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22

卷二 122

是南昭提議出來轉轉,一是熟悉一下雲州,二來,方便追查未辯的下落。

這趟出來,只有她和沈如故,兩人並排走在街巷上,雲州的夜看不到星月,許是被這滿街的夜燈遮了光。

南昭沒有提過鎮國公的那副畫,但走這一路,心裡卻一直想着。

那副畫確實是三百年前的東西了,畫上的沈如故與聞曄那般契合,一對璧人,折煞旁人,若未聽聞過那些傳言,或那副畫該多好呀!

又其實,於普通人來說,前世之事不過是縹緲所在,與今生何干呢?

可她這一生開始,就牽絆着前世種種,那些傳聞,也如一根刺在心中,令她心神不安。

“如故……”好幾次想開口問,話到嘴邊,都像這般哽在喉嚨。

沈如故牽着她的手,走這一路,怎會沒看出她有心事呢?

“嗯?”

南昭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她心裡害怕,害怕真的問出什麼來,他們會有所改變。

於是,她將這根懸在心上的刺,往裡面按壓,隨口說道:“先前在家裡,看你彈過琴,甚是好聽,何時再彈予我聽?”

不過是隨便想找個話說,說完之後才發現,那副畫上,沈如故身前便擺着琴。

終究繞不過這個坑啊!

沈如故淡淡一笑,答:“你何時想聽,便彈予你聽,可好?”

他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

南昭停下來,仔細的打量着他的臉。

無數次這般端詳過的這張臉,無論何時看,都這般好看。

他不笑時,好看,他對她笑時,這世界上的一切,都黯淡無色。

這麼一刻,南昭心裡想,去她孃的前世,這一世,沈如故就在眼前,是她的結髮丈夫!

她回拉着他的手,調皮搖晃了一下:“那娘子現在就想聽!”

沈如故回望了這前後街巷,爲難的說:“我倒是想彈,可哪兒有琴呢?”

“要琴還不好找嗎?”南昭早有準備的仰起小臉,“方纔我們經過之地,便有一家藝坊,從裡邊傳來琴聲,咱們進去借一把琴來,應該不是難事!”

沈如故倒沒有反對,只是提醒她:“你是忘了我們今夜出來幹嘛的。”

“我沒忘呀!”南昭心裡有數的回答:“我們這一生都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瞧瞧這一路從泰州到雲州,命又丟了幾回了?可是艱險如影隨形又怎樣,我們就必得時時活得跟逃命似的嗎?我纔不要!”

她絕非心血來潮,從陰人路上還魂歸來時,她就打算好了,他們不止要活着,他們要好好的活着。

明天有多少妖魔鬼怪,誰知道呢?

但此刻她身邊是這世上最重要的愛人,她就要開心的活着,及時行樂乎!

沈如故就這般被他拉進了藝坊,這間藝坊是雲州最大的藝坊,裡面歌舞樂器應有盡有,客官憑票進入,裡面酒水茶點另算。

說起來,前次跟沈如故逛了回妓院外,這種地方她跟來過數百回似的。

進去就問管事的要了最前邊兒的位置,茶點一送上來,她還要了一壺酒。

此刻,臺上那位彈琴的樂師恰好一曲彈完,贏得滿堂喝彩,南昭摸出銀子打賞了樂師,照規矩,給了賞錢,樂師都會親自前來謝禮,且她這沈家少夫人出手還很闊綽,樂師更是從臺上下來,就直奔了這邊。

到這兒來雖也有女客,但畢竟是少數;那樂師本以爲給打賞的是那位財大氣粗的富老爺,到了桌前一看,竟是兩位樣貌出衆的年輕人,吃了一驚。

不過終歸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巧笑道:“琴芊謝過二位的打賞!”

南昭一副輕車熟路模樣回答:“彈得不錯,該賞該賞。”

沈如故沒說話,不過被她的樣子逗樂了,想笑又未笑出來。

下一步,南昭便管人家借琴了!

這藝坊時有客人風流隨性,感覺來了,上去表演一番的,琴芊也不驚訝,只是好奇問:“是姑娘要上去獻技嗎?”

南昭擺擺手,心想她彈棉花還成,琴這種玩意兒,這輩子都沒戲了,像獻寶一樣指了指旁邊的沈如故:“我夫君附庸風雅,今夜琴意大發——”

琴芊笑答:“那我們有耳福了!”

沈如故上臺前,南昭雙手捧合着,一副迷戀之態巴巴地望着他。

“這種事兒,只許有這一回!”雖是嚴肅的講的,但她分明從沈如故臉上看出了寵溺。

不久,他便在邁步上臺,如繁星中明月,灼灼其身,雅而不華。

剛纔喧鬧的大廳中,他一坐至琴案前,便瞬息之間安靜了!

有的人,就算在那什麼都不做,也是凡間難得的美景,令人賞心悅目。

南昭看得癡了,這是她奔波數日來,最開心閒散的一刻,她不禁想着,若能一直這般逍遙快活該多好呀?

沈如故彈的曲子,上回在沈府裡,她曾聽他彈過,南昭也不懂音律,就覺得好聽。

那叫琴芊的樂師也坐在旁邊聽琴,聽着聽着,神情有微微變動,待沈如故下來後,她好奇問:“公子,你方纔所彈之曲叫何名?”

沈如故並不想與旁人多言,隨意回答:“不知其名,胡亂彈的。”

琴芊顯然有些失落,南昭多了個心眼,便問她:“莫非你想學嗎?”

對方看南昭比較好說話,也將向她道來:“實不相瞞,琴芊當年從師父那得來一卷曲調,不過是殘卷,只有前半章,我師父在世時,爲補全後半章,走遍了炎國,也未尋得此曲的後半章,她臨終前,便將殘卷贈給了琴芊,琴芊一直想補全後半章,了卻師父的遺願。”

她看向沈如故那邊,“我聽師父講,那曲子講的是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如今已過了數年,琴芊其實早已沒報希望了,方纔聽公子彈的,竟正是那曲子,有些冒昧了!”

南昭一聽到悽美的愛情故事,人又好奇起來,問道:“是怎樣一個愛情故事呢?”

反正都是坐在這看錶演,琴芊便大方的講述道:“曾有一位容貌絕麗的女子,她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與她丈夫也情投意合,毫無嫌隙,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後來,她的丈夫愛上了別人,還是她的親妹妹……”

南昭原本是興沖沖的在聽人講故事,聽到這裡時,臉色已凝固起來。

“胡說八道!”卻是那邊的沈如故出聲打斷。

這使得琴芊立刻收了口,十分尷尬的說:“公子不必生氣,這只是坊間流傳的故事罷了!”

沈如故並不理睬,起身就往外走。

南昭還愣坐在那裡,其實,她想將那個流傳的故事聽完。

沈如故走出去幾張課桌,想起什麼,停下來回頭喊了她一聲:“南昭。”

她回過神來看向他,聽見他問:“還不走?”

她這才起身,不忘與旁邊一臉無措的琴師歉意說:“你不必在意。”

琴師衝她點了點頭,她快步跟上去,沈如故已出了藝坊。

什麼人吶,說翻臉就翻臉,莫不是真被人家戳中了痛處,他上輩子就是個始亂終棄的陳世美?

盯着沈如故走在前面的背影,她生氣的跟在後頭,在心裡咒叫囂道:姓沈的,大少爺脾氣就不能收斂點兒?

我告訴你,姓沈的,你有脾氣,我也有,以後都別想我理你!

沈如故像是聽到了似的,突然停下來,站在原地不走了,也沒有回頭。

一看見他停下來,南昭也立馬停步,爲了表現自己一點兒都不在意,她故意悠閒的東看看小吃攤,西瞅瞅首飾鋪。

一串糖葫蘆突然落到眼前,南昭眼睛盯着握着糖葫蘆那隻好看的手,再沿着手臂向上看去,便見沈如故溫俊的面容,她激動的問:“給我買……”

沒問完,她突然想起自己暗自做的決定,忙改口說:“我不喜歡吃糖葫蘆!”

“不喜歡嗎?那喂狗吧!”沈如故一臉可惜的樣子,伸手就要往街邊扔。

“別亂扔,狗吃不了這個!”南昭踮腳拿過來,咬了一口。

沈如故看着她,問她:“好吃嗎?”

“不好吃,太甜了!”南昭眼珠子往別的地方看,就是不看他的臉。

“那你還吃什麼?”

南昭又咬了一口,含在嘴裡,慢慢嚼着,小聲回答:“因爲甜啊……”

她不看他,他看着她的目光,卻一刻也未離開過。

夜漸深了,周圍有三兩逛完夜市準備回家的路人,也有吆喝着打算做最後一筆生意的攤販。

兩人入畫的身影融入其中,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半響,沈如故輕喚她:“小昭。”

“嗯?”

“這世間之事,即使親眼所見,也不見得是真,何況他人口口相傳之言?”

南昭怔了一下,自己心裡所困擾的,一點一滴,果然都逃不開他的雙眼。

聽了這句,算是吃了顆定心丸,她點點頭,不去想那些事兒了,反正如故在身邊,這纔是最重要的。

兩人重歸於好,畫面甜蜜蜜,側面突然奔出來個攪局的,那人橫擋在他們二人之間,一臉嫌棄的說:“未辯在外面到處害人,你倆還有閒心在這吃着糖葫蘆,眉目傳情?”

不用懷疑,不是別人,正是呂東來。

他們傍晚從國公府出來時,這廝已獨自出去了,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兩人換了神色對上他,南昭問:“怎麼了,未辯有消息了?”

“沒有!”呂東來答得很快,都沒過腦子。

“那你幹嘛?”南昭不樂意了,都沒有消息,還不準人家得空談情說個愛?

對方回答:“不過很快就會有了!”

“何以見得?”

呂東來擡手比出掐指一算的動作,卻回答道:“直覺!”

直覺!!!

堂堂南仙山一悟道長的真傳弟子,行走江湖,捉鬼拿妖,靠直覺?

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南昭有種將他喂狗的衝動,最後白了他一眼,嫌礙事兒的用胳膊肘將他抵開,伸手拉住沈如故的手腕說:“如故,我們走——”

呂東來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他大步追上來說:“不過方纔貧道去轉了轉,聽聞了一些事兒!說這雲州東邊有座仙人觀,觀裡有個山洞,山洞裡面供奉着着一個仙子,也不知此仙什麼根基出處,不過坊間傳說,去過那仙子洞的人,只要誠心祈求,便能心想事成。”

南昭聽到‘仙子洞’這個三個字,漫不經心的神情立即收了起來。

“仙子洞?”她在養屍匠的靈魂記憶裡最後看到的,就是仙子洞,她要追尋殺害師父的道神似乎就與此有關。

“我們明日就去那仙人觀看看吧,我倒要看看,那仙子洞到底是什麼神通!”南昭提議。

沈如故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點頭答應了!

三人步行回國公府,人剛到府門外,便見司馬封急匆匆的與幾位隨從出來,外面已備好了馬,看樣子是要出門辦何事。

“這麼晚了,國公爺要去何處?”南昭上前問道。

司馬封一見她,忙說:“你回來得正好,與老夫一同去趟州軍大營!”

州軍大營可是軍事重地,他們這種平民老百姓是沒機會去的。

不過司馬封手持調兵虎符,想帶誰去的資格還是有的,瞧他這麼急,南昭也就沒多問。

呂東來很自覺的跟着一起去了!

州軍大營設在城外,地方大,平時好操練,也不擾民,老遠就看到營門上掛着一面黃色軍旗,上面小篆寫着‘雲’字。

他們一行人直接到了將軍大營,此刻裡面站着數個身穿盔甲的將領,各個面色剛毅嚴峻,見司馬封來了,皆敬重的行了軍禮:“見過鎮國公!”

“在哪兒呢?”司馬封問完,立刻有人從後面擡上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

按說,他們都是行軍打仗的將士,受傷或者死人,應該都是常事,不必要這般大陣仗,驚動國公爺,待南昭細看了那血人之後,才知道此事蹊蹺。

那血人身上不是刀劍武器砍的傷口,而是齒痕傷口,且那些傷口邊緣除了他自身的血以外,還殘留着一些黑色的液體,只要看見的人,都不難猜出,那黑色液體應是咬他的東西,嘴裡的唾液!

那咬痕並不大,不是老虎熊等兇獸,像是狗咬,又不像,反正大家都清楚,狗的唾液不可能是黑色。

南昭站在人後看得真真的,心裡鼓聲陣陣!

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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