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仙居大堂中,一身藍衫,衣袂飄飄,英姿颯爽風流瀟灑,手持秋林獨步扇,正是徐政。一見卓一飛,急忙迎上去便牽住了他的手。
“義弟,這些日子聽說你受了不少苦!受了很重的傷!我實在心痛啊,當日實在不該讓你一人去報仇,九霄仙子已然將你的情況告訴我了,你那些經歷着實驚險啊,卻無一不是英雄壯舉啊!如今你在江湖年輕一輩的名望已如日中天,到處都在傳揚你的英雄事蹟。”
“哪裡,大哥,這些傷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一生漂泊江湖,哪一次戰鬥都是九死一生,習慣了這種生活。這些事蹟也並非像傳聞一般,中間坎坷只有我自己知曉。”
徐政別有深意地笑道:
“多虧九霄仙子多次出手相助,否則後果難料,義弟你需多多用心纔是。”
說着望向韓施施,她的臉上頓時一抹緋紅,卓一飛卻渾作不知。
“自從上次匆匆一別,你我兄弟未好好相聚,我們可要好好痛飲一番啊!只是這隱仙居均是隱世的聖女,無美酒,要不你我下山聚一聚,今夜一醉方休?”
徐政略一思索,道:
“酒是一定要喝!不過其實這一次來,我是找你陪我去辦一件事情的。”
“何事?只要大哥的事情,我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陪我去參加一位故人的婚禮。”
卓一飛笑道:
“不就是參加婚禮嗎?原來是喝酒吃肉的好事情,那我更加義不容辭了。不過你那位故人是何人啊?”
徐政眼神一滯,心神中透露着些許感傷,輕聲道:
“她叫古麗羣,明日便是她嫁人的日子,明日也是她的二十歲生辰,只因當年與她有個約定,這次是來履行當初承諾。”
韓施施一向善解人意,天資過人,見徐政語氣中帶着傷感,問道:
“故人成親本事喜事,而徐掌門如此傷感,想必別有一番隱情,不如一一道來,看我等能否爲你分憂。”
他相視一笑,道:
“不愧是九霄仙子,能讀懂人的內心,當真什麼都瞞不住仙子一雙慧眼。”
月色迷離,散雲漂浮,朦朧的夜空,看不透點點的星光,吹拂而過的晚風,緩緩散佈着絲絲的憂傷。
徐政將其中事宜告訴了二人。
那古麗羣九歲曾到逍遙派拜師學藝,跟徐政是師兄妹,二人一起學藝一起玩耍,形影不離,久而久之,兩人產生了感情,經歷了那種懵懵懂懂的初戀滋味,在艱苦的學藝生涯中相互扶持,相互照料,本以爲可以就此相伴一生,做一對神仙眷侶。
可是就在古麗羣十六歲那年,她父親將她從逍遙派接回家裡。當時逍遙派掌門對徐政期望極高,將他關在研習逍遙派的最高深的武功,不能出關,故而直到去年徐政才找上門去,哪知古老英雄一口拒絕了二人的事情,還將女兒許配給了劉思賢,聲稱絕不會將女兒嫁於江湖人士。
許久,徐政嘆息道:
“想是古老英雄厭倦了江湖生涯,不想女兒跟着江湖人士捲入江湖紛爭之中,期望嫁入官宦之家,謀得一個安穩的生活吧。”
一陣優雅的琴聲掠過,頓時讓人心曠神怡,一掃方纔的鬱悶之情,不愧是九霄仙子。
“你們逍遙派崇尚道家,那莊子有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江湖兒女有江湖兒女的無奈,每個人要走的路不一樣,凡
是不可強求。”
“仙子所言極是,我只是來還我一個心願而已,看着心愛之人有如此歸宿,心中也是高興非常,明日相邀二位同往吧。”
這時,於雪從內堂款款走出,卓一飛心中一凜,怕她還想着白天的事情。她走到韓施施身邊,並不看他一眼,頓時放下心來。
“明日你們都去?”
卓一飛見她開口,忙到:
“你應該不用去吧?還是守在家裡吧,免得嚇得人家家裡雞飛狗跳的!”
玉簫仙子的名頭確實可怖。
於雪冷冷看他一眼,道:
“我聽說劉思賢的父親劉仁得罪了朝中的權貴,有人要在他婚禮當天刺殺於他。”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駭。那劉仁乃是朝中肱骨之臣,向來爲官清廉,統領大宋北方兵馬,北拒遼寇,是難得將才,北方重鎮在他的守衛下,遼人未敢進犯一步。
“何人想置他於死地?”徐政忙問道。
“明日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說完回房去了。
“看來明日或許會有場惡戰!”徐政怔怔地看着夜空。
“大哥,我們兄弟二人聯手,定能橫掃乾坤,無論誰來,定然叫他無功而返!”
“江湖之大,高手無數,敵在暗我在明,我們只能盡全力去保護他們了。那劉將軍也算是國家棟梁,斷然不能讓奸佞之人所害,否則大宋邊陲危矣,大宋社稷危矣!義弟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
衆人回到各自房子歇息,只有徐政對着窗外的夜色怔怔地看了一個晚上。
次日,衆人一行四人整裝出發,於雪跟韓施施均帶了一層面紗,被人認出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徐政看着款款而來的花轎,心中頓時泛起層層漣漪,看着新娘出來,與新郎並肩在漫天花雨中跪拜天地,鞭炮齊鳴,氣勢恢宏,喜慶之氣無以言表。
紅蓋頭下的古麗羣,那曾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可如今與她跪拜,以天爲媒,以地爲妁,以日月爲證的男人不是自己,那種孤單落寞。
所有的喧囂聲,祝賀聲,唱禮聲瞬間在徐政眼前消逝,只剩下漫天花雨,和紅蓋頭下面的那個女人。
過往的一絲絲溫情,點點滴滴的涌上心頭。
“師兄,幫我摘那朵花。。。。。。好漂亮的花哦。”
“師兄,我以後也想想新娘一樣每天穿大紅色的衣服,我覺得那樣好漂亮。。。。。”
“師兄,你今天又被師傅打了啊?疼嗎?。。。。。”
“師兄,爹爹要我回家了,你以後會來娶我嗎?。。。。”
“等我二十歲生辰那一天,我希望你擡着大紅花轎,我要一身紅妝地嫁給你。。。。。一定要來哦。。。。。。”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眼眸泛起了一層薄霧。一切即將成爲過往。
三拜完之後,新人禮畢,二人向老人敬上香茶,忽然門外幾聲慘叫,數十名黑衣人魚貫而入。
那黑衣人一行十一人,看樣子功夫高深莫測。衆賓客一時被驚嚇,場面一片混亂。
爲首一人道:
“哼!姓劉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完手中長劍如長龍一般奔襲過去,劉將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震驚,但立馬鎮定下來,閃身一避,左右護衛已經拔刀而上。
但那黑衣人長劍一削,頓時兩名
護衛被砍翻在地,眼見不活。
古老英雄見此情形,忙從內堂取出自己的大環刀,周身舞出一股勁風,向那人襲去,那人劍鋒一轉,只一個回合便將他的大環刀挑落在地,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快而狠辣,絲毫不留餘地。
餘下幾個黑衣人追擊向劉將軍及他的兒子,劉將軍雖然領兵打仗是無人能敵,但論武藝比拼完全比不過江湖高手,頓時身上留下數個傷口,鮮血直流。
劉思賢不會武功,被一名黑衣人一腳踢飛出去,正欲一劍劈下,古麗羣揮劍來救,使得正是逍遙派的劍法,劍法飄逸,姿勢俊美。
那人見古麗羣會武功,當下全力進招,手中劍芒暴漲,如靈蛇吐芯,一股浩蕩的罡氣在空氣中不斷翻滾,以疾風之勢奔向古麗羣,她見來勢洶涌,頓時全力相迎,兩股劍芒相撞,頓時她的身軀被震飛出數丈,她雖然會些逍遙派的功夫,但畢竟是比較粗淺的入門功夫,與如此高手對決,斷然高下立判。
徐政見她受傷,再也忍不住,當下施展凌波微步,將她脫離那劍芒的威脅,左手凌空拍出一掌,那黑衣人見一股強勁掌力飄來,閃身避開,那股掌力擊在他身後一名黑衣人身上,頓時那人斜飛出去,口吐鮮血。
古麗羣看到徐政,雙眼迷離,口中喃喃道:
“你終於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我必須來,這是我欠你的。”
於雪冷冷的對卓一飛道:
“你去幫忙啊,躲在暗處的高手交給我們。”
“高手?還有高手,高手留給我吧,那幾個黑衣人留給你了。”卓一飛其實也早已察覺出有兩股強烈的氣息躲在暗處,必定是高手。
“你再不去他們就死了,到時候我會殺了你!”
“那你殺了我算了!”
“好,那我殺了你!”
“額,別,我去!說殺就殺。。。。”
雙刀一出,那刀芒璀璨的如暗夜中的繁星點點,如風如雷一般,奔襲向那幾個在古老英雄和劉將軍周圍的黑衣人。這時他身邊圍住了七個黑衣人,徐政身邊有四個。
於雪跟韓施施時刻感應這躲在暗處的那兩個人。
在座也有不少江湖人物,見此情形,也紛紛拔出兵刃加入戰團,不會功夫的人遠遠躲在一旁。
其中不乏有一方豪傑,河北風雷棍丁申,百花神鞭趙大成二人亮出兵器護在周圍。
丁申長棍一掃,舞出幾朵極爲凌厲的棍花,長蛇般的風雷棍直奔向其中一個黑衣人,只見那人長劍一抖,晃出一陣璀璨無比的劍芒,也如巨蛇一般,透出一股罡氣。兩條長蛇相交,劍芒與棍花相互糾纏,誰也無法再進半寸,正當這時,那劍芒中忽然又吐出一股細微的劍芒來,二者相交處如蛇信一般直吐向丁申。
丁申欲向後退,卻被一股強烈的劍氣吸住,那蛇信般的劍芒射在身上。
“哧”,他的胸口破開一道血痕,鮮血直流。
卓一飛見到此情形,趁那黑衣人還未收住長劍的去勢,右手奮力揮出一刀,刀光閃過,一條臂膀生生從那人身上掉落,而此人臨危不變,雙腳用力,身子騰空向後翻滾而去。
“你們保護好後面的人,這些殺手我來對付!”卓一飛對趙大成他們道。
衆人會意,守護在古老英雄和劉仁周圍,他們看出這些黑衣熱個個武藝卓越,非自己所能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