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寬的小巷子,人來人往不顯冷清,路邊的攤位上老闆不時揭起鍋蓋,白色的蒸汽騰空而起,讓夜色都染上了煙火氣。
“這地方我從前來過一次,老闆手藝不錯,雲吞麪比外面那些星級酒店做的都要好吃。”陸駒一手撐在車門上,身體有些傾斜,表情帶着稍許的得意,“怎麼樣?是不是被感動的想哭。”
事實上,我的確眼眶發熱,卻不是爲了陸駒正中下懷的討好。
而是,這裡其實我以前經常來的。江哲年剛大學畢業在醫院實習那會兒,就在這裡租住了一間小屋子。這塊地方是來城裡打工的人租房住的密集地,房子租金便宜,交通也便利。五湖四海的人住的多了,治安相對的就差一點,我那時候還在上學,經常趕在節假日跑到這裡來找江哲年。
我家裡管的嚴,在外住宿根本不可能,那時候又正是我們感情最好,難捨難分的時候,每次都到很晚,被我媽催的沒辦法了纔回家去。江哲年心疼我,無論多晚都送我回家。
有次遇上搶劫的,江哲年本就不屬於強壯的男人,還帶着一個我,根本拼不過那些手拿兇器的地痞流氓,我們被搶的身無分文,最後還是這家雲吞攤的老闆,免費給了我們兩碗雲吞麪吃。從那之後,直到我大學畢業,這裡就成我跟江哲年經常惠顧的地方。
後來我們買了房子,搬離了這裡,江哲年忙的昏天黑地,我們的感情漸漸疏遠。這裡,已經有一年多沒有來過了。
從發現江哲年與何梔的事情開始,一切都來的太突然猛烈,我的情緒像是鐘擺一樣在愛與恨之間徘徊,其實,我們是真的早已經忘記了,曾經我們也曾有過那樣單純的甜蜜時光。
雲吞麪的味道一如多年前般美味,只是老闆換了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而成了一位說話極潑辣的老闆娘,她口中只有餛飩,沒有云吞。
物是人非,原來不僅是感情,就連這曾經承載了我與江哲年無數回憶的小吃攤,也是如此。
“怎麼不吃?”陸駒問我,“不是你說很想吃?”
我放下筷子,哪裡還有食慾,見陸駒也沒吃幾口,就明白他其實是不喜歡的。
“姐夫,等下你去忙你的吧,我還要去阿婆煲湯那裡給我姐買湯喝呢。”指望陸駒照顧顧佳芸,我不抱希望了,“衛助說明天法國公司的人就到了,讓你千萬別耽誤。”
陸駒臉上沒了笑容,頓了下才說:“小夏,妹夫有沒有說過你這樣不解風情的人實在沒情趣。”
我點頭,不用江哲年說,他已經身體力行的做了。
“不過呆頭鵝也有呆頭鵝的樂呵。”陸駒站起來,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明天你按時到公司,最好別出漏子,要不然有你求我的時候。”
他的話讓我精神緊繃,急忙點頭說好。
陸駒走後,我才自己搭地鐵去給顧佳芸買了湯送去醫院,進病房發現顧佳芸家的阿姨已經到了,照顧着顧佳芸吃燕窩粥。
見到我,顧佳芸眼睛一亮,“你姐夫呢?跟你一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