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堯推開鴛鴦,鴛鴦扁了扁嘴,又湊了上去,雖然被溫堯身上的寒氣凍的瑟瑟發抖,卻不改執著,一個勁兒的挨近溫堯。
溫堯剛開始還耐着性子推開他,後來實在沒力氣去推鴛鴦,因爲雪毒已蔓延到全身。
他全身都僵硬的像個雪人,迫於無奈,只能任鴛鴦又一次抱住自己。
其實,溫堯心中知道,鴛鴦的脾氣非常的犟,一旦認清了什麼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做下去,就像爲夢族復仇一樣,從當初離開碧泉森林前,不管遇上什麼困難,鴛鴦行走在這條路上就從來沒有退卻過。
半途而廢,從來不會在她身上出現。
這樣的倔犟性子……
他閉上眼,脣角緩緩滲出殷紅的血跡,妖豔悽然,烙在他蒼白透明的似天然雕琢成冰凌的臉上,非常耀目。
鴛鴦嘴角也有血絲涌現,溫堯身上的□□無法抑制向四邊擴散,緊緊抱着溫堯的她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五臟六腑都附上溫堯身上的寒意,鴛鴦身上本來的傷早感覺不到痛意,像麻痹了一樣。
無盡的酷寒之意鋪天蓋地襲來,鴛鴦好像都被凍成了不會思考的木偶,但手卻環着溫堯,五指緊緊攥在一起,生怕自己一個忍受不過就放開了溫堯。
她第一次受這樣的苦,卻沒有覺得自己不幸,也沒有多麼後悔,誠然,她不必要爲了溫堯這麼做,但她卻不由自主的做了。
她不敢想象溫堯的□□每次發作時,都是這樣冰透心骨痛苦難當的樣子,她心裡驟然緊縮,不是很痛,卻足以讓她難過的連呼吸都快沒了。
她挨溫堯近一點,在近一點,只是想爲他分擔一些寒潮,盡力的去給他一點溫暖,雖微不足道,但她想——兩個人在一起要比一個人受這些會好的多了。
儘管因爲一點點溫暖而搭進她整個人,可她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一如溫堯爲減輕她一點點痛苦,都不吝嗇他最後僅剩下的靈力一樣。
鴛鴦掙扎着略起身,溫堯的臉上浮起輕輕嫋嫋的寒霧,這是冰冷到了極致纔出現的狀態,不禁擡起一隻手摩挲過溫堯的精雕細琢的五官。
即便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溫堯的臉上除了眉頭深蹙着,也不像一般人猙獰着臉,若是鴛鴦沒有身在其中的話,她都只會以爲溫堯只是在睡夢中做噩夢了那般簡單。
不知道該怎麼敘述她此刻的心境,寒霧繚繞中,兩個人都彷彿置身於冰天雪窯裡,她顫抖着身子,指尖慢慢碾過溫堯慘白的脣片上那凝固的血污,眼睛雖有些渙散,卻非常專心。
這一刻,她滿心只祈禱着溫堯快些醒來,能儘早擺脫□□發作的痛苦。
這一刻,所有的前塵恩怨都被她拋擲腦後,她眼裡只有一個溫堯。
原來,她真的是愛上了他。
此時此刻,她就算能否認這句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溫堯感到嘴脣上有一絲溫暖在緩緩滑過,突然睜開眸子。
她輕的像片凋落的樹葉,依稀又見到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在凝視着自己,身子一軟,倒在了他身上。
……
羽蛟尋藥歸來來的時候,就見溫堯煞白着臉色走了過來,身上散發着凜冽的寒氣,越靠近,越讓人感覺遇上了一座冰山。
羽蛟眯着眼,到處張望一眼,才發現溫堯同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已不知所蹤。
“離曇藥可尋出眉目?”溫堯沒理睬羽蛟臉上故做誇張的疑惑,他的聲音有些啞然,卻不着急。
溫堯不說的,羽蛟也不好直接開口問,興致闌珊的道“找到了。”
“哪裡?”
“你現在就去踩?”羽蛟打量着溫堯的蒼白臉色,半信半疑道
“廢話。”
“那你跟我走吧!”羽蛟有些訝異,很快面色如常,脣邊翹起一個不懷好意的邪笑。
他話音甫落,就幻成原形直衝雲霄,扶搖而上,向西北方向,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蜿蜒飛去。
溫堯揚起眉,羽蛟這是在炫耀還是在驗證他本事?
呵,小小的羽蛟之妖。
羽蛟在空中恣意的盤旋一圈,一雙晶石般的大眼睛高高的俯視着還站在地上的溫堯,裡面的囂張氣焰溢於言表。
想他一介羽蛟,竟有一日能過駕臨於神獸之上,厚……,這是何等的風光呀。
只是神獸和雜交出來的羽蛟其實還是沒有可比性的,羽蛟還在自鳴得意時,溫堯隻身影一閃,就憑空站到了羽蛟的蛟身上,羽蛟愕然的不敢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人家比他要高處了很多檔次,溫堯就算沒有靈力了,但原形是貨真價實的神獸,能飛能隨意幻化是他的本能,豈能被一隻羽蛟騎在頭上了。
所以現在,是溫堯騎在了他身上。
羽蛟不滿的扭捏一下,想他在黑暗玄丘長到這麼大,修煉了這多麼年,都還從來沒有什麼妖獸,什麼人有資格站在它身上對它頤指氣使。
羽蛟長的更一條巨蟒差不多大,溫堯沒有化出原形,索性在羽蛟身上找了個寬闊一點的地方,盤腿做了下來,對於羽蛟的心不甘情不願,他表示漠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被他放在一個洞府裡的鴛鴦,鴛鴦身上的傷雖沒他的嚴重,但鴛鴦必竟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忽然間就承受這麼多磨難實屬不易……,他身上又靈力枯竭,無法幫鴛鴦,就只好找個地方暫時先住着,而他預計着,鴛鴦要找的東西和要出黑暗玄丘的時間,就先出來找“離曇草”,了卻鴛鴦一贓心願,等她身子有所好轉後,就可直接出黑暗玄丘了。
溫堯閉目養神,穩穩坐定,羽蛟狂燥的狂扭幾下長長的蛟身,發現甩不下溫堯之後,只得狠狠吼幾聲出氣,載着風輕雲淡的溫堯往西南飛去。
“就是這裡。”羽蛟出其不備的化爲人形,飄在空中欲看溫堯失態的樣子。
沒有羽蛟的身體做墊,溫堯也不急不躁,雖順勢掉下空去,卻還是飄逸若仙的足尖落地。
羽蛟得來溫堯一記危險的眼神,那意思很明顯,若在挑戰我的耐心,我會很不開心的扁你一頓的。
羽蛟小心臟一抖。
溫堯淡淡的把目光放在羽蛟所說的“離曇草”上,仔細看了看。
黑暗玄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鴛鴦在肯定會這樣形容:黑暗玄丘竟然有兩個寂木仙府大。
黑暗玄機裡面妖妖怪怪的數不勝數,但都是些品級低的,就如樹木精啊,花草精啊,這些精怪是屬於智力簡單非常好對付的那一類妖,而像一些獸妖,例如虎妖,蟒妖,狐妖這類的,隨着長時間的修煉積累下來,有些靈智高妖都可以修煉成人,而羽蛟就是這後者。
前者就是鴛鴦採到那一株地靈人蔘,和眼前的這株“離曇草。”
“離曇草”和普通人家養的的曇花略有相似,只是離曇草的花瓣是向外翻着的,這看起來就有些妖異了,它渾身潔白,中心的花蕾散發着刺鼻的香氣,這類的草形肖似花狀,但溫堯知道,離曇草是外表純如蓮,芯子裡毒如蠍。
因爲離曇草有靈性,所以在採摘離曇草的時候,離曇草能覺察到自己的境地,從而散發出更濃烈刺鼻的香味,而世人不知爲何採離曇草會全身劇痛,原因就在於離曇草在感知到自己有危險時發出來的香味,那香味有毒。
溫堯不動聲色的屏住呼吸,素長的指尖毫不憐惜的折下那株“離曇草”。
羽蛟俊秀的臉上寫滿驚訝,溫堯竟然就這麼三下五除二的採離曇草了?他不怕痛的麼?
想及此,就問了出來,溫堯高深莫測的扯出一個笑,空氣中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飄散而來,羽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隨即打了個噴嚏,然後全身都中了降頭術一樣,莫名痛了起來。
“怎麼,你對我做了什麼……”羽蛟緊握着拳,彎下腰,痛苦不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轉,連骨髓都在脹痛。
溫堯徐徐的將離曇草收起來,緩緩道“忘了告訴你,這離曇草的香味有毒。”
“你……”羽蛟多說不出話來,咬着牙關忿恨的盯着溫堯,一面壓着體內還在沸騰咆哮的痛楚。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會這麼沒用,連這點毒都熬不住吧。”溫堯輕蔑一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溫堯無情無慾,其實並沒什麼壞心思整羽蛟的,也不屑去整羽蛟,可誰叫羽蛟是害鴛鴦痛苦的元兇,外加溫堯還看不慣羽蛟一副小人得志樣,所以這一次,就順便整治了羽蛟。
羽蛟額上流下豆大的冷汗,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心中來回發誓,他一定要把今天的恥辱在溫堯身上加倍的討回來。
——————作者有話說————
不夭":來,妹紙們,給爺笑一個,好嗎?~
衆撇頭:“不好”
不夭“那爺給你們笑一個,好不好?”
衆“好”
不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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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乃門要多多支持我,不然哪天我要你們還藕的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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