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這種小生產者的脾性,他們在本質上是靠不住的。”江牧之繼續發表不信任的言論,“我告訴你點消息。”
原來早有警惕性高,態度“積極向上”的工人來告發――當然這個警惕性高的動機就不好大好說了――說包磊自己偷偷得在紙片上畫過什麼,還經常在一大早天剛亮還沒開工的時候一個人在車間看車輛零件。
“有這樣的事情?!”李赤騎眉毛一豎,“土著果然靠不住!”以他的感覺,黃天宇把他一家從飢寒交迫的死亡線上救助過來,待遇給得又是車輛廠裡的頭一份,沒想到居然還異心!
“說不上靠得住靠不住,自私乃是人性的弱點。”
“看來得把他調離關鍵崗位……”
“這沒必要,難道他畫了幾張比例錯位的圖紙就能造出紫電改了?”江牧之說,“光材料他就搞不定。再說他現在幹活很賣力,操作機器的技術也不錯,算頭號技術工人了。”
“哼,我就瞧不得這種人。”李赤騎從此對包磊的印象大壞。
開發田獨需要的各種車輛,車輛廠是24小時開工建造,缺口還是不小。機械廠規模小的問題暴露無遺。眼下臨高的工業體系是小而全,很多東西能做,但是沒法大規模的鋪開了製造。
馬千矚考慮之後命令暫時縮小火車車皮的生產量――這種車製造最爲複雜,而且費料。先滿足手推車的製造――開工初始,這種靈活的小車子需求量肯定不小。
馬千矚接着又遭到了張柏林的騷擾――他聽說大炮和炮彈已經停產,正在全力轉產民用機械,直接上執委會上“討說法”了,“督公,你這是自毀長城啊!”張柏林擺出一副沉痛的面孔,“敵人打來,我們陸軍弟兄們難道拿着二代矛和砍刀去抵抗嗎?您要三思啊,嗚嗚嗚。”
“只是停幾個月的生產,再說最近的鑄炮配額主要是爲海軍造艦炮。”
“是這樣啊,”張柏林的眼淚沒有了,“……不過海軍艦炮也是穿越國的武備,不應該說削減就削減吧。再說炮彈,現在這點炮彈,打起仗來還不是片刻功夫就用完。沒了大炮我們靠什麼抵抗敵人的人海戰術……”
“機械長有人說能用混凝土做炮彈代用,比不上鐵炮彈,湊合湊合也夠了。”馬千矚想到姜野在OA上寫過這個想法。說起來混凝土炮彈以後還可以做教練彈用,鐵炮彈的回收總有找不回來的損耗……“這彈道性能能一樣嗎?”張柏林還想繼續說下去。
“你要蘇修一樣多得炮和美帝一樣無限的炮彈麼?要得話就忍一下。我現在很忙,以後再談吧。”馬千矚說着好不容易的把他哄走,擦了下腦門子上的汗珠,看來以後必須建立規範會見制度。不能張三李四跑來就進他的辦公室,這樣一有重大舉措就沒法幹活了。
陳海陽雖然對停止火炮製造頗有微辭,但是他好歹是黨教育出來的幹部,有服從組織命令的慣性。再想到田獨開礦成功之後的收益也就釋然了。
“下令造千噸鐵船的,說是爲開發田獨造得,結果要造完沒有鐵,現在缺鐵再回爐又浪費,只好當不良資產擱置了。真是典型的拍腦袋領導。”蒙德對船臺上的854工程頗很有意見。這船原本具有劃時代意義,現在只在船臺上風吹雨打,現在鏽跡斑斑,看上去的模樣很是不堪。
“當時不知道能搞到這麼多的木船。事後諸葛亮誰不會做。”陳海陽把蒙德的牢騷堵了回去。當時執委會頭腦發燒要上大鐵船的時候他作爲海軍的頭目也是竭力贊成的。
“木船能和蒸汽機動力的鐵船比嗎?這會要去田獨,光整備船隻就得多少!”
爲了開發田獨,海上力量部受命大規模的進行船隻整備工作,這讓海軍衆們超負荷的工作起來。光配齊船員就頗花了一番心思――當初帶船來投奔的海盜頭目們,現在泰半還在“學習”,水手們有不少還沒從檢疫營裡出來。而且這些船隻來得時候有的帆纜不全,有的船體有破損,至於衛生狀況簡直就是地獄,滿船的老鼠、蟑螂、皮蟲和跳蚤,光衛生隊的噴消毒藥水滅蟲、放毒餌滅鼠就搞了好幾次。有的船隻實在狀況太糟,乾脆丟在港口的檢疫區水面封存,讓上面的生物先自生自滅。
海軍以明秋爲首的參謀班子經過一整夜的計算和規劃,得出結論是除去“迅鯨”、“大鯨”、67型登陸艇和“三亞一號”之外,還得整備十條載重噸二百噸以上的大帆船才能滿足第一波次的物資輸送需求。不僅要隨第一波進行保障,還得執行隨後的穿梭運輸,源源不斷的後續物資人員運上岸。
光把它們全部整備完畢就得花很長的時間,大帆船並不是爲輸送基建物資建造的,很多大件、超長尺寸的貨物需要特殊的改造才能裝貨。造船廠忙得不可開交。
護航兵力爲2艘8154漁輪,機帆炮艦“鎮海”,風帆炮艦“伏波”,其他帆船上每船裝備了8門48磅卡隆炮、2挺“打字機”作爲自身防禦之用。
“迅鯨”號在船臺部分安裝了2挺打字機,至於裝上了柴油機的機帆化的“大鯨”,它用來搭載一個陸軍炮兵排,2門12磅1857式加農炮直接架設在甲板上的沙袋炮壘內。另有1門12磅山地榴。安遊樂市若是識相便好,不識相的話,炮兵教導隊就要用它來練手了。
除此之外,還攜帶了分解開的2門海軍120mm前裝線膛炮。這兩門炮將安裝在鹿回頭海軍炮臺上。
大鯨和迅鯨在甲板上同時搭載了多少不等的交通艇,其中若干艘是突擊安裝了小蒸汽機的機動艇,另有划艇若干。用來在大東海、榆林港的海灣內進行機動。陳海陽認爲這是一次難得的大編隊海上行動,於是把海軍士官生們全部趕上了船實習。
最後還準備整備若干艘小型帆船,作爲交通船和漁船使用――榆林港附近一樣有漁場,可以就近獲得一定的食品補給。
何鳴負責陸軍的整備工作,他畢竟是真正在部隊裡服過役的老基層軍官,也是陸軍裡曾經獲得過職務最高的軍人,比起以自宅警備裝甲兵少將和基層士兵士官出身爲主的陸軍高級軍官隊伍裡顯然是最專業的人員了。
出動的陸軍步兵營由席亞洲指揮。有一大批人在BBS上揭發他長期不上班,以得了破傷風后遺症怕光畏風爲藉口混在療養院裡――時嫋仁爲軍隊、遠程勘探隊和在重體力、有毒工種的部門人員在百仞城外遠離工業區的地方設立了一座療養院。
據揭發席亞洲不僅長期混在療養院裡不肯出院,還常常企圖和派遣去的保健護士們發生曖昧,雖然都被時嫋仁調教過的小護士們義正詞嚴的拒絕了。在馬千矚幾次打電話給他之後,席亞洲終於從療養院裡出院了,據說怕光的毛病好了不少,但是還是逢人就說自己在大鯨號上的戰鬥裡肯定是得了破傷風,只不過現在還沒發作。
“你看,我一直有怕光的反應就是證據。”席亞洲戴着墨鏡對着馬千矚哭訴道。
“破傷風怕光?”馬千矚覺得有點難以置信,“我記得這症狀對不上啊”
“怎麼不會,我現在是強忍病痛,爲組織服務……”
“好了,組織上已經決定:派你去榆林港擔任三亞駐軍指揮官。”馬千矚揹着手看着窗外,“你要知道,現在很多人對你有不滿之詞――看來當年在BBS上積怨很深啊。骨幹裡有不少人都是當年BBS上的活躍分子。”
“過去當管理員刪了許多帖子,的確得罪了一批小人。”
“現在是同志。”馬千矚轉過身來,身後窗戶裡照射進來的陽光給他的身子帶上了一個耀眼的大光圈,“你的思想很不對頭啊,這樣下去真危險。”
“他們就會放嘴炮――”
“這你可錯了,現在只要是五百之一的,將來能做得就不是放嘴炮了。”馬千矚沒有再說下去,“你長期病休,陸軍裡對你有看法的人不少。教導隊是回不去了,就去榆林港吧,那裡有發揮餘地。”
“好得,我一定幹好。您放心好了!”
“我當然放心,把三亞建成穿越集團的南方堡壘吧。這地方大有可爲。”馬千矚笑了一下,“去找何鳴報到,把你的班子搭起來。細節方面多討論討論。到了三亞說不定還要開幾次火。”
席亞洲回到陸軍司令部,和何鳴商量了駐軍的細節。
從臨高到三亞,帆船要走七天。在機動船隻數量有限的情況下,榆林堡守軍一旦遇到大規模的進攻發出告急電報之後,至少要支撐十天時間才能得到增援。而要確保的區域也不小,所以何鳴認爲配置三個步兵連的兵力並不爲過。
注:臨高到三亞帆船走七天是按照正德瓊臺志的記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