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雨林的地形雖然複雜,但對於從小在山裡長大的陸山民來說行進並不算太艱難。
艱難的是他此刻的心情,腦海裡一直迴盪着佟樑拿着阻擊槍指着他自己腦袋的畫面,他的眼神充滿決然和視死如歸,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活下去。
他知道,這一分別,將是永別。一口氣狂奔到一處峽谷處,來路槍聲炸響,遠處驚起一片飛鳥。
佟樑躲在大樹背後,見十五米左右處灌木晃動,若隱若現露出兩個人影,瞬間雙槍齊出,“啪啪啪啪”打完兩個dàn jiā,隨着傳來幾聲慘叫聲。
前面探路的兩三個人冷不防被dǎ dǎo在地,後面的人立刻趴倒在地上,其餘人也迅速找就近的樹木做掩護。
緊接着如梭的子彈瘋狂的打在佟樑藏身的那棵大樹之上。密集的子彈打得大樹木屑橫飛。
佟樑背靠着着大樹,神色堅毅,緩緩的換上彈匣,‘噠噠噠噠’的槍聲讓他興奮到了頂點。
註定是死,也就不用怕死!
一輪猛烈射擊之後,槍聲暫時停了下來。
周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知道,毒販們開始呈扇形向他摸了過來。
佟樑凝神屏氣,側耳傾聽,眼中透露出冷冷的殺氣。
“啊”!“啊”!正前方45度方向傳來兩聲尖叫聲,有兩人踩中了之前埋下的尖刺。
佟樑聞聲辨位,看也不看,跨出一步,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擡手就是連放三槍。那兩人悶哼兩聲,應聲而倒。
與此同時,akbù qiāng的子彈瘋狂的打向佟樑方向。子彈射進樹幹發出悶聲的砰砰聲。濺起的樹皮漫天飛舞,周圍的灌木被掃倒一片。
佟樑背身躲回樹後,肩頭傳來一陣劇痛,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衫。儘管他開槍和收槍的速度很快。在回身的那一瞬間,肩窩處還是被一顆子彈穿透。
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繼續響起,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插入地面的尖刺延緩了毒販的進攻。
佟樑一聲不哼,從樹幹上的藤蔓上胡亂扯下一把樹葉放入嘴裡嚼碎,然後吐出來狠狠的摁進傷口裡面。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沿着發尖流下。
這些毒販長期活動於金三角附近的叢林中,野戰能力很強。有了前兩個人的前車之鑑,剩餘的人以樹木作爲掩護,一寸一寸的探索地上的陷阱,沒有人再踩中尖刺。
“佟樑,束手就擒吧,今天你是跑不掉了,跟我回去見龔會長,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會求龔會長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一顆大樹後面傳出。
“哈哈哈哈”!佟樑躲在樹後哈哈大笑,“你錯了,我們從來就不是兄弟,你是毒販,我是警察”。
叢林裡傳來那男人冷冷的笑聲,“差點忘了,你是臥底。幹我們這行最恨的就是臥底”。
佟樑冷冷道:“幹我這一行,最恨的就是毒販”。
“佟樑,我實在想不通你們這些緝毒警腦袋裡想的是什麼,當年會長如此的重用你信任你,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鈔票大把大把,女人一堆一堆,比你當個破警察一個月拿幾千塊錢的工資快活逍遙得多。當年你的地位讓兄弟們嫉妒得眼紅。你曾是我敬重的大哥,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太讓龔會長失望了,太讓我失望了。十年前你出賣我們,害得我們損失了近億的生意,還害死了一百多個兄弟,差點讓我們在金三角地區站不住腳,你知道會長有多痛心,兄弟們有多痛心嗎”?
佟樑發出冷酷的笑聲,“只恨當年沒有把你們一網打盡”!
“呵呵,我們還活得好好的,倒是你全家都死絕了。嘖嘖,你妹妹的皮膚很白很滑,嫩得能掐出水來,過了十年我都還時常回味兒,可惜啊,整整一晚上,十幾個兄弟輪番上陣,那個慘啊。”
佟樑躲在樹後,牙齒咬破了雙脣,鮮血沿着嘴角不住下流。一雙眯眯眼瞪到最大,裡面既有血光,也有淚水。拿着槍的雙手,不停的顫抖。
他知道對方是故意激怒他引他現身,二十多年的緝毒警生涯經驗強行壓制住了他衝出去拼命的衝動。他本已抱着必死之心,但要死也要多殺幾個這些畜生,不能衝出去當了活靶子。
佟樑深呼吸控制住情緒,全力讓腦袋保持清醒。
“咔吱”!一聲脆響傳進耳朵,提前佈置的乾枯樹枝被人踩斷,佟樑迅速側身就是兩槍,同時另一側也傳來一聲‘“咔吱”’聲,佟樑背靠着大樹急速一個轉身又是連發兩槍。
兩個人慘叫倒地,緊接着又是一陣瘋狂的槍響碎屑亂飛。
佟樑咬着牙撕下一截褲腿綁在小腿上,剛纔的開槍導致左腿小腿又中了一槍。
叢林裡傳出佟樑的咯咯冷笑聲。
“來吧,不要命的就過來。老子要死也要拉幾個和我一起死”!
領頭的毒販靠在十米外一棵大樹背後,看到佟樑所隱藏的那棵大樹周圍灌木叢上的斑斑血跡,冷冷道:“佟樑,你已經被困死在這裡,我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流”。說着朝周圍的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隱蔽好,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佟樑忍着肩頭和小腿的疼痛,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我的血是爲千千萬萬的人而流,死而無憾”!
“哈哈哈哈哈,世界上竟然有你這樣可笑的人,你爲他們流血,他們知道嗎”?
“你自然不懂,畜生就是畜生,永遠聽不懂人話”。
領頭的毒販拾起一根乾枯的樹枝,朝右前方的兩人使了個眼色,同時雙手稍稍用力,樹枝咔擦一聲應聲而斷。
佟樑聞聲而動,探出左手就朝聲響處開槍。
“噠噠噠”!
佟樑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開槍,左手連中兩槍,手上的阻擊槍落在了地上。
整條手臂血流如注,鮮血滴滴答答沿着指尖落在地上。渾身汗水浸透衣衫,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佟樑後背緊貼着大樹,右手持槍,仰天長嘯一聲。
“真他孃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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