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很多腳步聲傳過來,孫弦寂滿臉是血的看向那幫人,爲首的人孫弦寂認識,那個人是現任的武林盟主。孫弦寂知道他們得救了。
心底的一塊大石頭放下,孫弦寂一下子暈了過去。
那個人看見孫弦寂暈了過去立刻揮手喚來人:“繼續找,能救活多少是多少。”
“是。”後面的一行人聞言立刻進入那個被血染紅的客棧。
孫弦寂醒來的時候,是在柔軟的牀上,睜開眼四下無人,到處都是帷帳和紅木傢俱。
這時候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留着鬍子充滿滄桑的人,孫弦寂認識他,他是連續兩屆的武林盟主,想坐起來給人家見禮卻渾身疼的不行。
那個人忙上前阻止孫弦寂見禮:“你都傷成這樣了,就不要客氣了。”
孫弦寂勉強笑笑點點頭:“我身邊的那幾個人呢?”
那個武林盟主思索一會:“是不是一個高大的男的抱着一個女的?”
孫弦寂點點頭。
“在隔壁呢,那個男的還有一口氣,但是死活不肯鬆開懷裡的人,所以到現在不能得到醫治。”
孫弦寂皺眉執意要起來去看他們,武林盟主喲不過他,只好讓他起來攙扶着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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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到了那邊看到牀上的齊鳳棲還在死死抱着阿瓷隱約可以聽見阿瓷的抽噎,孫弦寂也紅了眼睛,慢慢走近齊鳳棲的位置,看到滿身是傷口的他,眼淚一滴滴掉落下來,慢慢伸手到他的鼻息間,發現他還有鼻息。
“你們不要先給他止血嗎!”
旁邊有個揹着藥箱的郎中,有些猶豫的說道:“他這個姿勢,不好弄啊。”
孫弦寂等他一眼,掙開武林盟主扶着他的手,搶過郎中的醫藥箱,找到剪刀就給齊鳳棲剪開背上的衣服,那個郎中一看孫弦寂的專業手法就知道是同行,他之所以不敢給齊鳳棲止血,是怕弄出來人命,現在有人敢,他樂意給他打下手,畢竟那是個人命啊。
那個武林盟主看着孫弦寂滿頭大汗,嘴脣蒼白還在給齊鳳棲認真的療傷,他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是孫弦寂要什麼給什麼,儘自己所能吧。
蘇陵陵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一個房間裡,房間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蘇陵陵感覺自己的眼睛好疼,一摸更疼。
摸索着下牀,她迫切的想知道青玄在哪裡。
“醒了。”黑暗中傳來一個帶着磁性的男聲,蘇陵陵看向聲音的來源,就看見一個一身黑袍要和黑暗融爲一體的男人。
蘇陵陵皺眉,她敢肯定這個不是青玄:“你是誰?”
那個人聞言冷笑一聲:“救你的人。”
蘇陵陵可不領情,瞪向他:“青玄呢?”
那個人停頓了一下:“呵~那小子啊....”
暗無天日的牢房裡,一個十字架上,綁着一個人,衣衫破爛,身上到處都是血,臉上滿是汗水和自己的血水。
他已經暈過去了,但是旁邊還有人拿着鞭子在使勁的抽他。鞭子上掛滿倒刺,這是在鹽水上浸泡過的鞭子。
少年再次被疼醒,卻緊緊咬着嘴脣,不肯求饒,嘴脣都咬破,流出來美麗的血。
不遠處坐着一個男人,品着茶有趣的看着一切,終於,十字架上的人在被人拿着鐵烙燙完之後,又被破了一桶鹽水受不了的大叫咆哮起來。
那個男人才放下自己的茶杯走到前面,示意準備繼續打的人停下來。
“我還不想廢了你,但是別在出這樣的差錯。”男人的眼神森冷無比,周圍行刑的人都嚇得哆嗦起來。
但是十字架上的少年卻沒有一點動靜,一雙眼睛死寂看向那個人,嘴裡說的話和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符合:“屬下謹記。”
那個男人看見他這樣不服的表情但是嘴裡卻說着求饒的話,覺得很是有趣,勾起來嘴角,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暗無天日的地牢,專門用來懲罰耽誤任務或者任務失敗的人。
“青玄啊,正在接受救你的代價呢。”
那個男人手指一彈,燭火就亮起來,忽明忽暗,照亮了這個黑暗的房間。
蘇陵陵看清楚這個人的面孔,細膩的面孔雌雄難分,但是聲音確實分外的男人,在他說話的時候,蘇陵陵看着他的喉結,很容易看出來他用了變聲。
美麗的桃花眼,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薄薄但是很紅豔的嘴脣,蘇陵陵都有些自愧不如。
那個男人輕笑出聲:“看呆了嗎?”
蘇陵陵聞言失笑:“你還不夠格。”
那個人聞言一挑眉:“不虧是青玄的妹妹,脾氣秉性都一樣呢。”
蘇陵陵皺眉,想到他剛纔說的代價不禁問道:“什麼代價?”
那個人笑而不語,走向不遠處的門,打開門出去了。
蘇陵陵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青玄一定爲她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小時候那次放開的手,這時候再也不能牽到了,縱使牽到,也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得那麼模糊,什麼都不復從前了。
蘇陵陵一直都不是一個消極的人,也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等待那個男人出去沒有多久,以蘇陵陵的耳力再也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走到門前,想要打開門,但是不出意外,發現門被反鎖了,在找這個房間的窗戶,發現是在最上面還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蘇陵陵深吸一口氣,總覺得自己帶的不是個房間而是一個牢房。
蘇陵陵想要把門踹開,誰知道剛踹一下就聽見剛纔那個男人的聲音:“損壞這裡的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的。”
蘇陵陵停止了踹門的步伐,想到青玄此刻還不知道在幹什麼,如果沒事他一定會來找自己,但是蘇陵陵格外的不安,她這些年沒少有這種感覺,也許雙胞胎真的有一種特殊的感應,一個在受苦,另一個心裡也不會好受。
蘇陵陵煩躁的很,但是不想在給青玄闖禍,只能安慰自己,讓自己停下來,逼自己冷靜。
孫弦寂給齊鳳棲處理到了晚上,給齊鳳棲麻醉之後纔看見他把阿瓷鬆開,阿瓷從他懷裡出來,眼睛通紅,滿身是血,整個人還沒有魂魄一般,只知道看着齊鳳棲。
孫弦寂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孫弦寂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不支了,告訴他們他要回房纔回頭走了兩步就一下子倒下去了。
阿瓷看過去,心鈍鈍的疼,幾個人都出事了,就剩下她沒事,這種感覺,不會有人知道的。
別人把孫弦寂擡走,她不眠不休的看着齊鳳棲,等待齊鳳棲醒過來。
阿瓷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毀了齊鳳棲的一生。
看着他滿身的紗布,傻子也知道,就算好了,之後的武功肯定也大不如從前了。
阿瓷的一抽一抽的,看着齊鳳棲的樣子,想打他罵他。但是最後都化成了嘆息,只能呆呆的看着牀上的齊鳳棲,默默的流淚。
奇怪,昨天還彎的月亮,今天就圓的好像一個玉盤一般。
孫弦寂被人安頓下來,那個給他打下手的大夫,給他煎完藥,喂完他才走。
武林盟主知道這次的武林大會必須延後了,死了這麼多人,還在他的地盤,他罪責難逃,怕是要讓賢了,他清楚的知道,這些有人在逼他,但是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大。
那麼多人,等待各個師門的人認領回去。
這屆的武林大會,怕是牙延後了,算了算日子,這些人養好傷,大概要等到過年了。
想好之後,他就開始寫帖子,讓人通知各個門派的人,先來認會各個門派的師徒什麼的。
雖然說江湖的事向來無常,但是這次未免太過浩蕩。
宋臨照回去之後,思來想去,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
那羣人是什麼人,帶回去蘇陵陵肯定不會讓她好過,不說蘇陵陵是個女的,就算是蘇陵陵是個男的,也受不了那裡的氛圍,那個鬼都害怕的地方,宋臨照想了想又想,他覺得如果蘇陵陵死了他不會這麼難受,但是知道蘇陵陵還活着,還落到自己對手手中了,這就大事不好了,萬一讓他們發現自己喜歡蘇陵陵,拿蘇陵陵威脅自己怎麼辦。
他想來是個瘋子,想到什麼就去做,起牀拿一件外套披上就準備出去,新上任的護法感覺到宋臨照的不對勁,一下子出現跪倒他面前。
“主子。”
宋臨照皺眉,看着那個人,覺得他倒是懂自己,真是比阿福還懂自己的,阿福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只是跟着,但是他卻阻止自己,想到阿福宋臨照危險的眯起來眼睛:“讓開。”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子感受到了宋臨照的不悅,只好起身讓開,畢竟江湖中很少有人是宋臨照的對手。
看着宋臨照離去的方向他必須跟上去。
野草茫茫,風吹動地上的枯草落葉,帶走了多少的眷戀,天上劃過的星星,是誰在流淚,是誰在哭泣。
世間的事向來無常,但是一切都是有自己的規律和規矩的,要是誰破壞了這個規律和規矩,那麼等待他的只有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