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暻年微頓後大步向我走了過來,他腿長邁開步子走的時候自有一種聲勢,原本趴在他腳邊的小狗兒差點被他踢到,嗷嗚了一聲急忙躲開。
我原本是怕他生氣發怒,畢竟上一次他看到賀蓮城送我回來,發了好大的火。但是此時看他這樣擔心我的樣子。我心裡還真就委屈了。
剛纔無論是遇到壞蛋還是跟夏亦寒在一起,我都沒哭沒掉淚的,可是他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甚至蹲在我腳下小心的給我脫鞋的時候,我就怎麼也忍不住。眼淚掉的吧嗒吧嗒的。
這可真矯情。
只是這種矯情,來的太猛太烈,我根本控制不住。
他碰碰我的腳腕兒,我疼的往後縮。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抱起來,兇巴巴的訓:“出了事怎麼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說起這個我更委屈,哭腔更重的說:“我根本沒有你號碼”
他低頭看我一眼,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但是我這幅熊樣,他也實在是沒辦法把我怎麼樣。只能恨恨的說:“顧夏你這個笨蛋”
他還罵我,我當然更委屈。我發現矯情這事完全就是被人寵出來的,他的懷抱跟夏亦寒的完全不同,夏亦寒太瘦了,雖然抱起我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但是我自己總是很小心,身體繃的很緊的。再者說,夏亦寒到底是沒接觸過多少人,抱人的動作僵硬的很,哪像陸暻年這樣的,公主抱簡直就是我跟他的日常,太正常不過了。
“誰笨蛋你不告訴我電話號碼,還成我的不是了”我不依不饒。
他把我放在沙發上。被我突然的嬌蠻弄的哭笑不得,不過看我滿臉是淚,到底還是沒再跟我爭辯。“好好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我今晚就給你設置好,往後有事你按一個鍵就能找到我。”
我哭不下去了,他都這麼說了,我再鬧就真的過份了。但是吧,也不能就這麼好了不是,我氣呼呼的哼哼了兩聲,這事情纔算是作罷。
他安撫好我才蹲下身體在我腳邊看我的腳,他檢查了下,擡頭對我說:“顧夏啊,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嫉恨我”
他沒想到他突然之間會說這個,腦子馬上開始轉,他能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呢無非也就是那些事,莫不是他又跟那個白小姐有了什麼事情。我滿腦子都是這些污糟事情,根本沒有防範他接下來的動作。
嘎嘣兒一聲。
我叫的天崩地裂,這人........
“我的腳”
陸暻年擡手就刮我鼻子,“小東西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整骨懂不懂”
“不懂”我不知道什麼是整骨,但是我知道我的腳很疼,剛纔那一下疼死了。
他看我炸毛的樣子只是笑,“動動,看是不是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動動腳脖子,還真的是不疼了。咦可真是奇了,站起來走兩步,完全沒有不適的感覺。
“你好厲害。”我真心實意的誇他。
這男人總是令我驚奇又崇拜的。
他伸手捏我的臉,“這就厲害了,還有更厲害的要不要試試”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有些臉紅,這男人總是能信手拈來的。不過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嫌棄的說:“陸暻年,你拿抓了腳的手捏我臉”
“怎麼不行”
沒等我說出話來,他就抱起我,“嫌棄髒呢,咱們就去洗乾淨。”
我捶他,“我自己去就行了。”
他虎着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現在可是傷病號,我怎麼滴也得把你伺候好了不是,哪裡能讓你親自動手洗白白。”
還洗白白,這男人是徹底把我當女兒哄呢。
一起洗白白的結果就是,我還是被他抱着出來的。
心裡的怨念好深啊,揪着他胸前的豆豆說:“你連傷病號都不放過,真禽獸”
“嗯,就是不放過你。”他回答的理所當然的。
雖然嘴上說他是禽獸,但是被他從頭到尾愛了一場,全身上下好像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似的,那深藏在心裡的恐懼,也就散了。
他身體力行給我的,是切實的存在感。
被他放在牀上,他問我晚飯吃了沒有,我搖頭說沒有。
他略遺憾的說:“原本還打算吃你做的好吃的呢,我買了好多東西回來。”
聽他這麼說,我作勢就要起來去做飯,我其實腳已經好了,他治好的,沒什麼事情了。
他不讓我下去,咬着我的下巴說:“行了,我總不能讓傷病號一累再累吧。”
我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他的話什麼意思,等他拿起電話吩咐人送飯過來的時候,才明白,撲上去就咬他。大色狼句句話不離那件事情。
他打着電話迎接我的攻擊,一手製住我一手拿着手機跟那頭的人說多要份豬腳湯。
掛了電話他反撲回來,“你是不是不想下牀了,我可以成全你”
他的威脅太真實,我立刻求饒,然後轉移話題,“我不想吃豬腳湯,那東西別人做的我都吃不下。”
總覺得那東西做不好了,有股子怪味。
“吃什麼補什麼,不想吃也得吃。”他霸道起來也是沒誰了。
我生氣,“我的腳是豬蹄啊。”
他笑,“那你以爲是什麼”
我又開始撲騰,這次倒是他打斷了我,問我說:“到底怎麼回事真遇上流氓了還有什麼地方吃虧沒有”
我心說這人可真會裝,剛纔在浴室的時候,我身上哪一處他沒有仔細檢查過的,就連那種地方,他都好好的看過。
要是真的吃了虧,他怎麼可能到了這會兒才這麼閒閒的問出來。
不過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不是真的流氓,是有人找來專門對付我的。”
“嗯”他一下眼神就變了。
我想起夏天佑那幅臭德性,根本毫無心理壓力的開始添油加醋的告狀。在我心裡陸暻年是無所不能的,當然也是可以給我報仇的。
誰知他聽完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跟我同仇敵愾,反而沉默了下來。
對於他這樣的反應我當然不滿意,推了下他的手臂,“喂”
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不該這樣毫無反應的吧。
陸暻年伸手抱過我,開口就是:“馬上辭職。”
我心一沉。爲了這個問題我們曾經大吵過,那時候主要的吵架點是小狗兒還有工作,現在小狗兒已經接回來了,工作也沒有真的辭職,可以說是他做了很大的妥協的。
我不會在像上一次那麼魯莽,這一次我學聰明瞭,抱住他的胳膊軟軟的說:“辭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總該告訴我原因吧。這麼不明不白的辭職,別人還以爲我是做了虧心事,怕了呢。”
我沒有說的是,以我現在的薪資,重新找工作的話,是不可能找找到這樣好的了。照我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失業的。當然我可以向陸暻年要錢,但是讓我怎麼開的了口呢,他已經救出了我爸爸,還幫我爸爸付着醫藥費,我這時候要是真的辭職回家在家裡呆着,那就徹徹底底的真成了二奶了。
我接受不了那樣的情況。
雖然我心裡早已經有了決定,但是對陸暻年,我不會再像上次的那樣硬碰硬,我不久前纔跟夏亦寒說過,不能硬碰硬,不可能我自己就不懂這個道理。
我的示弱讓陸暻年的態度軟化了些,至少沒有再那麼獨斷專行的什麼都不說直接讓我辭職。
他說:“夏家內部亂的很,你在夏亦寒身邊做事,不安全。”說完這個他有些生氣的捏我腰上的軟肉,“怎麼早不跟我說你到夏亦寒身邊去工作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在家裡呆着,來a可以,呆在我身邊,我還能放心些。”
我的注意力都在他說的夏家亂的很的話頭上,至於他說的回a班的事情,我是不會考慮的。我跟陸暻年關係改變之後,我就去過兩次他那裡,雖然兩次都是未遂,但是那火爆程度簡直不輸真的在家做成了的。
他的那間辦公室,我現在都有陰影了。
不說a事情,我問他:“夏家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夏天佑也太囂張了。”
他不怎麼說別人的八卦,只是嗯了一聲。
嗯是個什麼意思,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抓着他問了又問。最後陸暻年被我逼的沒辦法了,直接拿手機打通了白助理的電話。
“她想知道夏家的事情,你跟她說下。”把電話給我,他人就出去等着送飯的人了。
我撇嘴,可真是老爺相,就不能自己跟我說。
不過我對白助理還是很謙遜的,“白助理,不好意思打擾你,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原因想知道。”
白助理沒怎麼猶豫的就跟我說了夏家的事情,他說的很直面很官方,但是我作爲一個女人聽來,就完全不僅僅是一個平面的報告那麼簡單了。
等白助理掛了電話,我心情一下子就盪到了谷底。
沒想到夏亦寒還有這樣的身世。
我只是作爲旁邊者聽着,都會覺得傷心,更何況他是親身經歷者。那該是怎麼樣的一種體驗呢
跟他相比,我有顧佳芸那樣的姐姐,實在是沒什麼好值得抱怨的了。
陸暻年這時候走到臥室來叫我,“出來吃飯。”
我答應了一聲,下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腿軟,當然不是因爲腳扭傷的緣故,而是因爲剛纔在浴室裡的一場情事。
陸暻年這人,就沒有輕手輕腳的時候。
剛纔被他抱出來身上就裹了浴巾,現在要出去吃飯當然不能什麼都不穿了。我拉開衣櫃找衣服。圍餘反扛。
要不是我今早出門的時候還在這裡找過衣服,我鐵定會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整個衣櫥裡的衣服,來了個大換血。
我原本所有的衣服都不見了,全部都換成了新的,吊牌還在,我拿起一個來看看,令人咂舌的價格。不僅如此,另一半的衣櫥裡滿滿當當的掛着男裝,基本以黑白爲主,疊放的像是樣板間,按顏色碼的整整齊齊的。
呆了呆,我纔想明白這估計是今天陸暻年給置辦的。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風,既然已經佈置好了,那也就沒有改變的餘地了。
心裡想着等會兒還要跟他說我不能辭職的事情,所以挑衣服的時候,我特地挑了件絲質的吊帶低胸睡裙,大腿的地方是透明的蕾絲邊,穿在身上絲絲滑滑的,真是舒服。
我出去的時候有些不自在,這衣服看着還行,可是穿上之後才發現,太貼身,身上的曲線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太清楚了,反而令人不適。
我走出臥室,陸暻年站在餐桌前在佈置碗筷,聽到聲音他擡起頭來,“我把菜都倒在家裡的碗盤裡......”
他的話音突然頓住,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喉結動了動。
然後他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