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夫人笑道:“城裡的那些夫人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你們今天搬家,便來我這兒求證。既問到我頭上,我可不敢撤謊,替你們應了。這不,一會兒大家都要結伴到這來賀你們的喬遷之喜。”說完又道,“凌兒放心,我想着你們剛搬家,到處忙忙亂亂的,便幫你讓一品鮮準備了幾桌酒席送過來。”
想着陸、秦兩家人來,再加上自家也不過六個人,江凌便讓張嬸在老家門前摘了許多青菜,讓張叔在鎮上害些肉,再加上空間裡魚、蝦、鱉等水產,準備讓張嬸做些精緻小菜招待陸家和秦家等人這些菜的味道可不是酒樓裡那些夫廚能做得出來的。卻不想這會兒要來這麼些人,要不是秦夫人幫着,她還真得再派人去酒樓訂酒席去。當下謝過秦夫人。
幾人聊了一會兒,春從毅還有公事,便告辭離開;只剩了陸文遠一個男人,呆着也無趣,當下也跟着回了府。陸夫人卻要爲孫女撐面子,留了下來。
陸文遠他們走後不久,便陸續有人來了。李青荷跟江凌出來迎客,抽空問她:“原來你拜入陸家之事便罷了。可今天咱們搬新家,你說,如果不請你叔叔他們,不會惹人說咱們閒話吧?”
“這城裡說咱們閒話的多了去了,加上一條也沒什麼。”江凌想起張流芳就沒好氣,哪裡肯請她?
別的事李青荷能容,可遇上打江凌和江濤主意的事她最不能忍。聽得江凌也是這般想法,她便不再提此事。
這次來賀的就只有各家的夫人,大家送上賀禮,說說笑笑吃了一餐飯,便告辭離去。離去之時,還下了帖子,讓李青荷和江凌參加她們的聚會。
忙忙亂亂一個下午,待得將秦夫人送走,江凌與李青荷看着滿屋子的禮物,相視苦笑。前幾天江凌拜入陸家,便收了幾大匣子的貴重首飾,這會兒又收到這麼多禮物,陸家姑娘的頭銜,還真夠值錢的。
接下來的幾天,江凌從陸府里弄了藥材和花開,留了一些霧氣比較濃的種在了空間裡,其餘的都種到地上澆了空間水:又教體家夫婦倆烤魚做味精:再指揮錢家父子在育苗之餘幫她整整庭園,忙忙碌碌很是充實。而李青荷有肖家母女時不時來往,又去參加了城裡那些夫人的聚會,倒比在青山村時只悶在家裡做繡活要開心。
那日,江凌在藥圃裡聽袁伯講解如何種植藥材,卻聽入畫來報:“姑娘,秦府派了桃紅姑娘來。”
“桃紅?”江凌“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繼而又笑着搖搖頭,自言自語,“不可能。他要是回來了,一定會親自過來的,不可能派桃紅來。”
入畫瞧着江凌,抿嘴偷笑了一下。她跟江凌的時間雖短,卻也知道江凌議定的未婚夫是春家的公子。算算日子秦公子也應該歸家了,姑娘幾日頗有些心神不寧,嘴上不說,心裡怕是盼着泰公子呢。
江凌洗了手,急急地往廳裡趕。桃紅是秦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頭,要不是有要緊話,秦夫人不會派她過來。那麼,是什麼要緊話呢?
“姑娘。”桃紅見了江凌,趕緊站起來施了一禮。
江凌擺擺手,笑道:“桃紅姐姐坐吧。”本想沉穩一些,不惹人笑話,卻還是沉不住氣,剛剛坐了下去接過入畫遞過來的茶,就問,“桃紅姐姐此來,可是夫人有話要說?”
“是。”桃紅卻不坐,回道,“夫人讓奴婢來,轉告姑娘,原本公子這幾日便應該到家的,卻至今日也沒回,怕是襄陽有什麼事,或路上有事耽擱了,讓姑娘別急。”
“就這話?”江凌極爲失望,輕輕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息心頭那煩亂的情緒,這才道,“你回去轉告夫人,說我沒事。倒是讓她別擔心,秦公子在邊關時素來驍勇,武功高強,不會有什麼事的。”
“是。”桃紅恭敬地應了,“如此,奴婢告辭。”
“夫人既等回話,江凌也不好多留姐姐。”江凌笑着,站起來送了幾步,“入畫替我送送桃紅姐姐。”
看着桃紅與入畫出了門去,江凌望着天上的白雲,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人吧,就是這麼複雜。當秦憶在身邊着急着要成親時,她總是猶猶豫豫,心裡拿不定主意是否嫁給他;可這會兒感覺他有可能做了別人的夫婿,她這心裡,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不捨與難受。她這心裡,還是喜歡泰憶的吧?錯過了秦憶,她以後還能找到像他這般盡心盡意對自己好的人嗎?
想到這裡,她不禁又自嘲地一笑。如果他真對自己一心一意,又怎會去做別人的夫婿?她在這裡煩亂”豈不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將頭甩了甩,江凌復又匆匆出了門,朝藥圃走去。雖說陸文遠讓她只管將袁伯留下,但她深知這兩位同樣熱愛種植的老人那深切的情誼。趁袁伯呆在這裡的這幾日,多向他討教一些知識是真的。至於其他,那都是天上的浮雲。她想去抓,便是夠得着也抓不住!
而李青河得知桃紅來,特意問了江凌。當聽到秦夫人那些話時,她也安慰了江凌幾句,之後不由又嘆道:“凌兒,你這親事,怎麼就這麼不順呢?,!
江凌倒被她這一嘆倒惹笑了:“好事多磨唄。”
李青荷見女兒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忱傷煩愁,拍了拍她的手,不再說話。
接下來的幾日,江凌讓自己更爲忙碌x每天早上去陸府請安,接看到酒樓轉一圈,再回來跟袁伯或錢老大等人伺弄藥材、花卉或稻秧。在她終於忍不住想再給自己找件事做,去把花店給開張了時,卻迎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說襄陽的紀王府派了人來,此時春府和趙府正在接待。
“紀王府?紀王府的人來零陵幹什麼?莫不是秦憶真的出了什麼事?”李青荷一聽這消息,嚇了一跳。
江凌正要說話,院外又急匆匆跑來了張嬸,對江凌道:“姑娘,趙公子來了,說要見您。”
“趙公子?”江凌被剛纔那消息弄得有些發暈,聽這三個字,一下沒反應過來。
“就是趙刺史的公子趙崢明。”張嬸連忙解釋。
“他來幹什麼?不見。”李青特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張嬸一擺手,“以後他來,一律不見。”
同樣是害了江凌的罪魅禍首,林夫人被找了個罪名下了大獄,如果她能熬得住,下半輩子就在牢裡度過了。而趙崢明卻逍遙法外,還當他的刺史公子,想起這事李青荷就兔悶得慌。
“慢着!”江凌卻站了起來,“在偏廳裡見。”
“凌兒“”,
“娘,我估計他這次來,有可能跟紀王府來人有關。我去見見他,聽聽說些什麼。”江凌道。自從那次事件之後,趙崢明就被他父親禁足在家,一直未曾出門。此時一月未足,他卻跑到江府來,必是有急事。
江凌帶着入畫到偏廳時,只見趙崢明在廳裡坐立不安,面露焦慮之色。她也顧不得寒喧,問道:“趙公子,此來何事?”
趙崢明擡頭見她,眼睛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了下來,臉上露出羞愧的情神:“對不起,凌兒。那日回來之後,我本已派了人去襄陽的,卻不想這些人不受我控制,根本沒攔住。這紀王府派了人來,便如,“便是來相看於你的。我……我對不住你。”
“啊?”江凌心裡一驚,隨即皺了皺眉頭又問,“那秦憶在襄陽如何了?”
趙崢明苦笑一聲:“你也知道,這來往上千里路,那邊的消息根本傳不過來,春公子在襄陽的事我也無法得知。我只聽到紀王府來人,心裡感覺不妙,派了人去打聽,才知他們的來意。這事……你跟秦公子退了親再沒有訂親,泰將軍便是知道他們的來意,有心阻攔,恐怕也攔不住。你……唉,你要有所準備纔好。”
“你是說,他們派人來,是爲李婉縣主那庶出的哥哥相看於我的?”事已至此,江凌倒冷靜下來,問道。
“正是。”趙崢明應了一聲,頓了一頓,擡起頭艱難地道:“你也知道陸大人在朝中的份量。紀王想要把陸大人拉攏到他那邊,必不會太過委曲於你。正妻之位,是不用擔心的。如果你願意去紀府,那……”說到這裡,他再沒說下去。
江凌擺擺手:“我不願意。”
“凌兒你……”趙崢明眼睛一亮。
江凌沒有看他,繼續道:“所以,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便由你想辦法解決吧。反正我是不願意去紀王府的。”說完,作勢起身送客。
見江凌起身,趙崢明急忙道:“辦法是有……”
“哦?”江凌知道趙崢明一向有些鬼主意,所以想逼他一逼。倒不想他還真有主意,當下停住身影,問道,“什麼主意?”
“不過……”趙崢明有些不安地看了江凌一眼,“這個主意有些餿,對你的名聲可能會有一些影響。”
名聲這東西,雖然能注意時江凌會注意,可也不會被它綁住手腳,當下有些不耐煩地道:“說吧,什麼辦法?”她還真不知道,趙崢明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