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徐四毛倒真是沒有來鬧過,這事情貌似真的已經解決了。這事情照理來說應該沒有那麼簡單的。徐四毛這些年承包嶺裡頭那口水塘子,養些魚啊,蝦的倒也沒有少賺錢,所以這水塘子對他來說重要性那是不用說的了。
自開春起,徐四毛就一直往徐毛子家跑,嶺裡頭明眼人一瞅就曉得這四毛子跑着去是爲何意了,誰都知道徐四毛爲了這口水塘子那是沒有少費力氣的。這回徐毛子卻將這口水塘子扒進了自己窩裡,這讓徐四毛自然是大爲光火的。那天下午,徐四毛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這讓大家都爲徐毛子捏了把汗。雖說徐四毛不是個愛惹事的主,這平日裡和徐毛子的關係也處得不錯,可是這碰到這種事情,再好的關係那也會被撕破來見天的。徐四毛上火了,但是大家誰也沒有想過,他的火消得有些者遮雲見日的。
“這還用說啊?這八成還不就是徐毛子背後給了他好處唄?好不然徐四毛還能那樣安分地看着徐毛子伺候着那口水塘子?”
“你說他會給他啥好處哩?”
“誰知道哩,你自己想去!”
“你說會是錢,還是女人身子哩?”
“啥?女人身子?四毛還能惦記他那婆子的身子?”
“哎,他婆子都人老珠黃的了,那老皮老肉的哪有啥感覺,我說的是他那細皮嫩肉的兒媳婦?”
“你是說翠娥吧?這咋可能的?”
“咋個不可能的,翠娥長得可是咱嶺裡頭最標準的了,哪個男人瞅見她,眼睛都發直的。誰不說這麼個美人坯子擱在徐毛子那傻崽屋裡頭簡直是浪費的!”
“嘿嘿,咱們想歸想,不過這事情咱們還不能亂猜測的!興許徐毛子有別的法子,你可要知道徐毛子可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物,人家還有啥能耐,你未必就曉得的哩。”
“得!得!得!我就不說了,咱們就等着看後頭的戲了。可別讓我給猜着了!”
壩子裡頭兩個男人拉低了帽檐敞着懷,將腳丫子探進了水裡,並排坐着小聲嘀咕着。
“喲,毛哥,放牛呢?”其中一個男人騰地站了起來,挑高了帽子,嬉笑着問道。
“嗯呢,義才,是你們兩個呢。”徐毛子便把牛趕進水裡,邊問道。
“恩呢。這天氣熱得很,這壩子裡頭涼快些。”徐義才說道,一旁坐着的徐雲金也連忙點頭。
老水牛小心翼翼地趟進了水裡,它走進了一處剛剛沒過的肚皮的水域裡,整個身子便矮了下去,湖邊上漾起了層層波浪,水一層蓋過一層的直朝岸邊撲了過來,濺到了兩人的膝蓋骨上。
“嘿,這牛身子還真是吃水哩!”徐義才連忙往岸上退了上去,徐雲金也是慌慌忙忙地站了起來。
“對不住了!”徐毛子悶了口煙,瞅了他們一眼沉沉地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徐義才笑着說道,“毛哥,那你忙着,我回屋裡頭了。”
“毛哥,你忙着,我也回去了,這都出來一天了!”徐雲金說道。
“嗯呢。”徐毛子鼻音迴應道。
壩子裡頭,徐毛子拽着拴着牛嚼子的身子,瞅着那口在水裡趴着老半天都不動彈,愜意無比的老水牛一口接着一口抽着悶煙。
徐義才和徐雲金倆個人倒像是腳底抹了油似的,不消一會就到了壩子外頭了。
“義才,你剛剛看到毛哥那張苦臉麼?”徐雲金瞅了眼身後,低聲問道。
“嗯呢,一看就是心裡頭有事的。”徐義才點點頭說道。
“興許我剛纔可沒有白呼的?”徐雲金翻着白眼說道。(白呼:瞎扯)
“得,這事情咱們就地打住,這要是傳到了人家耳朵了,看咱們咋收拾哩!”徐義才白了他一眼說道。
徐雲金翻了翻眼珠子,僵着脖子說道:“那成啊,我不說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就等着後面的好戲吧!”
“我說雲金,你是不是真知道什麼內部消息啊?咋感覺你像是啥都曉得似的,徐義才突然來了興致。
“我現在就不說了,你自己想去!”徐雲金說道。
徐義才悻悻地回了屋裡頭,挪了張椅子在屋門口抽了悶煙。這悶氣其實還是怪那該死的徐雲金的,話說了一半,硬是不再往下說了。這徐雲金真是和他爹徐老根一個樣子的,一副破碎的嘴,該說的時候,嘴卻跟封了漿糊似的,比誰都牢!
他說,前段時間他去找徐四毛的時候,聽到四毛屋裡頭有女人叫魂般的聲音,可是問他這女人是哪個,他硬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