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粉色的少女內衣褲,情緒從憤怒到絕望,然後漸漸歸於平淡。到這時我突然感激起多年來父母對姐姐顧佳芸的偏愛,長久的不被重視,讓我的性格懦弱不假,但我卻比顧佳芸那樣順風順水的人多了幾分韌性,能屈能伸。
逃避過、掙扎過甚至打罵過,一切都被江哲年化解於無形,也許正應了那些雞湯裡說過的名言,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當初是我一頭扎進對江哲年的愛戀裡,如今走到這番田地,怨天尤人顯然沒有用,等着別人來救我於水火,更是異想天開。
我要靠自己擺脫困境,也只能靠自己。
定了定神,我將盆中的內衣褲全部倒進洗衣機,挑出髒衣籃裡江哲年換洗下來的襪子等等東西一同倒進去,點了啓動。出去會被發現我並沒有用手洗,我就坐在浴缸的邊沿上,等着洗好。
擡起頭凝神的注視着鏡子中的自己,我的眼睛並不大,但勝在形狀好,杏核狀,黑白分明的瞳孔極其明亮,鼻子精巧,嘴形雖小卻微嘟。長相不屬於顧佳芸那樣明豔的讓人一見不忘,但卻是另一種溫婉的美感,多年已婚婦女的身份讓我早已經忽略甚至忘記了,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也曾是系中炙手可熱的小小美女一枚。
擡手觸上臉頰,拜有個嫁入豪門的姐姐所賜,這些年顧佳芸找不到人陪她去做全身spa時,總會捎上我,這皮膚比不上何梔那十七歲少女的嬌嫩,卻也是不差多少的,糯滑的手感令人愛不釋手。這是江哲年最喜歡的,那些歡好的夜裡,他曾一遍遍的親吻,現如今他怕是早已經忘卻,畢竟有了十七歲的嬌豔桃花,誰還會回頭去注視身邊早已開放數年的玫瑰。
心緒伴着洗衣機的水聲起起伏伏,一時哀傷一時憤恨。
扣扣扣~,“夏夏,哲年回來了,快出來吃飯!讓你洗幾件衣服,怎麼跟繡花一樣慢!”
“噢,來了。”
走出衛生間,見江哲年跑前跑後的端菜,嘴裡不時誇着我媽的手藝好,菜如何如何好吃之類的話。我頭一回不覺得傷痛,而是冷靜的觀察着他,思索着面對這樣的對手,我未來的路怕是會很艱難。
何梔下不來牀,自然不會上桌吃飯,這導致飯桌上的氣氛十分融洽,江哲年湊準了機會開口對我媽說:“媽,要不您就在這裡住幾天,照顧照顧夏夏還有何梔。”
“這.......”我媽遲疑,然後目光看向我。我從她的目光看出了不情願,心下了然,我媽這個人這些年來還從未伺候過人,今日能來這麼裡裡外外的照顧已經難得,讓她持續這麼伺候何梔,並不現實。江哲年就算是再怎麼摸透人心,可對我媽的瞭解,還是不如我這個親生女兒。
江哲年再接再厲,並不打算放棄,“我跟爸回那邊家裡去住,媽您晚上就跟夏夏住,你不是說想夏夏的不行麼?”
不知道江哲年是真心還是假意,我聽到他的話差點笑出來,讓我媽跟我睡?虧他說得出,自打我有記憶以來,我媽可是一晚上都沒跟我說過。
我這時候發聲,“不用了,爸媽你們今晚就回去吧,我會照顧何梔的,雖然比不上媽能幹,基本的我還是會的。”
這話一出,我爸媽鬆了口氣,江哲年卻表情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