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首先將廢卡的背面對準了林君,意外的,上面灰色的S居然能比那些石雕還讓人感覺難受。
“除了這個字母,我們一開始也在說明指南上和其他卡片上發現了字母,對嗎?”
“是啊。”林君點頭道,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被牽着鼻子走的傻瓜,但這傻瓜也是他長久以來自願當的。真是活該。
“先不管這是姓名的首字母還是什麼代號,但這就是英文字母,這點是確鑿的。英文算是地球上運用最廣泛的語言吧,可這裡也當然不可能是地球或者現實世界了……現實沒有那麼高科技,連時光機在這裡都是過時了的產品。反正,就算這裡不是地球或現實世界,我們還是可以因此假設在這些卡片上標識字母和在系統的每個頁面上標註字母的,就是地球上的人類。目前不是還沒人碰見外星人嘛?”
“你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啊……”
“所以嘍,”畫像不受影響地繼續說道,“樂園也好,邊境也好,它們的建設組成都可以確信是沒有離開人類的。我開始也有想過,這些字母可能就是爲了讓人類能看得懂才採用的,就跟系統上的語種選擇一樣。可這跟那有本質上的不同啊,系統上要看不懂就根本沒法玩轉樂園,那些語言文字是必要的。但這些在邊角留下的單個字母,無論讓哪個邊境人來看都可以算是毫無意義。所以組建樂園的人十之**就也是人類了,而且可能不止一個。這些人類……說詳細點吧。我爲了說服自己打消那念頭還查過字典,這些字母不管就英文還是羅馬音還是咱那拼音,都跟它所附屬的東西可以說是對不上號的,就算牽強附會也不可能。不知道我沒查希伯來文或凱爾特語蓋爾語什麼的是不是失誤……
總之比如,卡片,英文是Card,可卡片背後的字母通常是S,就算拉丁文或希臘文K也比S更有可能。還有常見的P,我有試過想象它是Page,可不帶頁碼也太奇怪了。我不太相信誰分類會用太偏僻的詞,那樣分到最後可能自己都記不得了吧?而且從這些分類所用字母的整齊度來看,可以說是有數個人,或是又細分領域的什麼組織在負責構建樂園和邊境……你覺得我的想法有錯誤的地方嗎?”
“目前沒發現問題。然後呢?”林君略感疲乏地問,以讓畫像知道自己一直在聽。他要能發現問題才見鬼了。
“然後就是,那些人或組織是打哪來的?且不管樂園有沒有後門,就邊境來說,唯一能進入樂園的入口只有在每週開啓的那扇門。對了,七天星期制也是咱地球上的東西。出口是我們喊Leave的時候纔會發動,這可也是確鑿的英文吧……總之,樂園的正規入口只有邊境那扇門,但實際上,想呆在樂園,還有一個辦法。”
“……Chang?”林君想都不帶想地說,他多少明白這畫像的本尊爲什麼會活得那麼累了。儘管是五十步笑百步。
“聰明!不愧是萬歲爺……”畫像給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我覺得我們可以把Chang理解爲再一次進入樂園。想直接見到這些人或組織,邊境人唯一的辦法就是Chang。就算Chang完後,人可能會直接消失變不見,根本不會見到人家,但要是隻是光靠從那扇邊境的門進去,那就更沒戲,見到的最多隻可能是NPC。因爲邊境人在樂園中按說明是隻會見到‘劇情人物’,所以想見到其他種類的,可以說是半點希望都沒。”
“那你大費周章的幹嘛啊?”
“別急啊……我的理由很充分吶。你看,就是因爲我跟你們不一樣,所以我更值得一賭。難道不是嗎?纔來邊境的時候,我就不是通過正規渠道來的。我可是一屁股摔在外邊了。藏人不也說了麼?這可是屬於歷史上絕無僅有的意外事件。如果我運氣再好點或再爛點,對我Chang後的結果可能也不會是常規結果。我見到那些人的可能性要比一般邊境**得多,雖然這不排除我不幸碰上不負責的人,他們要將錯就錯……”
“可Chang之後,也就是變更居住權後,不是會生活在那個樂園裡嗎?”
“敢情我一開始說的你都沒聽啊……”
“哪段?”林君不否認,他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
“若是就爲了那麼零星幾個留在樂園裡的人去創造一個世界,未免有點太大興土木了。這段。”
“我怎麼聽你這意思……Chang就是‘那些人或組織’的入口?不管再怎麼換主題,樂園還是同一個樂園,我們在樂園裡見到的人其實就是……”這種想法……不經意間,一點寒意劃過林君的心臟,他甚至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就是這意思了,萬歲爺,您太高杆了,虧您還能理解,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攪和暈了……”畫像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雖然一開始我也覺得這不太可能,但我實在不相信每週的那幾個人就有爲之創造無數世界的價值。”
“是啊……這點我贊同。”林君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塵歸塵,土歸土,不管出生得如何偉大,死後也都會回到那個原點。
“那就沒問題了。”畫像終於說,“行了,我知道的可都是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您就自己去悟吧。我啊……隨時歡迎您來殺了我。不,是殺了本尊。哈哈……”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本尊的事就算不是你的事,你也不能這麼說吧?”
“當一個理智的瘋子,太累了。”畫像在一瞬間收起了笑容,什麼都沒剩下。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應該也選擇留下。”爲了儘快見到本尊?林君覺得自己被傳染了,心裡一陣發緊。好搏命的賭法。當真是……天要讓其亡,必先讓其狂。林君很快想到了這種說法,可是,他卻說不好哪裡做得不對或不應該。
“不,等你看見我了也不遲。要真是我想的這樣,樂園的人數飽和度肯定也相當高……可這也太不合理了。我不相信沒有代謝循環的世界,有來就有去嘛,就跟生死一樣。當然,如果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我還活在那個樂園,或是已經死了,或是根本沒有自我意識了,那就更方便了。所以這事你也沒必要真當成個事,就只是說如果真的遇到我了,就這麼辦吧。”
“你總是說得那麼肯定。你覺得在你能確信自己能如我一般獲得‘永生’的資格前,有可能,我是說本尊,你覺得你的本尊有可能出現在我面前嗎?”
“會的。”畫像咧嘴一笑。“要是我真蒙對了,就絕對會的。本天才可是不炫耀會死星人啊……”
“不得意會死星人吧……”
“都是啦。反正你現在能和我說話,不管在不在本尊的意料中,都是屬於他得意忘形的結果。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這一切都不是妄想。除非,他也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我不明白?”
“知道自己錯了,還想告訴你他探尋出的事實,以及這個世界的真相,所以才讓你知道這些,讓你能循着他走過的路跟上來……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光給你添麻煩。”
“你才知道嗎?”林君嘆着氣,但也頗有感觸地說,“說到底,就靠我自己是不可能想到這些的……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什麼事到你這都會變複雜了呢?”
“我是白癡嘛。”畫像毫不猶豫地說。
“……你是開竅了還是真變傻了?”
“都有。”頓了下,忽然直立起身,畫像四處張望了下。“這個院子等一下好像會有訪客來,別老佔着地兒了……咱就到此爲止吧?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嗯,行。”真無情……可卻也正應了他的意,林君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繼續理智下去了。然而在點頭應承下,林君又忍不住遲疑,“我……還能再來嗎?”
“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張紙,不是本尊。”
“知道就好。”畫像好像模棱兩可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點奇異,他恭敬但不卑微地欠了欠身。“當然可以再來。這取決於您,萬歲爺。微臣隨時都可以恭候您的再次大駕光臨,只要您覺得自己騙自己也沒關係的話……”
似乎搞明白了很多東西,但同時不懂的事情也增加了。
把那神奇的枕頭還給了六月一日小姐後,林君再沒有去借過,也沒有絲毫要買一個帶走的打算。儘管還有些遺憾,但那個輕飄飄的紙片說的對,雖然態度讓人惱火,但他是對的。就算可以隨時見到,也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畫像終究只是畫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本人。不僅對本人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也不會成長,不會變化,永遠都只有那一個模式,只能在夢的世界見到他。如果再去對此有所留戀,就真是太愚蠢了……比瘋狂還要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林教授,臉色很難看呢,需要休息嗎?”鞠月心不在焉地問道,她這個能在百香堂號令天下的店長到了學校就只是個小助手而已。
“不,不用了。只是最近沒休息好。”林君說,等下他還有課,節骨眼請假可不是好現象。
“等會兒要講什麼呢?”
“……我放你桌上的資料你沒看?”
“沒有,我沒去辦公室。”
“那你到底來學校是幹嘛的啊?”林君嘆道,直覺這助教來了沒來壓根就沒區別。
“爲了不被開除。”鞠月堂而皇之地說。
“……好吧好吧,等會兒你當花瓶就好,我還是自己講,反正又沒解剖什麼的。”林君疲乏地說。
“到底要講什麼?要是學生問起我怎麼辦?”鞠月復問道,但看起來,她有心甘情願地接受了花瓶這一稱號。
“今天要講的是……蛾。”
“鵝?怎麼講這個……”
“飛蛾撲火的蛾。”
“……與受人們喜愛的蝴蝶相較,蛾常被說成愚蠢或醜陋的生物。飛蛾撲火這個成語就是最典型的一個例子。但其實就蛾與蝶的形態作分辨,兩者很像。甚至說不定是同一種東西,只是被人不同命名罷了。按常識性來講,蝴蝶在白天活動,飛蛾在晚上出沒。蝴蝶的觸角前端呈橢圓狀,蛾則是又細又尖的。蝴蝶的腹部瘦長,蛾的腹部短粗。而見過蝴蝶或逮過蝴蝶的都知道,靜止時,蝴蝶的翅膀是會直立起來併攏的,很好捏住。蛾則是將翅膀左右平展開來,像張平鋪的紙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雪夜舉着一隻手,毫無尊敬可言地大聲吵吵道,“抓蝴蝶的時候就要小心的去捏,但那樣容易弄髒翅膀上的粉……”
“對啊。”習慣成自然的林君懶洋洋地應聲,繼續講道,“關於它們的名聲,除了有名的蝴蝶效應和白粉蝶災荒外,在二十世紀中期,一種叫做秋幕蛾的白色飛蛾就曾引起了多起自然災害。雖然同是被當成害蟲,但與蛾子相比,蝴蝶還是因爲翅膀美麗更能被人接受一些。可實際上,蛾和蝴蝶也有相反的例子。有的蝴蝶長得跟蛾子一樣粗糙,有得蛾子卻漂亮得像蝴蝶。總而言之,實際上很多常見蛾的翅膀也是很好看的……”
“剩下的,下節課再詳細說明,今天就講到這裡,下課。還有,下節老師請假……”
“又請假?”
“小心明年教授的名頭不保啦……”
明年?考慮不了那麼遠嘍……熬過一天是一天就成,總算鬆了口氣,一邊整理着手頭資料,林教授一邊一一回應走出教室的學生們的招呼。說真的,這段時間他的生物學知識確實是大有長進。需要知道和知道也沒用的他都記住了不少,搞的他一天到晚腦袋都快爆炸了。真不知道那傢伙以前看那麼多有用沒用的書是怎麼記住的……
“林教授,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雖然是助手卻反坐在學生席上的鞠月走過來說道,“越來越熟練了,我還以爲你會撐不下去呢。”
“這個主題裡又沒什麼趕集的大事,只是多看點書而已,怎麼就撐不下去了?”
“因爲您是尚武之人嘛……”鞠月靦腆地說。
“練武的人就全是大老粗了?”林君反問她,當然也不無自我嘲諷的嫌疑。
“哎呀,我可沒這麼說。”鞠月撤得很快,又轉開話題。“你再這樣下去會把花兒們忘記的。”
“不會的,她正睡覺呢,說不定到時候倆眼一睜反倒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睡覺?腦中掠過了什麼,林君有點走神。說起來,就是因此,他的情人節的回禮到現在都沒送出去,還好沒什麼保質期……
“我有說是月季嗎?”鞠月呵呵地笑起來,林君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的所在了。
“……玫瑰和薔薇不也正睡着麼。”林君試圖搪塞道。
“你剛說的是她,不是她們。”鞠月緊咬不放。
“老闆娘,你不要咬着話把不放好不好……”林君怕了她了。“小心應了雪夜的話,真不可愛。”
“是是……我不可愛。”鞠月還是哧哧地笑着,不等回辦公室就將她僞裝教職員專用的白大褂塞到了林君懷裡。“林爸爸,我要回店裡了。你今天會去嗎?”
“不一定,有空就去。”林君回道。
作爲隨時可能會因爲玩忽職守以及學識不夠而被咔嚓的教師,林教授的壓力可比時下的學生還大得多。雖然看了不少書,但事實是他的生物學還是現學現賣的,偶爾還是需要泡在圖書館惡補。就像這回的蛾,他也只是看了幾篇關於蛾的論文罷了……術語學名一大堆,看得他眼暈。他要是真教授,就絕對不會用那麼難懂的話給學生傳授知識。
蛾,飛蛾撲火……真是說不好啊,面對未知的樂園,那傢伙到底是哪根弦不對了?居然就那麼莽撞得闖進去了,也不跟誰商量商量……如果打傷藏人的德雷克就是樂園裡面的什麼東西,那那小子不就玩完得更快?可也是啊,他不一樣……他認爲自己快死了,沒有多餘的時間再磨磨蹭蹭了,所以纔會那麼不顧一切吧。簡直就像兔子急了也咬人似的,狗急跳牆。兔子……狗講過了,講完蛾就講兔子吧,剛好也有這章來的。
林君忽然想起,月季是四季常開花。
“請問,林先生在嗎?”
時值傍晚,伴隨着百香堂門上掛鈴丁零當啷的響聲,一個充滿朝氣的聲音傳了進來。
“小海?稀客稀客!”
坐在店裡正無所事事的雪夜眼睛一亮,呼地就奔了過去。這個整日圍着藍色圍裙,戴着圓圓的大片眼鏡,髮型老實規矩,一看就是三好學生或者說書呆子的來客正是整個黃昏巷裡最年輕的店長——模型玩具店的店長,洋堂海。泛稱小海。
“雪夜你在啊。”小海店長笑眯眯地打招呼。
“是啊,而且閒得發慌,我能去你的院子玩麼?”
“可以,我前幾天才把中世紀東歐風格的地圖建好,你很適合那兒呢。”小海應道,“不過等一會兒吧,我今次是專程來找林先生的。”
“找小林?找他做什麼?”雪夜百思不得其解。
“是這樣的,其實,我有點煩惱……”小海皺着眉頭說道,苦悶的樣子一看就明瞭。
“煩惱?是啊,你是該到這時候了。”雪夜一副“我理解”地點頭道。
“嗯,對哦?雪夜也是過來人,你……”
“不止過來人,還經驗豐富。不是我自誇,”雪夜一下得意起來,指着自己,鼻子都快朝朝上天了。“我也曾經是個多愁善感的美少年啊,現在更是史上最厲害且擁有最華麗外型最爲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傳說中的天下無雙之劍聖……被我迷住的女人自然是很多的,但要記住,男人也不能什麼都吃……”
“等等等、等一下……”好長的名號……小海急忙把雪夜拉回現實。
“怎麼?放心啦,不管什麼類型我都能給你搞定攻略法。”雪夜信心滿滿地說,“告訴我吧,對方是誰?同學?學妹?學姐?老師?還是哪家的***?”
“這個調調……不是關於女人啦。”雖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但小海也很無奈。
“那是什麼?”雪夜不解地問道。
“其實是因爲……”小海欲言又止,可立馬又嘆上了。
“你到底怎麼了?”
“是你想不到的事。”林君應聲走出來,他纔剛從院子出來就聽見雪夜在那瞎掰。“是因爲今年高考擇校的問題吧?”
看到他,小海店長頓了下,兩秒後捂着耳朵哀叫起來。
“哇啊啊……想起了討厭的事……”
“……可你來找我就是爲這個吧?”林君有點無奈地問道,除了這以外他還真想不到別的能讓NPC來找他這個林教授的原因了。
“唉……總之,確實是這樣。”小海哭喪着臉承認道。
“嗯,那就坐下說吧,雖然我不知道能幫你多少。”
幾人逐落座,可雪夜屁股還沒坐熱,林君就打發他去倒茶了——沒辦法,有他在,小海估計說什麼都會被打斷。
“茶來了。”
雪夜以閃電般的速度回來了,林君直覺這小子的八卦心堪比米娜那丫頭。
“……嗯。”林君只好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小海,你還沒選好學校嗎?”
“選是選了,唉……”再一次長嘆,黃昏巷最年輕有爲的小海店長將自己的煩惱娓娓道出。“其實這件事我也諮詢過幾個人了。但他們都讓我自己決定,可我要是能自己決定下來的話,也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你都諮詢誰了?”
“黃昏堂的御子柴店長和金城。”
“他們兩個啊……”林君想着說道。御子柴是他們大學生物系的,金城也在那學校,不過是其他系的,似乎……是美術系?
“學校,我已經想好了,也上那所大學。”小海對這點肯定地說,“但是爲了院子着想,我是否也該報考生物系呢?還是去報考其他比較好?建築工程或設計那一類的……”
“你的想法是很好……不過你的店我也去過,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報生物系吧?”林君很是認真地說道,他可不想誤人子弟。“御子柴會報生物系,那應該是因爲他的院子本來就是以動植物類爲主的,樹也是通過動植物的傾訴和心思意念成長的。真爲了店着想,你就最好去報個跟你的樹有關的科系比較好。”
“對啊,”雪夜插話道,“聽說就連黃昏堂院子內部的店中店無盡堂也全都是魚,會報生物系也算是沒辦法的事了。”
“……無盡堂?”林君問,這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嗯,好多人都知道,在黃昏堂的院子裡面有個獨立的小樓,叫無盡堂,可只有黃昏堂店長可以進去。”小海訕笑着說,“黃昏堂是黃昏巷第一個店,有點我們沒有的也很正常。”
“也只是沾了上代的光。”雪夜不服氣地說,“要按資歷的話,小海當店長的時間要比御子柴時間長吧?”
“哇啊啊……這麼一說就更覺得自己沒用了……”
“怎麼會呢,我就覺得小海很厲害啊,”雪夜激動地說,這種時候也就需要他了。“而且能被那麼多模型叫主公,真的相當了不起呢!”
“他們都是我做的,當然會那麼叫我了……”小海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是,我院子裡的樹雖然比剛開店時成長了不少,但終歸也沒辦法讓它開花結果,明明都四年了……”
“是說那個椰子樹嗎?”
四年……林君一時無語。要真讓他在這呆四年,別說那片紙的委託他會忘個精光,估計他這個大活人都得長黴菌了。不過說到這個,真奇妙,他們院子裡的樹是靠什麼成長的啊?
“而且,百香堂院子的樹也成長得很快啊。”小海略帶豔羨地說,“現在已經很多枝椏了吧,估計再過幾個月就會生出果實了。不知會長出什麼果實呢,一想到這樣就會很期待,儘管不是自己的樹……”
“又陰暗了。”雪夜帶着戲弄戳了戳小海的臉。
“嗯,但我還是會努力的。”小海憨厚地笑道,一邊避讓着不讓雪夜再戳他的眼鏡片。
“是啊,擇校的事情也是,最好趕快決定下來,不要跟風去報考比較好。”
“哇啊啊……林先生你爲什麼要提醒我啊!”
“怕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