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門內,正是衆弟子的午飯時間,大家正在吃飯,門外就剩幾名負責當值的年輕弟子,見幾位前幾日的禍首又回來了,心中叫苦。
一行五人走入大堂,卻不見人影,找來一個弟子問道:
“我大哥在哪裡?”
那人指着膳堂方向道:
“掌門正在用膳。”
薛瑞健步如飛,走到衆人前面,跨過一個一丈寬的花壇,向着膳堂飛奔而去。
口中大喊:
“大哥,大哥!”
他這大嗓門一路喊道膳堂前,引起了衆多弟子的注意,卓一飛在他頭上一拍,呵斥道:
“喊什麼喊,吵到大夥吃飯。”
他委屈地道:
“不是啊,我們帶你未來岳父來了,你去看看。”
聽他這麼沒頭沒腦得一句話,卓一飛在他頭上又是一下。
“什麼未來岳父,我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岳父啊。”
“奧,說錯了,不是岳父,是岳父的爹,也就是那什麼的爺爺。”
關係越說越複雜,聽得衆人更加不解,直聽的雲裡霧裡。
這時一個雄壯的聲音傳來:“哼!混賬小子,不認賬是不是!”
赤血轉瞬奔到了他的面前,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又從小到上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都審覈了一番,道:
“黑是黑了點,長相也挺俊朗,總的來說還行,跟我年輕時有的一比。”
一旁的馬如龍笑道:
“老魔頭,你看清楚了,我大哥如此俊朗,你居然拿自己年輕是跟他相比,看你現在就知道,你年輕時也好不到那裡去。”
赤血怒道:
“怎麼?我現在長相湊活還可以吧?”
洛一笑上前也將赤血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經地道:
“老魔頭,您的長相相當湊活。”
這四人已然摸清楚了老魔頭的脾氣,故而敢如此開玩笑。
卓一飛喝退了衆人,對赤血道:
“前輩,在下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我孫女找你有事。”
“不知您孫女是哪位?”他一頭霧水地問。
此時崆峒派的很多弟子圍在四周,不知發生何事。
“我孫女就是玉簫仙子於雪啊!怎麼你混賬小子不認賬是不?”
“玉簫仙子對在下有過幾次救命之恩,在下怎麼會忘記呢?不知前輩此次來有何貴幹?”
“我來帶你去見她,準備讓你做我孫女婿。”
卓一飛頓時心中一凜,心想,這老魔頭不知是何居心,說話莫名其妙的,難道說上次自己不小心看到於雪洗澡那件事情穿幫了,那豈不是會被那於雪一掌劈了。
“前輩,這從何說起啊,我與那玉簫仙子乃是知己,怎麼成了你的孫女婿了。”
赤血怒道:
“混賬小子!前些日子我見到她,發現她腰間玉佩不見了,一問之下原來贈予你了!我孫女那塊玉佩是不是在你身上!”
卓一飛從胸口掏出
一塊潔白的玉,上面刻着於雪二字。
“那玉佩確實在我身上,只是只是暫借在下而已啊。”
“莫要多說了,相貌我已看過,人品我在江湖也已打聽過了,如今來試試你的功夫如何,莫要是言過其實之輩!”
言畢,揮出一掌襲向卓一飛,只見他一個轉身,避開那道掌力,掌力擊中他身後的一塊大青石,砰地碎裂開來。
薛瑞一見赤血出手極重,心中擔憂,口中疾呼:
“喂,老魔頭,你下手那麼狠,打傷你未來孫女婿可不好。”
“哼,我未來孫女婿若是那麼不經打,那不配做我孫女婿。”
說着,一式孤騖落日,全身筆直,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一轉,已到幾丈開外,雙掌凌空連拍四次,頓時四股掌力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驚虹,橫掃六合之勢,迅捷無比激射向卓一飛。
罡氣所到之處地面裂痕橫野,草木盡化爲烏有,電光火石之間,卓一飛手中刀芒一閃,一道璀璨耀眼的鋒芒也如一道驚天長虹一般迎着那一道驚虹,逆空而上。兩道巨虹相撞,砰一聲那力量在空氣中爆散開來,激盪起一陣狂風,頓時沙塵蔽天。
卓一飛被那罡氣的反震之力震得倒退一丈有餘,方纔穩住身形。轉而身形一凝,手中龍皇驟然舞起,一道道刀芒吞吐不已,虛空之中猶如數十條驚龍笑傲九天,氣勢逼人,霎時,如猛龍嘯方澤,惡虎嘯山林,一道道宛如破空閃電一般的刀氣劃破長空逆天襲向赤血。赤血見如此強勁的刀芒,心中一緊,勁氣催動,一截枯枝飛到他手中,迅速舞動成黑色蛟龍,點點黑光猶如在璀璨的星空中的星辰不斷幻滅,黑光閃動之處,將那強勁的刀芒消弭與無形,幾息之間,那數十條驚龍便歸於虛無。
赤血枯枝揮出,融合漫天魔氣的一枝如神刀一般赫然斬下,那一抹漆黑猶如到了消亡的巔峰,開天闢地一般氣勢強盛無比,破開虛空追向卓一飛。這一道罡氣來勢強勁,方纔一招正處於全力進攻狀態的他還未來得及變招,將龍皇一橫,雙手持住龍首,生生迎向那罡氣猛力一擊。
砰地一聲,強勁的黑芒直劈而下,他的身形被那強力無匹的罡氣壓迫,左膝蓋一彎沒入了土裡,虎口被震得發麻,滲出幾絲鮮血。那龍皇發出陣陣刀吟聲,在空氣中響絕於耳。
卓一飛緩緩起身,左手抽出腰間的鐵片刀,右手握龍皇,閉目,雙刀緩緩舞動,招式很慢,慢的出奇,慢的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可是漸漸,人們發現其實看不清楚,每一招都幻化做幻影,一層疊着一層,越來越多,逐漸佈滿整個空間,恐怖的刀影漫天皆是,驟然他身形一幻,幻化作三人,漫天刀影又多出兩道重影,看的人眼花繚亂,如醉眼觀花,刀刃鼓起的氣勢,猶如滄海怒翻天,空氣中到處都是刀的影子,發出陣陣吟聲。
“分身化影訣!想不到你還會這失傳了的功夫!好,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讓我老魔頭見識見識。”
說着,他手中那條黑蛟撕開長空,如蒼龍入海浩蕩的氣勢擴散開來,那黑蛟破空之聲,猶如蛟吟九天,比之龍皇的吟聲更勝一籌,只見黑芒所到之處,層層刀影轉瞬歸於虛無,每進一層,那黑芒便減弱幾分,直到最後那黑芒脫離了
赤血的右手,激射而出,他左手又揮出一掌,黑芒破開了最後一道重影,而那掌力隨之而到,擊在了卓一飛的左肩,身子斜飛出一丈,胸中氣血翻騰,若非赤血有所保留,恐怕早已斃命。
徐政飛速上前扶住他,薛瑞四人護在他身前,口中怒道:
“你個老魔頭,說了替你孫女找夫婿,怎麼打傷我大哥!”
“我又沒怎麼用力,我用樹枝跟他打,只是試試他武功罷了,你看他不是好好的,我若是盡全力,保證一巴掌把他拍進石頭縫裡,保證摳都摳不出來!”
轉頭對卓一飛道:
“混賬小子,功夫不錯,有資格做我孫女婿。”
卓一飛搖了搖頭道:
“我都說了,我跟於雪並非你想的那層關係,她之所以給我玉佩,只因當初我麻煩在身,她想讓某些人知難而退。”
“哼!我纔不管當時如何呢!我只知道這玉佩二十年來從未離開過我孫女,當初她奶奶將玉佩給她之時便聲名,此玉佩只能贈與自己可以託付終身之人。如今玉佩在你身上,你便是那託付終身之人。”
徐政展顏一笑,道:
“前輩,當日那玉簫仙子乃是一番好意,並未想到那層意思上去吧,如若我們強加揣測,生怕弄巧成拙啊,若是此事傳出去,江湖上流言紛紛,怕對玉簫仙子的聖潔之聲有所影響。”
這時赤血不耐煩地道:
“別前輩前前輩後的,還是叫我老魔頭吧。你說這事情怎麼辦?反正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我現在把他帶走,去見我孫子,當面說清楚這件事情。”
“老魔……老魔頭,這個,在下近來事務繁多,暫時脫不開身,改日定當登門拜訪,將玉佩雙手奉還。”
一聽卓一飛說了這句話,赤血氣的吹起了鬍子,怒道:
“什麼!你要將它還給我孫女!莫不是你嫌棄她?你個混賬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信不信我一巴掌…..”
這時張雙徑上前道:
“前輩可還記得在下?”
赤血一看,笑道:
“哦,你不就是那個付梓興的師弟嗎?你還沒死啊,哈哈。”
張雙徑尷尬的笑道:
“晚輩當初跟師兄與前輩有數面之緣,今日不知能否聽在下一言?”
“說吧,別磨磨蹭蹭的。”
“如今我掌門剛繼任掌門之位,門中事務繁多,確實脫不開身,況且他如今江湖聲望頗盛,各方豪傑慕名來投,總得當面給人家一些交代吧。您不也希望未來的孫女婿受江湖各路英雄敬仰不是,如若爲兒女私情之事,耽誤了江湖大業,那豈非得不償失,相信這也不是玉簫仙子想看到的。”
赤血思索片刻,道:
“你說得不無道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我給他半月時間,半月之後他必須跟我走。”
轉頭對薛瑞幾個道:
“不過我要是走了,難免有些江湖少女來找他,這要是萬一他被人搶走了,我對孫女可就不好交代了,這樣,我跟你們幾個一起住在後山,看着他。”
說罷輕嘯一聲,施展輕功如白鶴一般往後山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