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95:伸冤
怎麼忍心?
世子一手背於後背,聽完她這番話,若有所思起來。
南昭以爲自己打動了他,眸中充滿了期待,希望可以聽到他改變主意的回答,但對方思及再三以後,終還是告訴她:“你講的故事很有趣,不過,這還不夠!”
她聽後心頭一沉,急切的說:“世子殿下若有何要求可以提,南昭一定盡我所能去完成!”
世子淡淡一笑,“其實,換了別的事,本世子倒也願意做個人情,但此事關係重大,又是如此敏感之時,不插手別國內亂私鬥是底線,本世子雖算不得什麼英雄豪傑,但不落井下石是原則!”
他沒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她今夜從這裡出去後,忘記見過她。
南昭實在無奈,她也看出來了,這位閎國世子表面親近,似無城府,其實行事十分機警有條理,她今晚是白來了!
人家已在請客人離開了,她也不好一直留在這裡苦苦哀求,浪費時間做無用功,毫無意義。
“謝謝世子殿下肯給小女時間,聽完那個故事!小女先告辭了!”她再鞠一躬,緩慢退出了這間廂房。
從驛站不引人的出來,站在無人的街上,望着頭頂那夜空中的半輪清月,心頭十分失落。
九哥身陷困境,卻連最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如故……”她回望了一眼驛站的方向,始終有那麼個人,深住在她心中,在她彷徨無措時,她便期望他會提着一盞明燈,在黑暗中爲她指路。
他教她如何活着,她學會了!
可是此刻才發現,光活着卻不夠,不夠強大,亦不夠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她難受,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別去想這些無用之事,她所浪費的每一刻,九哥都在受着煎熬!
既然,閎國世子不願意幫忙,她就得自己想辦法去見皇上。
隴西府離這裡不過半柱香的路程,她疾步前往,還沒走到,就遇見好幾隊沿街巡邏的御林軍。
今夜宵禁,所有過了時辰還在街上游走之人,皆會被抓去問話,輕則罰些錢財,重則直接丟進大牢;所以此刻整個街道上無一人,好在南昭身手敏捷,一聽到馬踏聲,立刻就躍到陰暗處躲避,見他們過去了,纔出來繼續往前走。
到了隴西府外,見到外面圍着比上次更多的御林軍,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若想翻身上牆,必定被發現,府院內只怕比這人還多,她還沒見到皇上,就必須與這些人大打出手,光是打,她有靈花,倒不怕什麼,可若是被那個久悟插手,她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最重要的是,只要她動了手,最後沒有說服皇上,那麼她今夜夜闖隴西府,都將被冠上行刺的罪名!
正在她躲在暗處暗中觀察時,隴西府內有一行人出來,爲首那人一身銀質輕甲,頭冠高束,本是一張清俊的臉,但眉宇中卻充斥着一股唳氣。
“太子殿下,馬已備好!”一九命侍衛上來稟報。
周政無應答,冷麪翻身上馬,後面跟着一列列九命侍,全副武裝,這般從街巷騎馬穿過,聲勢浩大,煞氣騰騰。
恐怕又是要去抓誰了,南昭覺得,太子不在隴西府中,此刻便是見皇帝最佳之時!
她當即就默唸靈花咒,開始引鬼,沒多久,就有一隻亡人來到她面前,她持靈花之力在其靈身上,因爲這些御林軍都有編排好的隊伍,若其中突然少了一個人,只怕很快就會被發現,所以她等了很久,才終於看到一個因爲拉肚子而落後的御林軍,她瞧準機會,讓亡人上了御林軍的身來到她面前,自己將身上御林軍的輕甲脫下來,南昭幾下換上,因爲這軍甲很大,她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裡的東西全塞裡面,再將被她打暈的這個御林軍拖到陰暗處藏好。
之後,她便找機會跟着巡邏的御林軍到了府院內,上次來過一回了,要找皇帝所居的那院子並不難。
不過這些御林軍防衛十分講究,每一隊幾時該從何處經過都很精確,若是晚了或出現什麼變故,很快就會層層報上去,上面很快就會查下來,所以她時間有限,不能一直跟着這隊御林軍巡邏浪費時間。
最後,終於讓她抓住機會脫身,她以最快的速度朝皇上所居院子而去,到了院門外,又有一隊御林軍守着,門是不能走了,她乾脆從旁邊的院牆翻上去,剛到牆頭,下面站着的御林軍似聽到了什麼動靜,機警的往上看來,她敏捷地翻身吊在搶的另一邊。
“怎麼了?”
“我剛纔感覺牆上有人!”
“別疑神疑鬼了,這內院在隴西府最深,能進來的,只怕也只有鬼了!”
南昭聽他們的聲音稍微遠了,也並未立即再翻身上牆,她吊在那等着,時間就這樣流過,她用力吊着身體的手也開始顫抖、滿臉大汗也未曾動一下。
沒多久,牆那頭又傳來剛纔那兩人的聲音:“我就說沒人吧,你還不信!”
“那應該是風聲!”
她果然沒有猜錯,剛纔這二人是故意裝作走遠,若她信了,必然就會待他們離去後,再翻過去。
但其實二人根本沒走遠,必然是持着武器在另一頭等她!
好在她留了個心眼,現在二人確認沒有人了,才繞到院子那一頭去了!
南昭這才翻身輕輕躍下,朝皇帝所居的房間而去。
房間外面,也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御林軍守着,南昭便疾步走過去,粗着嗓子對二人說:“快通傳皇上,有急事稟報!”
那兩個守門的御林軍見她穿着御林軍的輕甲,也沒有過多懷疑,只是語氣不太好的說:“什麼時辰了,這時候皇上都睡下了,誰敢通傳?”
“什麼事?”曹桂安剛從裡面服侍炎帝服了湯藥,出來就聽到三人在竊竊私語,南昭忙微彎腰謹慎回答:“卑職有急事需當面向皇上稟報!”
曹桂安一聽‘當面’這個詞,臉上就生起狐疑之色,斜着眼睛打量她,果然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立刻質問道:“你這身是御林銅首編隊的輕甲,理應在府外,如何會到這內院?”
南昭看已被對方識破了,卻也不慌,反正都到了門外了,當即就擡起頭來說:“不正是曹公公讓卑職來的嗎?”
曹桂安立刻認出了她的臉,先是一驚,正要叫人拿下她,南昭擡起手臂拋出她早攜在身上的那隻鬼靈,因爲有她靈花加持,此鬼靈上人身輕而易舉,瞬間曹桂安就安分了!
“哦——是你啊,隨雜家進來吧!”鬼靈朝她招了招手,旁邊兩個御林軍雖覺得曹公公這前後有些不同,但怎麼也想不到,就在那一瞬間,曹公公已非自己了!
南昭便小心翼翼的邁步跟在曹桂安身後,進去之後,還不忘將門從新關上。
這間炎帝所居的廂房分外、中、內三連,最外面則是用於臨時見客之用,中則是給夜裡伺候的宮婢太監守夜使用,內間纔是皇帝所居的寢室。
曹桂安直接帶着她朝內間走去,裡面有兩位伺候的宮女見他帶着一御林軍進來,小心提醒了一句:“曹公公,皇上已睡下了!”
“知道,你們先行退下吧!”聲音是曹桂安的,但說的話皆是南昭所引的鬼靈所言。
宮女們哪兒敢不聽御前大總管吩咐,很快就從這兒退到了外間。
南昭再與曹桂安進入內間之中,炎帝確實已睡下,不過因爲最近時常頭痛,還多做噩夢,所以炎帝讓下面的人在房間中留了不少燈,可以清楚看到他身穿一身白色的綢緞睡袍側臥在榻上。
聽到腳步聲,不悅的說:“朕不是說過了嗎,不要來打擾,曹桂安,連你也老得記性不好了嗎?”
說着,炎帝目光略微往曹桂安身後一看,頓時心叫不好,坐了起來,臉色全變的質問道:“曹桂安,怎生還帶了侍衛進來?”
按照規矩,若無危險,這種帶刀的侍衛是不能近入內間的,所以炎帝才這般惶恐。
曹桂安沒有說話,呆木的站到一邊,是南昭上去,在炎帝榻前雙膝跪下,沉聲道:“小女南昭,見過皇上!”
“南……南昭?”皇帝臉色全變了,當即就要張口叫人,南昭趕在他聲音出來前,擡手引出靈花之力,賭注了他的嘴巴。
“嗚嗚——”皇上暫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瞪着眼睛怒目看着她。
南昭跪在地上辯解道:“皇上,憑小女手心之力,若要行刺,皇上方纔就沒命了,之所以不讓皇上說話,是怕皇上引來不必要的人,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指着自己的嘴巴,盛怒的臉上,恨不得將她拉出去砍了!
她便說:“皇上要說話自然可以,但皇上要答應小女,先聽完小女的話再做決定可好?皇上若答應,請點點頭!”
雖然恨她這般目無龍顏,但皇帝也別無他法,只能點點頭,她則收回了靈花之力。
“南昭!你大膽!”
南昭跪在地上乖順的回答:“小女確實大膽!”
“你說你非來行刺,那你是來做什麼的?”皇帝問出來之後,自己也猜到了!
“你是來替你九哥喊冤的!”自那夜國師無涯子被刺殺死亡之後,炎帝自己也未曾見過周仰一面,但哪個犯了罪的罪人在他這九五之尊面前,不是求饒寬恕的呢?
他不聽,不見!
要坐穩這座江山,即便是至親,也不能相信,更何況他這二十幾年來,對周仰的畏忌頗深。
“小女確實是來替九哥伸冤的,九哥他從無謀逆之心,如何會在突然之間,刺殺國師呢?”
皇帝都無需深想,便立即回答:“因爲他與國師積怨已深,早就對國師恨之切切!”
“是,那麼按照皇上所言,是仇殺,那就是私人恩怨,何以被認定爲謀逆呢?”
不管按照列國哪一國的王法來看,謀逆與私人恩怨的仇殺都區別甚大,而周仰被抓的罪名便是謀逆,才因此,牽連到國公府,若最後謀逆罪坐實,泰安王母氏一族即會被株連九族;若是後者,便只有周仰一人受罰。
皇帝被南昭這般問,也有些反應過來,他只記得那夜國師死訊傳來,周仰被當場捉拿,他氣得頭痛欲裂,根本無心去思考這其中細節。
國師死了,能讓他長生不老的曇鏡不見了,他所有美夢都成了泡影!
而周仰一直是他心頭所忌,是否真的謀逆,生與死他並不在意了!
這些南昭幾乎都想到了,她在皇帝遲疑這片刻繼續開口道:“皇上,再說泰安王刺殺國師之事,我回來時已聽聞了大概,國師是在從雲州軍營修碑的路上被殺生亡的,在此之前,不少人見到他與泰安王因爲修碑一事起爭執,所以他之後被刺生亡,泰安王成爲第一嫌犯順理成章,可是皇上可否想過一個問題,爲何國師被刺死當場,泰安王就被抓了現行?”
怕皇上沒聽明白,她極其詳細的解釋道:“既是起了爭執,泰安王才行刺,那屬於突發行爲,那麼在城外無人之地,如何會被太子殿下的人抓住現行?是太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還是這本身就是一個局?”
皇上聽完她這些話,倒也不覺她是來對自己不利的,也就放鬆了警惕,但他並未將她提出的這些疑點當回事,很隨意的口氣回答:“太子身邊有位久悟大師,你也是玄門中人,未卜先知不是常有之事嗎?”
南昭回答:“非也,即便真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也不能占卜泰安王的卦象!”
“爲何?”炎帝挑眉,來了興趣。
“因爲泰安王身上有靈花印,所有與靈花有關之物,皆是逆天而來,從一出現便改了天道輪迴,故,即便能窺探天機者,亦不能窺探其宿命!”
炎帝鎖眉,若有所思,“就算如此,也可以是泰安王安排行刺前露出了馬腳,被太子洞察……”
關於這一點,南昭也想好了對答的話,就等着皇帝自己提出來了,她說:“若真如皇上所說,泰安王提早做了計劃要殺國師,那怎會愚蠢到親自去刺殺地?他要殺人,大可以派殺手前往啊,爲何要親自出面?連任何隱藏的裝扮都不曾有?別說他是身份尊貴的泰安王,就算是個普通老百姓,也不會如此愚蠢吧?”
回來得急,南昭其實根本不知當夜的細節,但她聽說了,當夜她隨曇鏡一同失蹤,封獄碑突然裂開了,後來無涯子與九哥起了爭執,就不難猜了!
她與呂東來早知無涯子有鬼,所以無涯子必然要動封獄碑,被九哥攔下了,後來無涯子在回去的路上被刺生亡,九哥既是被當場抓獲,必然只是敵人設好圈套等着他來!
炎帝並非是傻子,她說得這麼清楚,又怎能不懂?
有時候,不怕這人被矇在鼓裡,就怕他在裝傻,南昭跪在下面,從觀察皇帝眉目間的神態到現在,已十分確認,他就是在裝傻!
“皇上從來就不喜歡泰安王,將其視作眼中釘!”
“南昭!你大膽!”皇帝面色一黑,“你當真以爲朕是怕你行兇,纔不叫人進來拿你嗎?”
南昭面不改色的回答:“皇上大可以命人來拿我,但那時,南昭絕不會束手就擒,以我之力,殺您半數羽林衛還全身而退應該不難,且到那時,皇上一定也會全城通緝小女,那麼小女也只能背水一戰,被迫成爲皇上的敵人,您有御林軍千萬,而我只有靈花一朵,我沒個好活,但皇上也不會太安樂,與其兩敗俱傷,何不在此之前,選擇兩全其美的法子?”
炎帝最恨別人威脅她,而南昭以這般口氣與他說話,已不是第一次了,沒有上一次那般盛怒,他將注意力停留在‘被迫’一詞上。
“那麼你此刻,並非是朕的敵人?”
南昭立刻表明忠心道:“皇上是天下百姓擁戴的九五之尊,小女若不被冤枉逼迫,又怎會願意與皇上做對?”
看皇上有所鬆動的神態,她又補充道:“其實,小女今夜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入這裡與皇上單獨話語,不止是爲泰安王伸冤求情,也是爲皇上而來!”
“哦?”炎帝這話就聽不明白了,爲了他來?
“皇上您仔細想想,若泰安王確實是被設計陷害,那麼殺害國師之人又是誰?”
自然是當場捉拿泰安王的太子殿下了!
“此人爲何要在此刻,殺害皇上的親信國師大人?是早有預謀,還是因爲一道密旨?”
說到密旨,皇上立刻想起來了,他給南昭那道密旨,確實有私下透風聲給太子那邊,所以國師死之前,太子就知道周仰也有可能成爲儲君。
但若在密旨真的公之於衆前,周仰已死,那麼密旨存在與否,也不重要了!
“皇上,若他真是殺國師的兇手,那麼真正有謀逆之心的人,怎會是泰安王殿下呢?”
果然,南昭這一席話,讓皇帝意識到這其中陰謀,並非僅是兩個兒子間權利的相鬥,他若縱容無視,那麼周仰死後,唯一一個影響太子的人,便是他這個皇帝老子了!
他以前不忌諱這個太子,是因他那時有國師,而現在,國師死了,太子身邊卻有一個久悟道行高深的久悟!
不過,他終究是皇帝,老奸巨猾,絕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惶然表現在南昭面前。
就算太子不孝,親兒子尚且能如此忤逆,何況這個誰也不是,被人稱之爲妖星的靈女呢?
除了他自己,他誰也不信!
“這些都是你一人口說猜測,泰安王行刺國師,人證物證俱在,且他被抓之後,他外公司馬封則與調控十萬雲州軍的虎符一併消失,這怎能不讓人懷疑?朕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證據,而非你區區之言!”
南昭也早就料到這皇帝老兒會這般嘴硬,她當即就表明道:“那若小女可以將真相展現到皇上面前,皇上可否給泰安王一個平反的機會?”
皇帝雖嘴硬,但也不願將自己的後路封死了,思忖片刻後回答:“機會只有一次,看你有沒有能力把握了!”
若是不能,就算周仰真的冤枉,那也怪不得他這個父皇視而不見了!
南昭感激地做了一個禮。
也是此時,外面突然喧鬧起來,有人來了!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她對皇上說:“不是太子,就是太子本人來了,也罷,方纔我穿御林軍衣服進來,必然他也知道了,躲不了,就直接對峙吧!”
皇帝見她如此坦然,倒有些替她擔心,還問:“你明知太子忌諱你,且目前你還沒證據證明周仰是無辜的,你就不怕此刻見到太子對你不利嗎?”
“只要皇上不被輕易蠱惑,真正該害怕的人,不應該是做壞事之人嗎?”
我南昭無愧於天地,有何可懼?
皇上倒是被她這氣魄給震懾住了,若此女不是周仰,而誠服於他,爲他所用,那倒是一件喜事!
南昭收回曹桂安身上的亡人,讓其去開門,在門外站着的,果然是太子周政,他是聽了消息,行到半路匆匆趕回來的,這下一看見與皇帝一起出來,身穿羽林衛輕甲的人是南昭,立刻就拔劍喊道:“護駕!”
炎帝嚴聲說:“放肆,這兒又沒有刺客,爲何要護駕?”
周政指着南昭強調:“父皇,此女是周仰的義妹,來此必是對父皇不利的!!”
“父皇還沒老糊塗,是否對朕不利,自有定奪,快些將劍收起來!在朕面前舞刀弄槍,成何體統?”
周政只能不甘不願的將劍收起來,眸中生出恨意恨不得將南昭當場撕了!
沒想到,在他這般密切布控下,也讓她鑽了簍子,若非剛纔久悟派人來追,他此刻還不知這女人已到了父皇跟前了,現下,他也基本猜到南昭都對皇帝說了什麼,立刻勸炎帝道:“父皇,此女是妖星,她所之言,斷不可信!”
炎帝沉聲道:“國師之死,是朕心頭所痛,朕也覺得國師被刺殺一案多有端倪,這次,朕要親自審理,查明真相,以告慰國師在天之靈!”
周政面色難看,但皇帝做下的決定,他怎可能改變干涉?他稍微緩了一下,強裝無事的回答:“父皇對國師的君臣之情實在感動兒臣,既然父皇要親自審理,那父皇一定要保重龍體,莫要太過操勞!”
炎帝要親自審理,自然要將案發時所有人證物證通通過一遍,時間定在後半夜,隴西府。
周政着手去安排人證前來,而南昭則留在了炎帝身邊,寸步不離的。
周政面色難看的回到他所住的院下,麗姬已聽聞發生了何事,趕緊過來輕聲對她說:“殿下,這個靈女不好對付啊!”
“哼!”他眸中一狠,陰笑道:“任她再厲害,她總有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