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族商量怎麼對付鴛鴦溫堯的時候,不知危險已經落到了頭上的鴛鴦已經出了溪山半天,卻還都不知道該去那個旮旯裡安身。
在路上想了這麼久,也沒想到個所以然。
其實,她想的更多的不是今天晚上住哪睡哪,而是陌御他的臉色那麼惹人擔心,到底有沒有事?
這麼想着,她又往深處想了想,陌御的臉色白到那種程度,是不是雪毒發作了一回,可雪毒每每一發作都跟要了他半條命似的,沒道理這次只是臉色蒼白那麼簡單啊?
唉……
想到這裡鴛鴦心裡有些不安和愧疚,返過身快步走回頭路。
她想着生氣歸生氣,就算要和陌御分道揚鑣了,那也要視情況而定才走吧。
倘陌御若是真的因爲雪毒發作了,只是在強撐着找不辭而別的自己,而自己卻二話不說的又拋下他不管,要是他支撐不住像上次在幽暗玄丘暈了過去可怎麼辦?
本來,溪山就有很多人在打自己的注意,若因爲自己牽連了陌御,讓陌御有個好歹,那她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鴛鴦心中不安了起來,又走回溪山,可剛纔她和陌御吵架的地方安靜的連只鳥都沒有。
陌御走了。
鴛鴦心中舒了一口氣。
陌御他還有力氣走,就說明陌御暫時不會出事的。而她也不必因爲愧疚而將陌御又留在自己身邊。
即便這樣,鴛鴦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擡眼看了看這個地方,心中涌上無邊的無力感和對未來生活的迷茫感。
真是一點都不想在這兒都待下去。
若是沒有師父師兄的祈願,願她能好好活在這個世上,她都不知道該以何種顏面在繼續留着自己一條命。
溪山的風拂在面上,似讓心底都冷了半邊。
陌御走了,她也還是走吧。
背過身,鴛鴦就感覺到身後多了一個人的氣息,心中警覺堤妨了起來,緩緩的側過頭看向來人。
是故人。一把破劍常年不離手,眉眼俊秀卻因爲主人故意要崩臉着,愣是僞造出不近人情的冷寒性子,頭髮高束,青絲微揚,倒也很符合一個武林少俠客的灑脫俊逸形象。
鳳陵之於她,好比一個不算很熟悉的朋友。
很久以前,她也把他當成好朋友,儘管他性格彆扭,但那時她看得出,他在細節上,是很真誠在的關心着她。
後來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可能是在與千潯的婚禮之上吧,可能是在她去了鬼族回到寂木仙府後,他們兩人就漸漸的疏離了起來。
可能因爲她現在心累的筋疲力盡,以至於看到這個也不算陌生的朋友,能想清楚現實,甚至波瀾不驚的淡淡問候“近來可好?來這裡是來拿回聚魂燈的吧!”
鳳陵來溪山可能也是聽聞了她打算復活夢族的事,世尊剛活了過來就又率了寂木仙府攻打鬼族,現在正處於修養生息的階段,而千潯爲府主,更要着心思好好整頓寂木仙府,所以,這來溪山拿回聚魂燈的重任就自然只有鳳陵來做了。
鳳陵也不否決,可看鴛鴦這幅怏怏不樂的樣子……
可能因爲在寂木仙府兩人也相識一場,所以鳳陵也未直言的索要聚魂燈,反是深思了思,沉沉道“你既然沒有死,那你的師兄是不是?”
“你猜猜這是怎麼回事。”鴛鴦平聲說。脣邊擠出來的笑意嘲意愈重,將空間袋從腰間取了下來,在手裡晃了晃。
鳳陵沉下眼皮,他不是傻瓜,早在來溪山前就已經利用寂木仙府的關係網調查清最近發生在鴛鴦身上的一系列大事小事。
鴛鴦那麼在意她唯一的哥哥方白,上次他迫不得已將方白傷了一劍,鴛鴦就毅然和他斷絕了朋友關係,而這次,方白間接因爲她死了,那她心裡想必恨死了自己。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鴛鴦好像就遠離了他們寂木仙府的世界。
鳳陵沒來由的爲她難受,其實她只是一個豆蔻年華都還沒過的小丫頭,可是她卻滄桑的比老嫗還要過餘。
“心裡如果很難受,就哭出來,憋在心中明天還怎麼過去,你就當從前我們在寂木仙府一樣,那時候你練武累的氣都喘不過,後都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你就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鳳陵的聲音溫如涓涓流水,鴛鴦很少聽過他這般緩言悅耳的言語。
可是回不到從前了,就像她拿走了聚魂燈,寂木仙府裡世尊和千潯都不可能在容納下她,就像她將哥哥害死了,緋月仙府的顏姬姐姐也不可能原諒她。
而她也沒有資格哭泣,這些都是她的錯,她哭有用嗎?
如果她難受能讓顏姬心裡好受一些,那她也不介意自己難不難受,因爲她對顏姬的傷害真的無以彌補。
她對不起的人太多,那就讓她還清寂木仙府的吧。
“鳳陵,對不起,你回到寂木仙府記得也幫我捎一句給千潯,聚魂燈我物歸原主,可是讓你們造成的損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償還。”
鳳陵的眸色深了深“寂木仙府的最大的損失就是聚魂燈,而其它的都和你無甚關係,這只是我們和鬼族的恩怨,就算沒有你,我們兩方也照樣會有此一戰。”
寂木仙府和鬼族對立了幾十年,其中的矛盾早也不是一點兩點。
就像這次鬼寂的戰爭,又和聚魂燈扯上了什麼關係,若非鬼帝襲擊謀害世尊,世尊又怎麼藉此理由發動戰爭。
而鴛鴦在這其中,說到底,只是這起事件的巧合。
“那聚魂燈還給你,希望你把它帶回寂木仙府,也是我給你們的交待。”
聚魂燈,據說有無窮的力量,但這並不是鴛鴦所求,相反,她還膈應着聚魂燈一事害死了方白,而聚魂燈又是一個招人眼紅的玩意,放在身上那是惹賊惦記的節奏,所以她很樂意把聚魂燈這個燙手山芋送還。
鳳陵接過空間袋,將袋子妥善收好,有些感概的唸了起來“聚魂燈總算回來了。”
鴛鴦歉意的笑了笑,隨即轉過身預備離去。
“你要去哪?”現在鴛鴦復活夢族的夙願已經達成,那鴛鴦又該何去何從呢?風鈴鳳陵不禁有些在意。
鴛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不過她孑然一身,去哪裡不都一樣麼?
搖了搖頭,鴛鴦望了望天。
風鈴跨步到她身旁“你無處可去就與我回寂木仙府吧。”
“不需要了。”鴛鴦凝了下眉,她等於做了背叛寂木仙府的事,在回去寂木仙府除了讓自己難堪,還要千潯難做。
她也不想欠別人太多。
好不容易還清,又怎麼可能再去欠?
“鴛鴦,你不要想的太多,我,和尊上都非常希望你能回去?”
鴛鴦只是搖搖頭。
那個地方,不是她鴛鴦的歸宿。
“尊上她是真的非常在乎你,鴛鴦,這次我出來寂木仙府,最主要的是想親眼看到你能安然無恙,而尊上臨行前還再三叮囑我,要你回去。”
“千潯的情意我心領了,可是鳳陵你心中明明白白,我回去只會讓千潯陷入情劫,無法自拔,他服了絕情丹,我要是在去他身邊,他要如何自處,而世尊又該如何待我?”
“可是尊上他真的很盼望你能回去?”你不回去,他心裡也一樣痛苦。鳳陵還很想說這一句話。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鳳陵,你讓他不要在記掛我了,他不是要和那個黛兒公主成雙成對了麼?”鴛鴦想到這一件事,忽覺得鳳陵所言有些好笑。
看鴛鴦決絕離去,鳳陵只能嘆氣。
他知道,鴛鴦因爲方白的死,又對傷害過方白的他多了排斥,他也知道,鴛鴦曾經也對尊上動過感情,可是在後來,尊上身不由己的傷害讓她失望了。
那是鴛鴦送上去,主動挨尊上的一刀,可是她又怎麼可能不介意尊上的多次傷害?
尊上,您心中既然有她?又爲什麼要輕易的置她不管?
現在,她可能和你,也和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鴛鴦離開了溪山,往大鳳國走去。
而溪山上,陌御就遭到了鬼族三位長老的圍攻。
“溫堯,許久未見。”二長老將拂塵提了提,隨目看去,加之他身上那一身黑色的樸素道袍,倒很有幾分人間除妖捉怪的道士影子。
陌御青白着臉色,冷冷道“長老們看來很閒,我這個將死之人竟也值得你們大下功夫。”
鬼族的辦事效率還真速度的,陌御心中已有一番權衡,就是還捉摸不定這這些人到底是來殺他,想讓他死快一些,別礙了他們鬼族什麼陰私計劃,還是來抓他回鬼族,想逼他就範,再次讓他爲鬼族效最後一點力?
“呵呵,溫堯,我一直愛才,而你又素來值得我敬重你,可是你偏偏要做判族之事,假若你不幫着夢族那小丫頭來謀殺我族族長,想來你今天也不會落個如此下場!”
“而你要是不與我們鬼族作對,我們鬼族也不會不念情面要置你於死地,說起來,你要是不妨礙我們召出魂尊稱霸人間,我們亦不會逼你到現下這境地。”
陌御飛起身,玄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飛舞,冷峻如儔的臉絕美的勾魂攝魄,好在這兒沒有姑娘,不然,定能讓人一見鍾情,當然了,這三位長老長得也算不賴,前提沒有陌御在場來襯托的話。
三位長老眯了眯精光閃爍的眼睛,面色不善。
陌御不屑的揚揚眉尖“你們想做什麼,那也要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本。”
“好生猖狂的口氣,如若你之前沒有傾盡法力封印魂尊,那我們三個人就算再加個兩倍也絕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但你現在實力大減,你以爲,你今天還能逃過?”
“其實我們也並不是非要你的性命,只要你乖乖和我們回鬼族,我們念在曾經同門的份上就不爲難於你。”
這意思就算想不費力氣就把陌御帶回鬼族。
“不可能。”陌御嗤笑着他們的異想天開,想不費一兵一卒就帶走他,除非他是個死的。
“你們大可以試試,今天要如何帶走我?”不論自己實力到底還有幾兩,陌御的口氣依然狂妄不變。
陌御從前在鬼族就不把人放在眼裡,而現在虎落平陽,他也豪不知收斂爲何物。
看陌御死性不改,還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牛脾氣,三位尊卑慣了的長老真恨不得瞬間將陌御打到跪在地上求饒。
可是,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陌御要真被他們打倒了,陌御也就不配叫陌御這個名字。
雷厲風行的總算劈倒了四長老,陌御的心口就一陣抽痛,他知道,續命丸必須得用靈力給養着,不然就容反噬主人的性命。
看了這三個人,陌御估計着要將他們的命拿去,多多少少,自己也要搭上一兩年的壽元去了。
也罷,這些人都不重要,君子不吃眼前虧。
陌御縱身一躍,就不見了蹤影,兩位長老忙忙追去,可倒下的四長老又不能任其暈在這兒,琢磨了下,二長老去追陌御,三長老在原地照顧四長老。
作者有話要說: 又挖了幾個坑~
表要說我是懷仁,我只是不虐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