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二人在內庭坐定,跟三煞相互瞪眼瞪了一會,便不做聲,又一茬沒一茬的自顧自聊天。
而三煞此時眼神一刻不轉地盯着卓一飛,只見他淡定把弄着手中茶盞,彷彿一切運籌帷幄一般。
堂內的空氣近乎凝固了,許久老者哎了一聲,吼道,你們這作甚呢,跟你們在一起老朽真的是要悶死了。
小寶也附和道:
“就是嘛,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真是的有仇乾脆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沒仇趁早滾蛋,省的在這礙手礙腳的。你說是吧?師父?”
“嗯,徒兒所言甚是啊,江湖事,江湖了嘛。”
“對了,師父,你有仇人嗎?”
“爲師沒有仇人,一般有仇,我都是當場給報了,絕不會拖泥帶水的,矯情。”
這時於雪緩步入內,只見她一綹如雲的頭髮飄然如瀑布般垂落,粉腮微暈,晶瑩剔透的雪肌如冰似雪,身形絕美,豔若牡丹,淡如菊花,直看得在場人一陣心神盪漾。
“你們是來助戰的,還是來挑撥的?莫非你是想看到這裡有人血濺當場嗎?”
“這女小娃我一看就覺得冷,真的很冷,嗯,好冷。”說着故意打了個哆嗦。
於雪不再聽他答話,徑自一邊閉目養神。
時值晌午時分,忽聽得門外一聲長嘯,呦地進來一個人形,還未看清來人,那人便道:
“乖女婿,我可是爲了你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啊,追了三百多裡地,把這廝給帶來了。”
說罷,“嘭”地扔進來一個人,只見那人像一座雕像,十分結實;一頭金黃的頭髮,又粗又硬,臥在頭上;兩道掃帚眉,又細又長;一雙黑色的大眼睛,目光如劍。
細細一瞧,卓一飛倒吸一口冷氣,這雙目光他認得,就是那晚上的黑衣人,雖說被他逃逸了,卻記住了他的目光。
邊上人不解的問,這是誰?爲何被老魔頭抓來?
原來卓一飛暗中叫老魔頭查探殺害天煞的的兇手,一方面自己被三煞盯着,不方便走動,另一方面,老魔頭武功高強,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有十足把握搞定,最終他不負衆望,把那幕後兇手抓來了。
但那人卻並不說話,怔怔地看着衆人。
老魔頭恍然大悟道:
“不好意思,忘記了,他在上廁所的時候被我點了大穴,這種手法只有我能解,天下無雙!”
只見他雙手以極快的速度連點那人身上十二處,旁人根本看不清他在做什麼,十二處大穴同時被拍開,某一個穴位早一分或萬一分都不行,勢必造成被點者經脈紊亂,以致走火入魔,輕者半身不遂,重者血濺當場。
三煞疑惑地看着老魔頭,問道:
“前輩有何證據說是這人殺了我們大哥?”
由於老魔頭的兇名遠播,三煞不敢太多造次,故而稱呼他爲前輩,心中卻又有幾分不忿,心想,你若是袒護卓一飛,那我們也是沒有實力一爭長短。
“我就知道你們
會這麼問,你們可留意天煞胸口那個掌印?這是天下無雙的印梅掌,全天下會這門功夫的人都在西域,而這人正是從西域跑過來的元楠飛,印梅掌的傳人之一。”
只見那人不服氣地道:
“閣下也算成名人士,卻爲何對在下突然暗算,實在不算光明磊落。”
“你暗算天煞就光明磊落了?”
“哼,實不相瞞,天煞確實是老夫所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肯乖乖跟暮寒樓合作,那前途一片光明,奈何他不識時務,因此老夫只好送他一程了。”
三煞這時同時出手,攻向元楠飛,而他顯然早預料到三人會向自己發難,雙腳憑空躍起,向外飛去。三煞哪裡肯放手,也立馬躍出,追去。四人纏鬥在一起。
地煞轟出一掌,只見元楠飛並不慌張,運氣凝神,接下了這一掌。
而黃煞也不停滯地向他攻出三掌,掌風如轟雷聲,振聾發聵,宛若沙場一般。
元楠飛顯得有些倉皇,躲開這一招。以一敵三,確實顯得有些吃力,何況三煞的武功在江湖也算一流的,很少有人敢託大。
再加上三煞報仇心切,沒一招都拼盡全力,欲殺之而後快!
幾人酣鬥不止。院中沙石蔽天,氣浪翻滾,殺氣騰騰。
約鬥五十餘招,元楠飛頓顯不支,被地煞掌拍中,氣血翻騰,噴出一口鮮血,倒在院中。
黃煞立時上前欲一腳踩斃他,卓一飛喊道:
“慢着!”
三人疑惑地看着他,心中不解道:
“他害死我兄弟,挑撥我等關係,險些發生誤會,卓掌門難道還想留他姓名不成?”
“此人固然可恨,可諸位若是問也不問直接殺了他,那不是可惜了?我們總的弄清楚幕後挑撥我們之人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爲何非要置我等於死地呢?還有聖宮令現在何處,那暮寒樓到底有什麼陰謀?”
只見元楠飛冷哼一聲,
“你們別指望我會告訴你們,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我只能說過不了多久,江湖就會變天了!至於侒於聖宮令,你們自己下去問天煞吧,到時候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死,都會下去團聚!”
黃煞一腳踢下,又令他氣血翻騰,吐出一口鮮血,咳嗽地說不出話來。
“不說是吧?不說那我就把你交給三煞,他們肯定有辦法讓你說,就算你是個死人,我相信他們也有辦法撬開你的嘴,到時候你的日子就沒那麼舒坦了,說不定連個全屍都沒有呢。”於雪冷冷地道。
“你們太殘忍了,太沒人性,太不人道了,他可是個人,他有尊嚴的。”那老者道,
“若是換了老夫,我就把他的手腳砍掉,然後埋在土裡七七四十九天,每天澆一壺滾燙的鹽水,話說這樣可以種出人樹來呢。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衆人對峨眉老頭露出不屑的神情,什麼糟老頭,盡出餿主意,還冠冕堂皇僞裝君子呢,原來比誰都惡毒。
不過這個方法還真有效,那廝凝思片刻,不敢再說話。
老魔頭定睛一看,喊道:
“呦,這不是峨眉的“師太”嗎?”
老者一聽,怒道:
“你個死老魔頭,一見面就叫我“師太”!小心我以後叫你師姐啊!”
一聽師太,衆人覺得好笑,一個男老頭卻被人稱呼爲師太。
原來這老頭是峨眉老一輩長老,原本在峨眉男弟子是不被重視的,根本沒機會學到上乘武功,而且地位遠遠徿徿沒有女弟子高,所以峨眉一般都只有師太,陰盛陽衰。但是數十年前那場浩劫,峨眉近乎滅派,門內弟子所剩所剩無幾,故而不得不培養一批資質好的男弟子,但是最終峨眉由於內耗嚴重,最終不少人遠走,就剩下寥寥無幾寥寥無幾的人了。
丁長老跟老魔頭也算有幾面之緣,二人相互印象也不錯,再加上隱仙居後來不在江湖行惡,基本算脫離魔教,二人還是有幾分交情,故而相互調侃。
“丁師太怎麼也來這裡了?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啊?”老魔頭笑道。
“你以爲就你能來啊?只要哪裡需要降妖除魔,就有我丁半仙出現,沒有我,就憑你們,怎麼能除魔衛道呢?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江湖上的大事還是少不了在下的。”
“得了吧你,老胳膊老腿的,小心斷了接不回來啊,你都七十好幾了,還沒個正行,邊上那水靈的姑娘是誰啊?難不成你找的?額,哈哈哈”
“這是不才的徒兒,關門弟子!”
“弟子?你也有弟子啊?你有什麼可以教人家嗎?”
“我,沒有,難道你能教嗎?怎麼說當年切磋武藝,每次我都勝你一招半式,比較遺憾啊,哎,爲什麼我每次每次都贏呢,每每想起如此,真的不大好意思啊。”
原來當年丁半仙的武藝居然略勝老魔頭一籌,當真出手不凡啊,不過據說他已經數十年沒出手了。
丁半仙轉頭,看到於雪,笑道:
“這便是你孫女吧?當年因爲他父母,還掀起一場浩劫呢!”
“那是自然,怎麼樣?有我的風範吧?我已經將他許配給卓一飛了,郎才女貌啊!”
“什麼什麼?你許配給他了?你選的女婿應該不會錯,來徒兒,我也將你許配給卓一飛,你跟着老魔頭選的?的女婿應該不會錯的。”
衆人頭上頓時很多黑線,二人居然連女婿也要搶。
“喂,這有個先來後到吧?我先看中的女婿,你怎麼能搶呢?再說兩個人若一起嫁給他,豈不是便宜他,再說再嬼誰做大,誰做小啊?我可不能讓我孫女做小啊!”
“正好,我也是不能讓我徒兒做小!”
“嗯,那要不像以前一樣拳腳上決定。”
衆人看着二人鬥嘴,完全忽視了周圍的人,便不再理會二人,都走開了。
三煞將那老者關押起來,繼續審問,希望能從他身上獲得一些更多的消息。而那老者現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八成是嚇破了膽。
一切等消息確認,整裝待發,一場大戰等待着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