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湖神息怒!湖神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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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湖村村民驚懼萬分,全都跪地磕頭求湖神息怒。
唯有他們三人迎着這陣詭異的怪風,屹立不動,南昭此刻手半遮雙眼,視線仔細注意着那翻滾的巨浪裡的東西。
難道,真如村民口中所言,此湖中有一湖神?
南昭沒見過什麼湖神,唯一見過的,也不過是上次的土地公。
可是,原以爲,有個大東西會從浪裡翻騰而出,但那巨浪突然毫無預兆的退下了!
她順着怪風朝前走了兩步,發現湖岸邊,似乎站着個人。
“王爺,那裡是否站了個人?”南昭不太確定,轉身問離她最近的周仰。
“我看不見!”周仰方纔只感受到那陣怪風和巨浪,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南昭就問尋龍,尋龍也是搖頭,提醒:“丫頭,我們都看不到的人,絕對不是人!”
她當然知道,再次目光鎖定湖岸上那個人,比剛纔清晰了些,似乎是一個男人,就那麼如人偶一般站在湖岸邊,她疑惑問:“是此人剛纔翻起的巨大湖浪嗎?”
周仰回答:“若是的話,他該是這些村民口中說的湖神了吧!”
她定定神,心裡做下準備說:“既是一方百姓供養敬畏的湖神,那應該是善靈纔對,待我去會會他!”
“天下神明無數,誰知他是善是惡,這方圓數裡無亡魂,恐怕也與他有干係,你就這般過去,只怕不妥!”周仰立刻攔住她說出心中顧略。
她也有些猶豫,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靈花,此靈亦是尋着她靈花之力前來,必然有所企圖吧,可好不容易見其顯了靈,此刻又恢復了平靜,應該也是在等她前往,她哪兒有不去的道理。
於是,她下定決心道:“王爺,都到了這一步了,我得下去!”
周仰看出她做出這個選擇不易,也不再阻攔,但有個要求:“我得隨你一道下去!”
如今她也知道,王爺身上的靈花可辟邪擋災,能有他在身旁,自然是好。
此時,那些村民,任然還在惶恐裡跪在地上,他們也沒理會,直接繞過這些人,朝湖岸邊走去。
走得近了,南昭見到那個被巨浪捲上來的男人身材消瘦,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衣,像喪服,但又與她以前見過的喪服有些不同。
她見過那妖嬈邪惡的山精,身上被靈氣蓋身,這一湖湖神,再怎麼也該有勝過山精的靈氣吧?可這男人看起來就與普通村民無異,這是讓那些村民聞風喪膽的湖神嗎?
周仰是全看不見這男人的,他只覺他們已到了那男人附近,便出聲問:“南昭,那人就在前面幾丈遠吧?”
南昭點頭,腳步已經站定,她指着那站立在湖邊的男子問:“你可是此處湖神?”
那男人眼神空洞如無物的轉頭過來,似看見她了,又似沒看見,只是用遲緩的聲音說:“我姓鄧名小東,泰州簡縣黑小山村人士……”
南昭神情一驚,“你就是小東?”
再一細看,此男的樣貌與年齡,與小東離家時,確實沒有多大出入,她忙問:“爲何我在岸上擺招魂壇,你久不來,此刻又何以靠巨浪前來?”
小東的亡魂依舊那副空洞模樣,重複了剛纔說的話。
“我姓鄧名小東,泰州簡縣黑小山村人士。”
南昭狐疑蹙眉,這小東爲何只重複這一句?她不甘心的再次問道:“我知你是小東,我問你何以乘巨浪前來?你十年前,又是如何死在這湖中?”
“我姓鄧名小東,泰州簡縣黑小山村人士……”
小東的亡魂彷彿失了智之人,只有這樣一句話,再問,也問不出其他來。
周仰聽不見鬼語,但看南昭的神態,也猜到她遇見了困難,關心開口問:“小東的亡魂怎麼了?”
南昭告訴他:“小東似乎魂魄不全,只有一道執念在此,一直重複一句話,我再問別的,他也不答。”
“那豈不是你什麼也問不出來?”
南昭點頭,她看着小東的亡魂,這便是瞎婆婆苦等了十年的親人,他的亡魂從湖中而來,果然如她所料,小東當年確實葬身在了這蕩湖之中。
而此刻又恢復平靜的湖面,讓南昭感到很是不安,她雖什麼也未從小東的亡魂口中得出,但她卻很肯定一件事,她說:“王爺,全憑小東這道不全的靈魄,是無法有剛纔那樣大動靜的,所以小東並非是自己來的!”
且在她招魂時,小東未出現,卻偏偏在她取下紫珠之後纔出現。
周仰問:“你的意思是,有東西知道我們要尋的是小東的亡魂,所以故意送他前來?”
“嗯。”南昭猜測道:“應該就是那些蕩湖村民口中的湖神!”
方纔她還以爲顯靈的是此湖湖神,未想到,湖神竟將小東的亡魂送上來,此番是何意?
那日在李子坡的客棧中,南昭看到被李二孃殺害的女子生前經歷,若她現在能那般看一遍小東的經歷,自然什麼都清楚了!
“可是,小東的亡魂恐怕連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如何才能看到呢?”
她這時想到《莊氏秘錄》上曾提到,三百年前的那位靈女可以與衆靈溝通,且身賦的通靈之術,是所有玄門中通靈師都不可比的,但秘錄中卻未記載過靈女是如何通靈的。
不過,秘錄上記載的靈女咒,不止莊子鈺交她的那幾句,她雖通通都記下來了,卻不知用在何時。
“王爺,在此處等我。”她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邁步朝小東亡魂再靠過去。
“你小心一些。”周仰囑咐道。
南昭便在小東的亡魂前停下,她對着亡魂的那空洞的面孔念道:“我引此力,借你之眼,見你所見,遇你所遇……”
她感覺這應該就是靈女咒用來通靈之用,可惜,唸了三遍,什麼事也未發生。
她回頭看了一眼等在後面的周仰,對方立刻就清楚她失敗了,便提議道:“你試試,將手放在亡魂的靈體上!”
南昭聽到了,沒有猶豫,她轉頭過來,緩慢且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到了小東的頭上。
她的肉身手撫摸到靈體,只感覺冰冰涼涼,能觸其靈,卻只覺此靈隨時都像要散開一般。
“我引此力,借你之眼,見你所見,遇你所遇……”
一咒唸完,她沉默的等待着。
時間也這麼在平靜中度過,最後什麼事都未發生,南昭心中不穩,更是急切起來。
“爲何我不行?”
“南昭,別急!”周仰在後面勸道。
“我不行!”她懷疑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秘錄上三百年前那位靈女做到的那些。
周仰看她垂着頭,也就幾步靠過來,輕聲囑咐道:“南昭,事事無常,並非所有事都盡如人意,但只要用了心,皆不會太差!”
心?
南昭彷彿被這句話觸動了,想周仰在皇家出生,亦是被至親所棄,遭遇種種不公,數年過來,他任然活得好好的,且自身的心境與爲人,連那些修行之人都無法達到,這耗費了多少力氣,她不能想象,但她可以感受到,即使如此難過,周仰任然用心在活着,纔可讓自己活得這般漂亮。
而她呢?
她的心卻如剛纔翻起的巨大湖浪,彷徨不定。
當即,她整理情緒,再一次用手觸摸亡魂的額頭,“我眼前的亡人,曾也在這個世界活着,他們雖平凡渺小,卻是這世間千萬生靈中的一個,萬物皆有靈,且生生不息——”她閉上雙眸,發自內心念道:“我欲引我靈花之力,借你之眼,見你所見,遇你所遇,可願?”
一咒完畢,她身邊的景象也隨之一變。
天亮了,伴着清風,陽光溫暖。
“娘,我說的這個王二哥人很好,他給我找的這個活兒做完了,咱們就可以將牛車換個新的,還能給您買個好的手杖!”一道男聲從茅草房中傳來,南昭聞着聲音走過去,見這裡是她先前去過的婆婆的茅草屋。
只不過眼前的這茅草屋是新蓋的,到處也理得整整齊齊。
而婆婆正在爲小東收拾行囊,她的眼睛並不渾濁,清亮得可視物,她往小東的行囊裡塞了兩個早上烙的餅,心滿意足的說:“娘不用換手杖,就你用木頭給我削的那根用着就很合適,別花那些冤枉錢,把錢攢着,等你回來,找王婆給你說個媳婦兒,讓娘呀,早點抱上孫子,娘比什麼都開心!”
“好!”小東答應着,便拿過行囊對婆婆說:“娘,我走啦,最遲十天就回來!”
“行!”
小東出了家門,南昭也隨着她的步伐緩緩朝前走。
婆婆也跟來了,手裡杵着兒子親手做的那根手杖,一直送到了村口,見小東人走沒影了,她才依依不捨的往家回去。
小東沿着東邊的路到了另一處地方,他與王二約好了在此回合,王二早已等在這裡了,兩人說了幾句,就往東走,他們到了蕩湖村,王二說先行到他家歇腳,小東答應着,到了這個王二家,南昭發現,這裡不就是白天她與周仰去過的那家,王二的媳婦,正是那做飯的嬸嬸,只不過比南昭見到她時要年輕些。
“媳婦,去給小東做點兒吃的,我們走了一天的路呢!”
王二媳婦眼神有點飄忽不定,一看就心裡有什麼鬼,南昭只爲小東擔心,便走到小東跟前說:“小東啊,這兩人有點問題,你……”
小東卻看不見她,就這般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南昭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小東的意念中,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是無法改的。
沒多久,王二媳婦給小東端上來一碗麪,小東感激的說:“王二哥給我找活計做,嫂子還給我做吃的,小東真的感激不盡!”
“吃吧,趁熱你趕緊吃!”王二笑呵呵的說。
在單純的小東眼裡,王二是個好人,而在南昭眼裡,那笑容卻如何看,都帶着一股惡。
小東端起面來呼呼就吃了下去,王二像鬆了口氣似的,他轉身出了屋,屋外早等着一個老頭,南昭也認識他,蕩湖村村長。
“怎麼樣了?”
“成了,村長!”王二小聲回答。
村長目光冷冷的瞄了一眼屋內,壓低了聲音說:“子時的祭河式,八個祭品,缺一不可,今年這個祭品你家出的,族譜上都記着呢!湖神會保佑你今年平平安安,收成豐厚!”
王二連連點頭。
再回屋裡,小東已昏迷的趴在了桌子上。
王二媳婦有點怕,她擔心的問:“他家中人尋來怎麼辦?”
“你擔心什麼?我尋了許多地方,才選中了他,他家中就一老母,他出來時,也不知道是到何處,所以沒人會找到蕩湖村來的!”說完,爲了讓他媳婦更加踏實,他語重心長的說:“媳婦啊,這不光是爲了我們整村人的生計,也爲了咱們子孫後輩能平平安安!”
王二媳婦聽後,果然不那麼擔心了,她從裡屋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衣服,趁小東還昏迷着,給他換上。
這衣服正是南昭見到小東亡魂時穿的白色衣服,之前她還不知道,這衣服有何不同之處,現在看,似乎是某種祭祀時穿的祭服。
她此刻已能大致猜到,小東是他們選來獻祭給湖神的祭品!
子時很快就到了,小東身體被捆綁着,在湖邊醒過來,而他身邊,還有其他七個與他一樣,被村民從其他地方誘騙來的人,甚至還有個小孩。
小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看到周圍神情莊重的蕩湖村村民手拿着火把,而前方的供臺上,供奉着各種雞魚肉,他在村民中找了一圈,發現了王二,立刻驚慌的喊道:“王二哥,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綁着我?”
王二看都不看他,專心致志的聽着村長念祭祀詞。
“黃天蒼蒼,湖神威望,佑我王氏,來年昌運,後世安康——”
“王二哥!王二嫂,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小東還在問。
旁邊一個與他一樣被綁的祭品已接受命運般告訴他:“他們要把我們獻祭給湖神!”
“什麼?”小東驚恐萬分,慌忙請求道:“求你們把我放了,我不想死……”
許是嫌他吵,怕惹怒了湖神,王二從後面衝過來,一臉冷狠的警告道:“你住口吧,能獻祭給蕩湖湖神,乃是你幾生修來的福氣!”
好一個幾生修來的福氣,南昭對這種剝奪他人性命的理所應當實在太熟悉不過。
只聽得小東低聲下氣求道:“王二哥,我家中還有老母,她還在等我回家,我求你心心好,放我回去……”
王二始終無動於衷,還告誡說:“你都已到了這裡,就不可能回去,祭河式一年一次,湖神神威,不可觸怒,你要繼續鬧騰,信不信待你祭了湖神後,我再去黑小山村,以你重病之由,騙來你老母,這般,你們娘兩也好到湖底相互做個伴了!”
小東聽後,一個大男人,哭成了淚人,最後竟在此威逼之下,認了命。
就這般,十年前的蕩湖邊,那一個個表面樸實的漁村村民,將這八個可憐人,當作祭品送上一條竹筏上,那竹筏綁得不穩,人一旦上去,幾乎就坐在了水裡。
村民有專門的人用竹篙將竹筏推到湖裡去,那八個可憐人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全都痛哭起來,接着,他們的身體浮在水面的就越來越少,很快便沉入了湖底。
南昭站在岸邊,回首看這王二、王二媳婦還有村長,他們的面上,那對湖神敬畏而堅定的神色,盡是骨子裡的罪與惡以及喪心病狂!
這時,原本目光視着湖中的蕩湖村村長,突然轉頭過來,目光準確無誤的對上南昭的臉。
雖知這是在小東的意念中,但南昭還是被村長那凶煞的目光驚得一震!
他看到自己了嗎?
他不可能看得到她呀!
正在他疑惑時,村長臉上浮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南昭這才肯定那村長確實看見自己了,唯恐他會抓住她,也扔進湖裡當祭品似的,嚇得連連後退!
“南昭!南昭!”她聽到周仰的聲音,只覺身體虛力往下一坐,再睜開眼,已離開了小東生前的執念之中。
“王爺——我都看到了!”她聲音有些顫抖,一時無法從亡人死前的哀怨中脫身。
周仰伸手扶着她,問:“都看到了什麼?”
她語藏不住怒氣回答:“那些村民,每年都會獻祭祭品給蕩湖湖神,小東便是其中一個祭品!”
周仰聽後,先是沉默,後來無力的嘆道:“想不到在本王管轄之境內,竟有如此惡行,且時長數年,那在更遠的地方,這樣的事又有多少呢?”
此刻讓南昭心神不安的還有件事,便是方纔她在小東的執念中,看她的村長。
那明明是村長,但她卻覺得,那是來自另一個法力強大的靈體!
周仰出聲道:“好了,現在已知道了當年小東的死因,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馬上離開,待天亮之後,本王發函縣府,親審此案!”
南昭也贊同,她撐着從地上站起,兩人便朝木亭的方向走去。
原本在那等他們的尋龍卻不見蹤影,而那些守着的村民還在,他們一個個的站在那,等着他們過來。
“我朋友呢?”南昭問他們。
蕩湖村村長很隨意的指了個方向告知道:“剛纔見他朝那邊走了,興許是久等你們不來,自己走了吧!”
南昭當然不信,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周仰搶先了一步說:“對,他應該已走遠了,我們要去追他,先告辭了!”
說完,便拉着南昭朝前走。
“王爺,尋龍他……”
“我知道,尋龍護主,絕不可能不知會我,就擅自離開,所以他一定遇見了什麼變故!”周仰雖是往前走,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周圍,還提醒南昭道:“一直走,別停,到了前面停馬的地方,你先上馬!”
南昭也感覺周圍充斥着危機,所以她也不多問,加快了腳步朝前走。
他們的馬就拴在木亭那頭的柳樹上,可是到了地方,馬卻不見了!
兩人神情都是一變,這時,背後又傳來聲音:“二位的馬是不是不見了?”
他們回過身來,看到那些蕩湖村村民手裡舉着火把,還拿着捕魚的魚叉等物什,站在旁邊,將左右的去路都擋住了!
南昭小聲說:“看來,今夜是不好走了!”
雖被圍了去路,周仰渾身自有一股臨危不亂的氣勢在,他肅聲問:“你們將我朋友弄哪兒去了?”
尋龍身手不凡,一個人起碼可以打這些村民五個,他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在剛剛那樣短的時間內,是如何將尋龍神不知鬼不覺給弄沒的。
站在最中間,受村民擁護的村長冷麪道:“剛纔叫你們走,你們若是走了,也就沒這回事兒了,可你們偏偏要留下來,觸怒了我蕩湖湖神,方纔湖神已顯靈,他要你們做今年的祭品,三個頂八個,這於我們這些祭民來說,再划算不過了!”
“你可知我是誰?”
村長一臉無懼的回答:“不管你是誰,都即將成爲湖神的祭物!”
周仰輕笑,笑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出言要他這個泰安王做祭品?
南昭更是早就對這些惡民恨之切切,指着老頭子的臉罵道:“他是泰安王殿下,你們剛纔抓的那個是泰安王的隨身侍衛,現在趕緊將人放咯,不然你們全村都別想活,到時候還祭什麼湖神,你祖宗十八代都無人祭了!”
那村長一聽,果然臉色有變,但轉念一想,又更是鐵了心說:“不知你說他是泰安王可否屬實,但若他真是泰安王,我們更不可能放你們走了!”
南昭立刻意識到,不該自報周仰的身份,真是後悔得想自扇兩個大耳巴子。
周仰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寬慰道:“就算你不說,他們亦不會放我們走,所以一會兒他們上來時,我拖住他們,你趕緊逃離這裡……”
話未盡,那些村民便一擁而上。
周仰反應極快,將南昭往身後一帶,一腳便將第一個衝上來的村民給踢翻在地。
南昭之前未見過周仰動手,但光看這一腳,就知他身手不凡,比她厲害不知多少倍。
心內實在慚愧,剛那一瞬間,她本來已做好打算,周仰身份尊貴,就算要爭取逃跑時間,也該她來!
可是周仰看待她的性命,似乎比自己還重要……
此刻,那些村民見周仰身手了得,卻不爲所懼,倒下一個,他們氣勢更兇悍的擁上來好幾個,周仰手裡,連個武器都沒有,只能將她往旁邊一推,大喊道:“跑啊!”
南昭心急如焚的退了兩步,生怕周仰因爲擔心她而分神,她不得不轉身朝黑夜中逃去。
可她剛跑出去十餘步,就驚愕的停下來。
身後的周仰正在與衆漁村村民周旋,余光中感覺她停下來了,疑惑的問:“南昭,你跑啊!”
南昭整個人都立在那兒,目光發直的回答:“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