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偷換

林昊竹開始反擊了,似笑非笑,眼鋒如刀,橫掃之處,衙役紛紛低下頭。

縣衙師爺一看情形不對,拼命的衝慄旬使眼色。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找着幫手好歹有個打圓場的。原先是防着慄旬,現在是求着慄旬,可憐巴巴小眼神像狗一樣頻頻傳情。

師爺心裡明白:真是正面衝突,無論功夫還是面子,他底氣不足。

手下弟兄踅摸着避讓開來,慄旬把臉轉到一邊,刻意迴避目光交流。林昊竹已經吩咐:“拿我的名帖。”

“好勒。”小風聲音幹蹦脆。

這樣事情就很嚴重了,林昊竹是要當衆證明自己的廷尉府身份,那樣一來,就是師爺單挑帝國掌管法令條文的最高衙門。

師爺實在沒有辦法,顧不得許多,彎身行禮,連連作揖,連連說:“多有得罪,切莫當真。”如果翻臉,恐怕縣太爺不會拿自己的烏紗帽開玩笑,站出來維護一個屬下。

抽空揪揪慄旬袍子下襬,嘴裡低聲說:“看在同僚的份上幫幫忙,老哥,幫幫忙。”

畢竟慄旬是辦案的正主,說話有分量。

慄旬輕輕咳嗽一聲,踱步來到林昊竹面前,深深行了一禮,說:“多有冒犯。又回頭看着師爺問:“既然要對質,哪裡都是對質,未必到公堂,誰出首告發,請他具體指個地方,我們好公正辦案。”

“再說林老爺到我們平安州做生意,我們歡迎您都來不及,自然希望貴客在這兒待得愉快。”

師爺心裡想:你比我更會說話,你乾脆不提廷尉府的背景,讓姓林的提不起那個兇悍身份。

“是永泰客棧的店小二。他說在偏院林老爺租住的院子裡有屍體。”說着回身一指。

別人還罷了,永泰客棧老闆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便打,打的店小二抱着頭蹲在地上。

老闆一邊打一邊罵那個吃裡扒外的:“真是喂不熟的狗,你到我這兒管你吃管你住,你幹了幾樣活計?竟然要斷了我這祖傳老店的根兒,我今天打死你。”

喋喋不休的痛罵,而且罵的花樣百出,沒有一個重複。

元順擡起頭,想伸長脖子往外看,被小風拉住了。元順指指外面,驚喜的目光好像在說:“真是人才啊。”

“夠了,”林昊竹不愛看這出鬧劇。他問的是店小二:

“無論你的本心是啥,你確實給大家都招來了麻煩,我倒想知道你說我院子裡有死人證據是什麼?”

店小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執拗模樣:“你們把屍體埋在榆樹下。”

“是當着你的面埋的?”

“不是,是我趴在牆頭看見的。”

“你既然看見了,爲什麼當時不叫嚷出來?我正埋着你就喊着,豈不是抓個現行。”

店小二被問的張口結舌,憨直的性子一口咬定:“就是埋了,就是埋了。”

“人在哪?屍體在哪?你今天需要給官府一個解釋,官府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林昊竹畫出了今天事情的底線。

店小二拼命的喊:“冤枉冤枉,埋死人是真的。捕快老爺,你們相信我。”

師爺見狀,只好先解了眼前的困境,吩咐說:“來呀,把這個空口白牙誣告賢良的東西,拖到客棧前的大街上,痛打50大板,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好歹讓他長個記性,也給別人做個警示。”

扭過臉,一臉謙卑的對林昊竹說:“今天多有得罪林老爺,大人大量,一定不會和我們這些人一般見識,告辭告辭。”

永泰客棧老闆追着說:“那你把我這些東西弄壞了,許多院子里弄的亂七八糟誰來賠?”

“老不死的閉嘴,再多說一句,我改天封了你的客棧。”師爺被林昊竹懟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發泄的人。

官府的衙役呼嚕嚕的撤了,留下亂糟糟的院子。

小風高聲對店家說:“事情因我們而起,這賠償的銀子我們出吧。”

“世上還是有講理的人呀,這一點老朽心中有數,絕對不會給幾位增添負擔,就是讓人太生氣了。”

元順依然站在門裡。

林昊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煩,但是有一點點希冀。

一擡眼看見元順似笑非笑,眨眨眼睛可愛的神情。

花瓣一樣的小姑娘好像想說什麼?

小風說:“店家,這些銀子您拿上,事情畢竟因我們而起。”遞過去一大錠銀子,足有五兩重。

店家客套幾句,眉開眼笑接住,說:“恭敬不如從命,我現在就去找人,趕緊平整院子。”

接過銀子,估算着只賺不賠,臉上還是一副悲傷的神情,心裡沒有那麼難過了。店家小跑着離開。

關上門,房子裡只剩一家三口。誰也沒有出聲。

元順到底年紀小,矜持撐不了多長時間,她攤開了兩隻手。

左手是雙色白黃瓷片,右手是白瓷茶杯的口沿和底兒。也就是說,不知什麼時候,元順已經偷樑換柱,怎麼把普通的白瓷茶杯弄破,用普通白瓷替換出雙色瓷片。

小風驚奇的叫,但是聲音刻意壓得很低:“你真聰明,順夫人,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有雙色瓷片在手,就有了證物,就有了繼續和對方玩下去的資本。

林昊竹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像剛纔眼睛見到的那樣,但到底是怎樣,這一刻才揭了謎底。

元順認真的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們要找什麼,只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添一點亂。”

“行了,調皮搗蛋的順夫人,這樣添亂最好不過了。”小風長出一口氣。

林昊竹眉頭緊鎖。現在回想剛纔那一刻,不由讓人心驚膽戰。雖然儘可以用廷尉府的身份擋住一切地方官吏,但是也就是向對手昭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唯一的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這不符合林昊竹做事的風格。

重要的是,敵人的喪心病狂更讓人提高一萬分的警惕。用瘋馬的辦法襲擊小風,趁着元順獨自在家前來行刺,說明對方的目的是置人於死地。

旁邊小風揪着元順問:“說一說,說一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元順笑嘻嘻說:“我想咱們家最重要的就是那個黃色的瓷片,昨天都已經分好了,我就把它拿在手裡,後來覺得人家已經加進去了,所以我就加了白瓷茶杯的瓷碎片,我的功夫不高,乾點這還可以。”

“後來我不知道把這些東西藏在哪,怕他們搜,就捏在手裡了。”

林昊竹慢悠悠的說:“縣太爺拿走了瓷片,事情更復雜了。”

“他能拿就不會是他放的,所以我們現在面臨着至少兩股兇惡的敵人。”小風分析說。

元順伸出大拇指誇讚:“好人小蜜蜂,你簡直是聰明絕頂。”

“那麼喬老爺和這件事情是什麼關係?只是通常的搜查還是有心爲之?專門要得到瓷片呢?”

“反正從那個拿東西的人來說,他是專門找。你看,他不翻我們的牀,不翻我們的包袱,專門找會放瓷片的抽屜。瓷片只可能放在抽屜裡,總不能抱在懷裡吧,他找到了。”

元順說的理直氣壯,可惜不能親口告訴那個計謀得逞的人:“你還是晚了一步。”

花瓣一樣的小姑娘,剛剛立了大功。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吃了早飯,午飯在哪裡?問:“你們辦公事能不能和吃飯的地方近一點?”

“必須得犒勞一下。”小風頻頻點頭,表示讚賞。

“我想吃臭鱖魚,蒸毛蛋。”元順壓低嗓門,偷偷摸摸的說,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

“什麼東西啊?”小風回過頭看老爺。

“絕對不可以。”林昊竹又是一副面目猙獰的樣子。

元順鼓鼓嘴,終於嚥了回去,說:“不買就不買。”本來想摔門而去,終究沒敢;掀開門簾,溜邊走了。

“老爺,到底什麼是臭鱖魚蒸毛蛋?”小風低聲問。

“不知道。”

“那你就不買?”

“你看她的鬼鬼祟祟的樣子,能是好東西嗎?”

恰好店家進來回話,小風就問了:“臭鱖魚蒸毛蛋是什麼東西啊?”

店家笑的合不攏嘴,說:“你們真有眼力,這是平安州著名的小吃,極有特點。臭鱖魚是臭的,蒸毛蛋是小雞沒孵出來。管保吃一次,一輩子都忘不了。”

聽了這話,小風就想吐,趕緊表示:“不是我們想吃,隨便問問。”

“順夫人,順夫人。”小風高聲招呼,明確表示:“這兩樣你想都不用想。”

元順靠院牆站着,就像罰站一樣,點點頭,一臉不甘心,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小風心有不忍說:“老爺,咱們再買點別的讓夫人開心。看她多可憐啊。”

“別理她,她也不會很失望,當初她提臭鱖魚蒸毛蛋,自己都覺得怪異,所以聲音才小。”

“老爺,你有沒有發現你對順夫人特別瞭解。不過,就像是她的天生對頭,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林昊竹愣了一下,反問:“有嗎?”

店家聲音又在院子裡響起:“你又來了,這次我們又犯了什麼事兒啊?”

“沒你的事兒,我們是來找林老爺的。”聽聲氣又是原先的那個師爺,小風擡頭往院子裡看看。

元順早已經返回屋裡,乖巧的坐在牀邊。

師爺聲音甜的能滴下蜜來,說:“林老爺全是一場誤會,您別介意,喬老爺請您到府上小敘。您一定要去,不去就是還生氣。”

“恕難遵命,我另外有事。”林昊竹神色淡淡的,擺明了就是不給面子。

師爺知道遇到硬茬,臉色尷尬,拼命往身後看。

慄旬捕頭站在門邊,沒打算進來。他就是跟着來,禍事不是他闖的,他幹嘛搭個人情進來幫襯呢?

搬出縣太爺都不能解決問題,師爺實在沒辦法了。硬着頭皮說:“您看,這不僅僅是一次小敘,喬老爺都這麼期望着,所以慄旬捕頭代表縣太爺親自來請。”

小風悄悄的笑了,低下頭,懂事的姑娘不想讓對方難堪。心裡想:你真是急糊塗了,縣官老爺都不頂用,找一個捕頭有什麼用?

林昊竹看向慄旬,好像在驗證師爺的說法。

慄旬沒有辦法,嘿嘿一笑說:“大人不計小人過,以後再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喬老爺是誠心邀請。”

元順側坐在牀邊,放下牀幃遮擋住,不以爲然,搖搖頭。心裡想:要麼去,要麼不去,非要弄得這麼複雜,太糾結了。

林昊竹似乎腦後長眼看到元順的神情,輕輕哼了一聲。

元順立即坐直身子,垂下頭,乖乖巧巧坐好。因爲這種姿勢最不容易惹怒他。

師爺總算完成大命,長出一口氣,拱拱手說:“這樣,林老爺,我先回去覆命。您由慄旬捕頭陪着,稍後來府衙。多謝多謝。這一次造次,冒犯冒犯。”如釋重負,匆匆離開。

店家還要忙着前邊的事情,也出去了。

院子剛剛翻整過還算齊整。

小風服侍林昊竹更衣。小心翼翼的問:“老爺,我和順夫人能不能到街上逛逛?”

牀的帷幕裡頭有了動靜,元順豎起耳朵,稍稍側過身,認真的聽。

“這個嘛。”林昊竹故意拖長了聲調,表示自己正在認真的考慮。

元順急的抓耳撓腮,站了起來,手扶帷幕,可是又不敢出來。

估摸着把那個花瓣樣的小姑娘折騰夠了,林昊竹才淡淡的說:“可以,但是不要走遠。”

“是,老爺,我們就在平安州的主街上走,再不去偏遠小店了。”小風聲音活潑的回答。

元順也很高興,但是高興打了折,她原本想沒有林昊竹的約束,可以到更遠地方玩。

慄旬已經把所有的衙役打發走了,親自陪着林昊竹,兩個男人騎着馬緩緩而行。

第十三章黑衣人第一百零六章魚死網破第十九章枕頭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道第一百三十四章 失火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物第一百三十章 寵第十七章月上柳梢頭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十九章枕頭第一百四十三章傷口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二十七章行刺第一百四十三章傷口第九十一章謀財害命第二十三章請客第十三章黑衣人第四十六章跟蹤而來第一百二十七章 鳥巢第三十一章師爺第八章買手帕第十七章月上柳梢頭第七十一章雷電劈死第二十六章伏擊第八十七章怕第三章 天字號倉庫第八章買手帕第四十章獨角戲第一百零八章咱們第二章 逛街第一百五十章逼問第四章 老虎頭上拔毛第五章 郡守宴請第六十二章休戰第八十六章舞女第一百二十四章客人第五十二章糯米糕第二十五章三堆柴第二十四章畫舫第十五章捱打第七十六章侍寢第一百四十一章 古環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線第五十四章暴雨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家老爺第一百二十八章海子第七十八章海力紋第一百二十二章 苦肉計第一百三十八章灰燼第六十七章天海印章第七十四章三方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一百三十一章 炸船第五十六章血有質感第六十四章山下平安第十九章枕頭第三十二章偷換第七十一章雷電劈死第一百三十六章 燙腳第五十三章軟硫磺第五十六章血有質感第七十九章兇獸第十三章黑衣人第二十三章請客第一百五十一章溫銅第六十八章快問快答第四十三章下天坑第一百零一章白蜜桃第十一章夜戰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對面第八十八章爲難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半第八十章鐲子第六十三章又欺負人第五十五章喝口小酒第五章 郡守宴請第五十三章軟硫磺第十一章夜戰第一百二十章 冤枉第一百一十三章兩個都活第二十八章螃蟹腿第一百三十五章 冷箭第十四章瘋馬第一百二十二章 苦肉計第七十六章侍寢第七十五章爭吵第七十五章爭吵第九十章慘叫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一百三十三章 角鬥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一百四十一章 古環第五十五章喝口小酒第三十二章偷換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對面第二十四章畫舫第一百二十四章客人
第十三章黑衣人第一百零六章魚死網破第十九章枕頭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道第一百三十四章 失火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物第一百三十章 寵第十七章月上柳梢頭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十九章枕頭第一百四十三章傷口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二十七章行刺第一百四十三章傷口第九十一章謀財害命第二十三章請客第十三章黑衣人第四十六章跟蹤而來第一百二十七章 鳥巢第三十一章師爺第八章買手帕第十七章月上柳梢頭第七十一章雷電劈死第二十六章伏擊第八十七章怕第三章 天字號倉庫第八章買手帕第四十章獨角戲第一百零八章咱們第二章 逛街第一百五十章逼問第四章 老虎頭上拔毛第五章 郡守宴請第六十二章休戰第八十六章舞女第一百二十四章客人第五十二章糯米糕第二十五章三堆柴第二十四章畫舫第十五章捱打第七十六章侍寢第一百四十一章 古環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線第五十四章暴雨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家老爺第一百二十八章海子第七十八章海力紋第一百二十二章 苦肉計第一百三十八章灰燼第六十七章天海印章第七十四章三方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一百三十一章 炸船第五十六章血有質感第六十四章山下平安第十九章枕頭第三十二章偷換第七十一章雷電劈死第一百三十六章 燙腳第五十三章軟硫磺第五十六章血有質感第七十九章兇獸第十三章黑衣人第二十三章請客第一百五十一章溫銅第六十八章快問快答第四十三章下天坑第一百零一章白蜜桃第十一章夜戰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對面第八十八章爲難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半第八十章鐲子第六十三章又欺負人第五十五章喝口小酒第五章 郡守宴請第五十三章軟硫磺第十一章夜戰第一百二十章 冤枉第一百一十三章兩個都活第二十八章螃蟹腿第一百三十五章 冷箭第十四章瘋馬第一百二十二章 苦肉計第七十六章侍寢第七十五章爭吵第七十五章爭吵第九十章慘叫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一百三十三章 角鬥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一百四十一章 古環第五十五章喝口小酒第三十二章偷換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對面第二十四章畫舫第一百二十四章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