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九隻能奢望當朋友
鴛鴦沒走到門口,就被一股疾風一掃,身子也不由自己控制不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眉頭一凝,這男子不是凡人。
一出手,就是在無形之中。看來和那天在鬼族遇到的魔君應該是一類的。
心中計較着自己有沒有實力和那男子大幹一場,計較着計較着,就發現自己完全不可能幹的過那男人。
內室裡面的紅衣男子站起身,掃了身子發顫的檀染一眼,脣角的薄笑一滯,然後起身出了內室,冷冷的斜睨着摔在地上的鴛鴦“小小凡人,還妄想在吾面前耍滑。”
鴛鴦咬了咬脣,從地上爬起“我是凡人,那你算什麼東西。”
一擡頭,她就怔住了。
他的容顏,真是……
無法形容的震人心神,這張臉,難道能令名滿天下的花魁心念着想多看幾眼,難怪那老鴇臉上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難怪,赫司卿不在這裡面……
“怎麼,是不是覺得吾美絕天下?”
鴛鴦一嗆,拉回自己的思緒,有些艱難的將喉嚨裡的血吞了回去,才道“不是。”
“你說什麼。”他眯起狹長的鳳眸,血衣一掠,走近鴛鴦一步。
身上的氣勢也隨之的沉重,都要壓的鴛鴦連氣都要喘不勻。
“再說一遍!”只要她再說……
他的眼睛有些如水的冰藍,卻是那種不容世人小覷的清冽,他彷彿再告訴她,她要是真的再說一遍。
他就當場廢了她,讓她爲此付出慘烈的代價。
鴛鴦強壓着胸腔鼓脹起的窒息感,退後一步,一字一句不停頓不示弱的道“我說,你不是。”
話落,鴛鴦就被一陣強勁如刃的風掃起,身上被一股魔般五形卻客觀存在的力拖起浮在空中,只要這力稍一運轉,她就會狠狠的掉下來,然後活生生的摔死。
這摔死的慘烈和結果,絕不會比萬丈懸崖力摔下去來的輕鬆。
她心中不是不恐懼的。
只聽他的聲音又起“到底是不是?”
“不是。”
事到如今,自己說是隻怕會死的更快吧。鴛鴦心中揣測着,在因爲見到這一幕而心驚肉跳的檀染來看,卻是死犟着脾氣不要命。
檀染並不是沒見過世面,而是頭一次見到那紅衣公子能夠這般輕而易舉的就置於於死地。
這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檀染想阻止這贓悲劇的發生,但那紅衣男子似乎不會賣她這個薄面,原因無他,只因這個男子太神秘,太高貴,太強大呢!
她在他身邊,都沒有說話的立場,又怎麼幫的了鴛鴦,現下只能祈望着鴛鴦能夠否極泰來……畢竟她也不想一個姑娘被人就這麼砸死,而且還是砸在自己住的地方。
這麼想着,就讓人感到恐怖。
奈何,她有心無力。
“挺有骨氣的。”他說,然後笑意愈淺。
拖住鴛鴦身子的魔風像水一樣的流動,鴛鴦出自本能的想用手抓住這無形的氣流,不曾料到,她的手腕一翻,在袖子裡面的碧色玉鐲般的東西就掉了下去。
鴛鴦一驚,伸手去抓,已然來不及,倒是身體因爲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就掉下了地。
檀染不忍的閉上眸子,不想看到想象中慘絕人寰的慘烈死狀。
可是,鴛鴦卻沒有摔死。
她摔下來時,那男子並沒有落井下石的施加壓力,她敏捷的用內力支住四肢,讓自己免去了四分五裂的可能。
幸虧,這東西沒有摔碎了。
因爲摔碎了,她怕溫堯找不到她。
寶貝似的納入手心,她比撿了自己的性命都還要高興十分。
他鳳眸一眯,望向他手中的物事“扣靈環?你是什麼人,竟會有這種東西。”
這東西是叫做扣靈環嗎?
鴛鴦將扣靈環緊緊的握住“這不關你的事。”
“呵呵,吾想管的事還沒有管不着的理。”他一伸手,就把鴛鴦手中牢牢攥着的扣靈環奪了過來。
連一絲反抗,一絲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就被他拿了過去。
鴛鴦臉色霎時發青,生怕他毀了扔了搶了扣靈環,連忙伸手去搶,手還沒有夠着他的衣袂,他就已經將扣靈環扔了出去。
鴛鴦忙去接。
“真是笨的有趣!”
不知道扣靈環並非凡品,尋常摔打是不會讓它毀壞的嗎?
鴛鴦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在耍自己,心中來了火氣,好在扣靈環安然無事,她也就壓下了心裡的波濤洶涌。
見她很快的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他無聲的笑了笑“你來這裡是幹什麼?”
“這位姑娘是來找人。”
“什麼人?”
檀染有些爲難的弱弱道“公子你忘了那個被你從窗外扔出去的男人嗎?”
“哦?”他恍然,“你找的是那個凡人啊。”
鴛鴦點點頭。對於他的凡人稱謂已經不敢到奇怪,她覺得不舒服的是赫司卿居然被這貨直接給扔了出去。
這是二樓,希望赫司卿不要摔壞了腦子。
“聽到了?他不在這裡。”他走近鴛鴦一步,用看到了獵物的眼神看着她“你很有趣,不如和我回去?”
他眼中灰暗不明的光芒如濃墨上面的筆痕,很深很沉,讓鴛鴦看的渾身一抖,不敢去和他對視。
檀染卻又有些癡癡的看着他的側臉。
這些年來,她見過各類各樣的男子,有俊美無匹的世家公子,有冷酷無情位高權重重的王爺,有風流倜儻溫文爾雅的才子儒士,有鐵血丹心剛毅耿直的將軍……
太多的太多,她都記得不真切。
只有眼前這個紅衣的男子,入了她的眼,會讓她生生世世不忘,會讓她心甘情願無所要求的陪護在他身旁……
可是現在,這個男子在對鴛鴦說“你要找的那個男人實力平平,相貌平平,什麼都不如吾,你不如就和吾走好了。”
鴛鴦虛汗滿身,走到窗戶面前,指着外面道“你是說你把他從這裡扔了下去?”
紅衣男子不認爲這有什麼錯,遂雲淡風輕的道“是啊。”
“姑娘。”檀染尖叫一聲。
鴛鴦身子一躍,已然跳出了窗戶。
眼看着鴛鴦平安落了地,檀染撫了撫心口“幸好她沒事。”
一回頭,室內卻空無一人。
“公子?”
那人竟然就這麼沒有了。
檀染驚了驚。這感覺就像做了一個夢似的,夢醒,影無蹤。
鴛鴦跳下窗之後,驀然就想起那個紅衣男人,爲什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原來那天在那個小樓外看到的紅衣男人就是他。話說長成那幅風流模樣……在和腦子裡的背影一疊——不就是同一個人吧。
這麼想着,鴛鴦擡眼到處看了看。
卻看到岸笛來了。
可找着人了。
“是你啊!”鴛鴦也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知道他是南宮篁身邊的心腹。
“姑娘,你快和我回宮吧,陛下怕你孤身在外有危險,遂譴了我過來找你。”
“我能有什麼危險。”
“……”
這姑娘爲什麼這麼小白,陛下要真娶了這姑娘回去,真的合適嗎?
鴛鴦往前走去。
岸笛忙跟上去,總歸是陛下喜歡的人,就算小白就算是禍水那也得弄進宮裡放陛下身邊去。
南宮篁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眼下他的境況,看似風光無限,八面威風,實則內有太子蠢蠢欲動,外有權臣虎視眈眈。風口浪尖,波詭雲譎,暗潮洶涌。
而鴛鴦是陛下看上的人,要是有些心存不軌的利用住鴛鴦,那陛下還不得受人以柄,被人威脅。
岸笛無法讓南宮篁不喜歡鴛鴦,就只能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讓南宮篁沒有後顧之憂。
“姑娘,你還是和屬下回宮吧,陛下在宮裡很擔心你。”
這一句話岸笛起碼說了三遍以上。
鴛鴦把今宵桃花從左繞到外,也沒見到赫司卿,赫司卿雖然說是被那風流妖孽給扔窗外的,但是依赫司卿的本事,倒也不至於真的被人活活給扔死。
而岸笛在這兒又唸叨的實在讓人心煩,她最後道“好吧,回去,但是你要代我去將軍府一趟,跟將軍說一聲,我回宮了。”
爲什麼相告赫司卿?鴛鴦回宮裡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嗎?難道,這姑娘和陛下的臣子有一腿……
想到這,岸笛打了個哆嗦,自己都想到哪裡去了。
“你聽到了沒有?”鴛鴦提高音調,這南宮篁的侍衛怎麼這麼不嚴謹。
“嗯。”不管了,這是陛下的私事,他一個暗侍用不着連這個心也操上,而且陛下交待了,只要這小姑奶奶回宮,其它要求什麼的答應也沒關係。
這是一個皇帝該說出口的話嗎?
自家那陛下沒出息的樣兒。爲了一個女子還真是什麼都能做出來。
也不見得陛下對着人姑娘掏心掏肺的好,這姑娘就對自家陛下一往情深了呀,似乎,赫將軍都要和這姑娘走動的勤快些,這兩人都還一起逛上了青樓,也不知道她們見到了樓裡的花魁檀染沒……
等岸笛琢磨完這段話,鴛鴦已經走了老遠。
汗,自己真是越來越婆媽了……
馭鳳宮,南宮篁就伏案在那裡批閱摺子,鴛鴦走進去的時侯,南宮篁直接冷冷道了句“朕不渴,下去。”
“不渴?”鴛鴦用調侃的口吻道“你就是渴了我也沒茶啊!”
一聞聲,南宮篁就從椅子上起了身,走過去一把把她抱住“朕以爲你就這麼離開了,還好,你回來了。”
鴛鴦潛意識的後退一步,南宮篁身上陌生的龍御香聞的很舒服。
南宮篁卻抱的她很緊,雖然不是貼在一起,但手卻堅定不移的不放開。
鴛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樣的擁抱。
“鴛鴦,我們雖分離了很長得時間。”但是我一直都掛念着你。假若他的身份不是是被侯爺寄予厚望的侯府世子,假若他現在不是帝王,他一定一定會追隨着她,不放開她的手。
哪怕她的心裡沒有自己,哪怕她愛的人可能不是自己。
“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沒變,你還能不能像從前一樣。”心裡有我的一席之地。
“把我當做很好的朋友。”
“嗯。”鴛鴦點頭。
如果沒有情愛,那她也很樂意和他做朋友。可如果南宮對自己不是簡單的朋友感情,那自己,總是會傷了他的。因爲她早就瞭然,她的心已經裝滿了,容不得第二個人,也承受不了太多的感情。
但是他還是說“以後不要不辭而別,如果你覺得宮裡面太無趣,那我可以給你出宮令牌,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玩,如若你覺得在宮裡待膩了,我就可以給你在宮外建一間別致的竹屋,如若你不高興了,那我就會……”
“砰”的一聲,不早不晚,還夾帶着些清脆,就這麼突兀的截斷了南宮篁接下去要吐露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最近點擊有漲,果然是心誠則靈,你們肯定聽到的願望了……來吧,小天使門,愛我吧~
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