓人見了,看着就是不忍心繼續逼問。
可是端燁修卻不會,他俯視着她,周身帶着凌冽的氣息,眸光之中泛着冰冷。
“你在裡面做了什麼?”
“嗯?”凌楚楚蹙了下眉頭,“容我想想,嗯……唔……我貌似就只是躲在花壇後面而已,我看到你們幾個了,很焦急的在尋找什麼,然後趁着你們沒看見的時候,我就走了。”
“爲什麼不出來?”
凌楚楚回望着端燁修的眸子,毫不躲閃:“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是想着等着你們不注意的時候就走!”
端燁修擰了下眉頭,但也稍即就舒展開來,他在融藹的對面坐了下來:“藹,今日你來得怎麼這麼早?”
溫潤如水的聲音,緩緩地從他的口中溢出:“修,坊間傳聞,離景宮一夜之間散了。所有的人不知所蹤,就連那片宮殿也化爲一片灰燼。”
雖然這樣的事情,凌楚楚已經是第三次聽了,但再次聽着融藹如此平靜地說出來,她的心還是有些難受,那個四季如春的地方
,她畢竟生活了那麼多年,就算是那兒的人都不曾與她有過什麼焦急,但那兒好歹還算是一個家,不需要與人算計來算計去,也不需要害怕太多東西。
端燁修向她投去詢問的目光,卻見她低着頭手捧着茶盞,嫋嫋熱氣吹在她的臉上,眼上,讓他看不清她的情緒,只淡漠地問道:“可是真的?”
“嗯!”她沒必要欺騙。
“你昨夜說的,明日之事,可是指這個?”
凌楚楚繼續點頭:“嗯!”
陰鶩的眸子盯在她模糊的臉龐上,寒冷的聲音響起:“昨夜爲什麼不說?”
她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面上,凝視着茶麪的自己許久之後,方纔慢慢地擡起頭,看着端燁修:“今日才能確信。”
“爲什麼?”
“不清楚!”凌楚楚搖搖頭,她也想要知道離景宮爲何要突然間的解散,毫無徵兆,也不曾給她一點提醒,若不是昨夜五姨娘事先與她說了,今日他們來問她,她還會吃驚許久,“王爺,楚楚的要求,你可是考慮清楚了?”
端燁修陰沉着臉,看着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就有一股氣淤積起來,她的確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這世上怎會有女人拋棄如何好的生活,而甘願去當一個做細。
“王爺,還沒有?”凌楚楚見他不說話,率先開了口,“真得不急,不需要嗎?楚楚再給王爺一個月的時間考慮,若是到時候王爺還是沒有想好,那麼楚楚自當不會提起,但還請王爺,楚楚做的事,你不要阻攔。不然,別怪楚楚不客氣。”
從來沒有女人敢與他提條件,也沒有女人敢威脅他,他堂堂一過王爺,難道還需要她一個女人來幫忙完成大事嗎?這也太辱沒了他的一世盛名。
“凌楚楚,本王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哪兒來?”這一次,端燁修盡然沒有發怒,陰霾如同烏雲壓城的臉上卻是帶着一絲邪魅的笑容。
捏着茶杯的手緊了緊,雙手緊緊地扣着茶杯,略帶着一點不安,但她還是強壓下心頭的惶恐,她扯開一個笑容:“因爲楚楚的能力,楚楚自認爲這樣的能力,在這世上,會有的女人也不過兩隻手而已,但這樣的人,王爺可是找得到?可曾找到?若是王爺有很多精力去找,那麼楚楚自當不會自薦。”
端燁修捏住桌上的茶杯,瞬間,茶杯變成碎片,杯中的茶水在桌上肆意地流淌着,融藹朝着祁星二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過來擦下桌子。
“王爺,這茶杯好似並沒有得罪你?”凌楚楚瞄了一眼桌上的碎片,隨後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掌,紅色的血絲從他的指縫之中流了出來,滴在了桌面上,與茶水混在了一起,“最後,疼的還不是自己?”
說完,她站起身子,走到他的身邊,拉起他的手,用力的掰開,滿手的老繭,與一般的公子少爺的手全然不同,是長年使用武器的原因。他有現在這樣的風光,原來也不是那高貴的出身所躇就。
細小的碎片還紮在他的手掌上,她淡淡地說道:“取出來,會有點疼,忍着些!”如同變戲法一般,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只有三寸長的銀質刀具,她在碎片周圍輕輕地劃了一刀,然後一挑,碎片落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融藹公子,包紮的事情就交於你了,你是大夫!”
融藹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心,取出隨身攜帶的創傷藥,倒在他的傷口之上,溫和地說道:“修,這傷口雖不是很大,但今日不碰水,明日就可癒合了。”
“嗯!”端燁修低低地應了聲,受罪的果然還是他,凌楚楚果然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水平,只是她在替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動作那麼溫柔,神情那麼認真,小心翼翼地撥弄着,平淡的聽不出感情的話語,卻還是那麼動聽,其實他手心的皮那麼粗糙,壓根就不會疼。
“凌楚楚,本王覺得……”端燁修握了握自己的手掌,“你的確是不錯。只是那般做,太過浪費了。”
凌楚楚不明白他的話是何意義,蹙了下眉頭,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語。
“你留在本王身邊。”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眼裡卻是容不得拒絕。
凌楚楚微咬了下嘴脣,隨即嬌媚的一笑:“楚楚不去其他的地方,就是該在王爺的身邊,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