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殺意。
面對這股殺意,別說是普通人,哪怕是山裡的野獸也會退避三分。
陸山民見過太多恐懼的表情,也聽小妮子得意洋洋的描述過薛涼臨死前那種恐懼的絕望。
很明顯,出租車司機臉上的恐懼不夠深刻,多多少少有些表演的成分。
這種人要麼是天生膽大,要麼就是經過嚴格的心理訓練。
陸山民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手機交出來”。
“帥哥,不用這麼認真吧,汽車拋錨我也沒有辦法”。出租司機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
陸山民嘴角翹起一抹冷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砰的一聲將他背身摁在引擎蓋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口袋。
出租車司機冷不丁被砸得暈頭轉向,“哎喲,你這是打劫,我要報警”。
陸山民上下其手,將他全身搜了個遍,搜出一個手機和一個錢包。
手機設置了指紋密碼,陸山民掰開出租車司機的大拇指摁在手機上解開了鎖,疼得出租車司機哇哇大叫。
打開手機,不出陸山民所料,裡面只有一個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
正準備撥出去,在手機光芒下瞥見錢包裡夾着一張照片,放在按鍵上的手指停了下來。
“搶劫啊,搶劫啊,救命啊”!出租車司機放聲大喊。
陸山民沒有理會出租車司機嘶聲裂肺的喊叫,從錢包裡抽出那張照片。
這是一張全家福,一男一女外加一個女孩兒,男的就是出租車司機本人,懷裡抱着一個四五歲,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他的旁邊是一個三十歲左右,長相甜美的女人。
“訓練你的人沒告訴過你,身上最好不要帶帶任何會暴露家人信息的東西嗎”?
“你什麼意思”?
陸山民放開出租車司機,冷冷一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出租車司機返身正對陸山民,眼神閃爍,臉上浮現出一抹真正的恐懼,“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誰”?
陸山民將那張全家福揣進兜裡,“老婆很漂亮,女兒也很可愛,可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出租車司機雖然竭力剋制,但聲音的顫抖暴露出他的慌張。
“你的老闆沒告訴你嗎,探子這個行業,最好是不要成家,成了家就要做好家破人亡的心理準備”。
出租車司機雙腿一軟,癱坐在引擎蓋上,汗水也沿着額頭流了下來。“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她們是無辜的”。
陸山民一把掐住出租車司機的脖子,近距離盯着他的眼睛,狠辣的說道:“神仙打架,一隻螻蟻竟跟我講江湖道義。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出租車司機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作爲一個資深探子,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也自然明白他這樣的人捏死幾個普通人容易得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
“求求你放過她們”。出租車司機哀求的說道。
“多長時間能修好車”?陸山民緩緩放開手,順手將手機遞向他。
出租車司機愣了一下,沒想到陸山民會將手機還回來,通過這部手機,他能順藤摸瓜輕鬆的將他的上級查出來。
“十分鐘,你給我十分鐘”!出租車司機不急細想陸山民爲什麼這麼做,立馬起身,慌慌張張從後備箱拿出工具,立馬開始修車。
陸山民站在一旁不停的看時間,心裡越來越着急。
出租車司機比他還要着急,陸山民每看一次時間,他的心臟都跟着猛跳一下。
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掉,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敢減慢。
之前只是在水管上動了個小手腳,不到十分鐘,出租車司機就補好了水管。
“修好了”。
“上車”。陸山民立刻打開車門。
出租車司機並沒有立刻上車,站在原地一臉的着急和爲難。
“怎麼了”?陸山民大喝一聲,嚇得出租車司機渾身抖了一下。
“水箱的誰漏完了,車還是開不走”。
“哥,我盡力了”出租車司機帶着哭啞的聲音說道:“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陸山民的臉色陡然間變得恐怖而猙獰,這個時間點,十幾分鍾都沒看見一輛車經過,想到海東青對呂家所設下的陷阱茫然不知,要是一頭扎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擡手看了看手錶,“還有兩分鐘”。陸山民的聲音冰冷徹骨。
出租車司機嚇得六神無主,急得抓耳撓腮,突然間急中生智,立刻打開水箱蓋子,脫了褲子就對準水箱。
一泡尿之後,出租車再次發動,這次不用陸山民催促,引擎發出瘋狂的咆哮聲,汽車像一頭髮瘋的野獸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遠遠已經能看見機場的燈光,陸山民突然眉頭一凝,大喊一聲:“停車”!
出租車帶着刺耳的剎車聲衝出去二三十米才停了下來。
陸山民下車,站在公路邊上,望着左側黑彤彤的曠野,微風吹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飄了過來。
出租車司機也下了車,不解的看着陸山民,“還有十幾公里纔到機場”。
“在這裡等我”。
話音一落,陸山民一步跨出公路護欄,幾個起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出租車司機怔怔的望着陸山民消失的方向,他從不知道人的速度能快到這個程度,剛纔跨出去的第一步至少有五六米,第二步估摸有七八米,第三步已經看不見人影。
他經過嚴格的訓練,本比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強得多,但是想到那張照片還在陸山民身上,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頭頂,內心恐懼到了極點。
按照之前的約定,只要再幹兩年,就能拿到一筆足以讓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豐厚待遇光榮退休,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今後和老婆孩子的幸福生活,買一棟別墅,送孩子上貴族學校,自己再做點小生意、、
現在,所有的美夢都破碎了。
他堅定的相信陸山民說的話,能走到這個層次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狠人,一個神仙又豈會在意一隻螻蟻的生死。
靠在出租車上,掏出一根菸顫抖的點上,眼裡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