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泉林自然不會懷疑林巧如在外頭有男人,他曉得林巧如心裡的苦,跟了他這麼些年,在學校裡儘管也是個教畫畫的老師,但是她歡喜的西洋畫在學校裡卻沒有一點用處。
徐泉林懂得林巧如是個思維開放,具有西方審美思維的女人,可是老良叔不懂,他是靈水嶺裡頭土生土長的男人,只曉得一個好媳婦就應該在屋裡本本分分地做着家務,伺候着男人和娃子,哪有成天和別的男人對着啥都不穿的女人的圖像指指點點的道理。
在林巧如和老良叔之間,徐泉林顯得有些左右爲難,一邊是放棄自己理想甘願跟自己回小縣城的媳婦,一邊又是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的本屋叔叔,對於他來說,哪一邊也不能不顧。
林巧如終歸是個有文化有素養的女人,她曉得泉林夾在中間受氣的苦,於是自從那次以後,她開始不再帶男人來自己屋裡探討西洋畫的事情,她儘量地把自己的時間多放在家務上,這讓老良叔看在眼裡。
在徐泉林面前,老良叔也說了一番肺腑之言,他說林巧如是個好媳婦,先前我對她是有些看法,而她對我卻依然孝敬,畢竟是念過書的人,肚子裡有墨水。
徐泉林聽老良叔這番話,喜上眉梢,他認爲媳婦和叔叔之間的芥蒂看來已經徹底地解除了。可是徐泉林的這種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屋裡就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事情還是在徐泉林閨女徐月月還沒滿一歲的時候。
林巧如沒有爲老良叔添一個孫子,起初老良叔心裡就有些不痛快,後來看到孫女月月聰明伶俐,老頭子心裡也就放開了許多,不過他嘴裡還是會念叨着生孫子這事情。
在縣裡頭有規定,像徐泉林和林巧如這樣都是雙職工的人,只能生一個娃子,若是多生了,那就只能開除公職了,甚至都有可能坐牢。但是林巧如卻又說了一句,說生兒生女還不都是一個樣的,幹嘛思想還那麼落後呢?
這話讓老良叔心裡又添了堵,直向泉林抱怨說:沒個孫子,那不是要斷咱徐家的香火?到時候我到了那頭,我還咋跟你爹孃交代的!
徐泉林開導了一番,並把縣裡頭的規定給他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老良叔纔沒有再念起這事。
自從有了月月之後,老良叔就鮮少出門,一直在屋裡帶着孫女。林巧如上班的地方離屋裡有一段路,可是月月又不能斷奶,老良叔每天上午就抱着月月走上個把小時的路去林巧如上班的地方,等娃子吃夠女乃了,他又給抱回來。
老良叔盡心盡責地帶着孫女,林巧如的同事見着了,都直誇她攤着了一個好公公。
可是那天,老良叔照例抱着月月來找林巧如喂女乃。
大熱天的,老良叔頭上直淌着汗。
辦公室裡正巧只有林巧如一個人在。平日裡,老良叔把月月送來之後,他就會在屋外頭等着,這回他自然也不例外,把娃子遞給林巧如之後,就往外走。
“爹,你在屋裡呆着吧,外面熱!”林巧如連忙喚住她。
老良叔臉色有些僵住了,他看着林巧如,感覺跟看怪物似的。
林巧如連忙笑着補充道:“我到隔壁屋去,你在這歇着就行了!”說着就抱着月月上了隔壁屋。
林巧如的辦公室裡總共有四張桌子,平日裡包括她總共有四個老師在這裡辦公。
老良叔雖說來了好些趟了,但是都是停留個一兩分鐘就上外頭了。
老良叔摘下了麻桿帽,在林巧如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搖着帽子扇着風,眼睛也四處打量着這辦公室。
他的眼睛突然停留在林巧如半開着的抽屜裡……
他兩頰的肌肉迅速地抽動着,身上一股子熱氣便一下子蹭到了頭頂,額頭上的汗水溢得越發地厲害了,順着他的臉啪嗒嗒地往下面吊着……
老良叔呼吸都變地沉重了起來,這個一輩子都沒有食過女人味的男人,似乎也被這葷腥味給饞着了。
良久,他心裡暗叫道:“真是造孽啊,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