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出了什麼事了?”見江凌理也不理自己,看到自己與鍾玉姿呆在一起也沒有一點慍意,帶着入畫步履匆匆,臉上的表情卻一派悠然。 ~秦憶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按理說,江凌這種表現,是因爲信任他,相信他跟鍾玉姿沒有男女私情,他應該高興纔對。可他心裡爲何卻酸酸澀澀的,甚是難受?
江凌,似乎不在乎他!或者反之,她很生氣,生氣得不想理自己?
“沒什麼事,只出去溜溜。”江凌眼角都沒瞟他一下,扔下一句話,很快就消失在拱門處。
“憶哥哥,憶哥哥……”鍾玉姿見秦憶呆呆地望着江凌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見動彈,不由輕喚了兩聲。
秦憶回過神來,轉眼看到鍾玉姿那明豔的臉,不由得有些心生厭惡。她是客人,又是從小跟妹妹一樣看待的姑娘,死皮賴臉地要來跟自己說話,自己總不好跟江凌似的,對她不理不採。鍾生剛到此時,便走馬上任,日日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自己想要知道那些邊關兄弟的情況,知道邊關近一年多來發生的戰役,便只有向鍾玉姿詢問。
可由此就惹得江凌不高興,那也太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他理也不理喋喋不休想要將自己的注意力喚回去的鐘玉姿,向不遠處的小廝招了招手:“伺墨,你跟少夫人身邊的入畫向來關係好,可聽說少夫人這幾日在忙什麼?”
“這個……”伺墨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曾。”
“說。”秦憶將臉一板。
伺墨苦了臉:“少爺,小的要是說了,您可別跟少夫人說是小的說的。否則,入畫姐姐一定要怪我泄露少夫人的秘密。”
秦憶瞪他一眼:“廢話少說。”
“是。”伺墨縮了縮腦袋,“少夫人準備跟趙刺史家的公子合作,將插花的生意做到京城裡去。這幾日正在商議這事呢。”
“什麼?”秦憶頓時黑了臉,“你們少夫人每次去花店,就總跟趙崢明在一起?”
“這個小的不知道。小的一向只呆在書房裡,或是跟少爺出門,哪裡知道少夫人見了誰?連少爺都不知道,小的怎麼知道?”伺墨低聲嘟噥。
“你……”秦憶想要發火,卻又不知這火往哪裡發。成了親,他做通了父母親的思想工作,給了江凌充分的自由。這大唐,未出閣的姑娘家整日出門容易遭人非議,可對於已婚的婦女就寬容得多。江凌又有蘭陵公主和陸文遠夫婦撐腰,未成親之前也是到處跑慣的,爲此秦夫人還挺欣賞她這點,所以也就同意了,沒有拘着她整日在家裡呆着。至於她去哪裡,跟什麼人見面,秦憶覺得自己如果問得太細,容易讓江凌反感,顯得極爲不信任,便也沒有多打聽。此時知道她竟然跟趙崢明那不懷好意的傢伙在一起,開始妒火中燒。
“憶哥哥,嫂嫂去哪裡,跟誰在一起,不跟你說的嗎?”鍾玉姿看到秦憶眼裡的怒火,很是高興。她巴不得秦憶跟江凌吵一架,好發現她的可愛。這兩天她雖然往書房裡跑,成功地讓秦憶被她說話的內容吸引,沒有被趕出去。但讓她鬱悶的是,她在秦憶眼裡還是像以前一樣,就是個什麼不懂的小丫頭。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伺墨差不多,與他看江凌的眼神完全不一樣。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才先去討好秦夫人或是江凌,想走那兩條路,可是……現在,如果他們倆吵架,自己的機會是不是就來了呢?
秦憶被說着痛處,極度的不高興。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伺墨,送鍾姑娘回房。”話聲未落,人影就不見了。
也不知是不是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馬廄裡的馬竟然全被馬倌拉去刷洗去了,待得他找到馬,再快馬加鞭地到得花店,便見江凌在花店後面的暖房裡,與趙崢明相對而坐,正品着茶聊着天。氤氖的茶香與花香瀰漫了整個暖房,兩人說着話,時不時地相視而笑,俱都眉眼如畫,笑意盈盈,映得暖房裡怒放的紅梅都失去了顏色,真真一對璧人。
秦憶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外面,望着半掩的門裡的情景,心裡像是被人狠狠地擰了一般,又酸又澀又疼。
“爺,您怎麼來了?”站在角落裡的入畫從門裡看到了秦憶,向江凌耳邊說了一聲,趕緊跑出去相迎。緊接着,江凌也站了起來向門邊走來。
秦憶將堵在心頭的難受艱難地嚥了下去,冷冷地掃了跟着出來的趙崢明一眼,對江凌露出一個笑臉:“生意談好沒有?我來接你回家。”
江凌有些愕然,繼然失笑道:“好。”轉臉向趙崢明拱拱手,“趙兄,我今天家中有事,咱們的事明日再議。”
趙崢明彷彿沒看到秦憶那難看的臉似的,滿面春風地對江凌拱手回禮:“行,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時間商談,不急,不急。”那雙漂亮的單鳳眼有意無意地掃了秦憶一眼,頗有些得意的意味。
秦憶因江凌答應得爽快而和緩的臉又難看起來。
“走吧。”江凌走過來,率先朝大門走去。
秦憶威懾地瞪了趙崢明一眼,趕緊跟上。
趙崢明看着他們夫妻倆在大門處一同上了車,起駕離去,同情地搖了搖頭:“可憐的秦兄。”說完,滿眼的黯然。那個人,如何可憐?那簡直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公子,今天夫人去葛家商議親事去了,聽說您的親事就定在明天開春。”深知他心思的小廝道。
趙崢明垂了眼眸,自囈一般道:“議吧。成了親,她就可以放心跟我交往,不用老擔心我有別樣的心思了吧?”
“其實,安如月姑娘也是不錯的。人長得漂亮,性格也極好,不是那等庸脂俗粉。”小廝盡力安慰。
趙崢明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街道上,馬車裡,秦憶摟着江凌,悶聲不響。江凌也不理他,不怕冷地掀開車簾,興致勃勃地看街景。
“凌兒,我不喜歡你跟趙崢明來往。”見江凌若無其事,秦憶終於憋不住,悶悶地道。
“啊?”江凌很是意外地轉過頭來,“爲何?”
秦憶漲紅了臉,着惱地瞪了她一眼:“你明明知道原因。”
“我知道什麼原因?”江凌更加莫名其妙,“這零陵的插花生意不錯,我想着要把生意做到別的地方去,卻又不想太累,所以跟趙崢明一起合作做這個生意,因此跟他商議。怎麼了?”
秦憶喘了幾口粗氣,將臉扭到一邊,不跟她說話。他就不信江凌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會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她明明就是裝傻,想看自己捻酸吃醋的糗樣。
江凌笑了起來,決定放他一馬:“你是說趙崢明以前對我有別樣的心思,所以不喜歡我跟他來往吧?”
“嗯,就是。”秦憶倒是很光棍地承認了。
“我成了親,他也跟葛夫人的侄女安如月訂親了,還能有什麼想法?”江凌有些不以爲然。
秦憶急了:“你沒看到他看你的樣子,色迷迷地就快要流口水了!嘴巴能騙人,可眼睛卻騙不了人。”
“就算他有想法又如何?”江凌撇了撇嘴,“我只拿他當朋友看。”
“可我心裡不痛快!”
江凌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冷下臉來:“你跟鍾玉姿聊天說話就行,我跟趙崢明聊天說話就不行?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可我拿鍾玉姿當妹妹看。”秦憶又氣又急。
江凌瞪着他,針峰相對:“我也拿趙崢明當朋友看。”
“你……”秦憶真是氣瘋了,卻又不能給江凌臉色看,也不能說重話,喘了幾口粗氣,道,“那以後我不理鍾玉姿了,你也不許理趙崢明。”
“不可能。”江凌將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甩開,“你們風花雪月,我們可是在正經地做生意。”
“誰風花雪月了?玉姿不過是給我說說邊關的戰事。”
“崢明也不過在跟我談如何租鋪面如何打開銷路。”江凌毫不相讓。
“陸江凌,你不要太過份!”聽得江凌把趙崢明的姓都省了,叫的那叫一個親暱,秦憶終於失去了理智。
“停車。”江凌衝着外面叫了一聲,拉開車門就要往下跳。
“不許走。”秦憶一把將她攔腰抱住,摟進懷裡,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她嵌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你弄疼我了。”江凌嚷道,錘了他兩下,秦憶這才放鬆下來,心疼地揉了兩下,聲音溫柔下來,“哪裡疼?”
“心裡。”江凌嘟了嘴巴。
“可是這裡?”秦憶的熊掌立刻攀上了江凌的胸,揉了揉。
“討厭。”江凌拍開他的手。
“咱們別生氣了,好不?好好地說話。”秦憶倒也不胡鬧,卻不肯放開她,讓她坐在自己懷裡,又親了親她的臉頰。
“是你無理取鬧。”江凌控訴道。
“好好,是我無理取鬧。”每次跟江凌吵架總是秦憶最先敗北,“可是,你以後不要跟趙崢明接觸太緊密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放心,生怕你給他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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