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崑崙派被敵人圍得水泄不通,多番衝殺未果,諸多弟子殞命,此次由馮勖帶了幾名武藝高強的弟子從小道殺出,不想卻遭遇埋伏,被屍人所重傷。幸得大弟子李煜及其師弟朱聰全力拼殺,堅持到現在,路上遇到了卓一飛等人,這才化險爲夷。
“神蠱門擅於用毒,山上多數水源不能食用,唯有那崑崙泉尚可飲用,他們人數衆多,守住了下山的各處要道,我輩弟子死傷無數!”李煜道。
“他們這是想困住我們,慢慢將我們折磨致死,報當年一箭之仇啊!當年滅神蠱門是由我崑崙派發起,如今他捲土重來,崑崙勢必首當其衝!”馮勖道。
卓一飛神色凝重地道:
“那屍人劇毒無比,不知那幾人身上是否有解藥?我去搜搜”
於雪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神蠱門向來只製毒,從來不研製解藥,他們下毒的時候從沒有想過解毒,出手便是必殺之心,哪怕自己中了毒也是死路一條!”
薛瑞怒道:
“這夥人可真是歹毒!”
“更歹毒的是,他們不惜用自己同門的身體來做屍人。”朱聰道,同時也憂慮三長老和那名崆峒弟子的傷勢。
“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當速速與山上的弟子會合,合兵一處,共商退敵之策!”卓一飛道。
衆人眼見天色逐漸空明,心中暗叫不好,如此必然被神蠱門的人所發現,也顧不得許多,一齊發力向山上飛奔而去。
奔出約半個時辰,來到了玉虛峰之上巍峨莊嚴的玄真大殿,往日莊嚴肅穆的玄真觀,此刻斷壁殘垣,景象破敗,看得衆人心中悠然升起一種悲涼感。幾處院牆被推倒,院子錯落的燃着幾處火把,顯然是有人打鬥中,慌忙丟棄了火把,幾處門樑冒着黑煙,地上斷劍折刃隨處可見,橫七豎八地躺着十餘具崑崙弟子的屍體,卻不見活人的蹤影,血跡斑斑的青石地面血跡還未徹底風乾,空氣中充斥着濃濃的腥味,一股股強勢的煞氣撲面而來。
幾名崑崙弟子先是一驚,隨後又急忙向裡面跑去,李煜神色驚異地喊道: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玄真觀變成了這副模樣?”
接着邊隨那幾名子弟向裡面衝去,口中喊道:
“掌門!師傅!大長老!你們在哪裡?”
“掌門,我們回來了!”
“糟糕,難道是神蠱門乘虛而入!”馮勖道。
卓一飛與於雪對視一眼,領着衆弟子向裡面快步而去。
剛到玄真觀的內院一道內門,還未及跨入,一陣鏗鏘兵刃相交聲傳來,接着是幾名大漢的厲嘯聲,顯然是鬥得激烈,衆人急忙魚貫而入,眼前的景象卻驚呆了。
只見百餘名崑崙弟子站在場中,分成兩個陣營,其中一夥人護着兩名年長者,約四十餘人,被另一個陣營的人團團圍住,那兩名年長者面色蒼白,呼吸急促,貌似受了不輕的傷,頭上髮髻散亂。
而此刻李煜等人站在中間,怔怔無語,這是他們完全沒有料到的狀況,頓時不知所措。
兩名受傷的長者中一人率先道:
“李煜,你師傅已然背叛我崑崙派,你不要同他一起墜入魔道啊。”
“掌門師叔,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煜表情茫然地道。
“徒兒,你到爲師這邊來,莫要聽那玉機子胡說。”
李煜望着師父朱從道,口中喃喃道:
“師父,怎麼?你告訴他們,你沒有背叛崑崙派!你快跟掌門解釋啊!”
朱從道冷哼一聲,怒道:
“背叛崑崙派的不是我,而是他玉機子!當年若非他矇蔽師父,這掌門之位本該是我的!他在得到掌門之位後,對我諸多排擠,妄圖將我趕出崑崙派!我忍辱負重,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將這個僞君子趕出崑崙!”
那兩名傷者一人乃是大長老竹水,另一人是掌門玉機子。
竹水怒道:
“當年太上真人見你心中戾氣太盛,攻心於名利,怕你有朝一日誤事,故而未將掌門之位傳於你,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你心中魔種深種,爭名逐利,難當大任!”
原來朱從道與本是玉機子的師弟,當年一起學藝,二人天資聰慧,深得師父太上真人的喜愛,年紀輕輕便在江湖創出了名堂,前途無量。
當年掌門之位原本就是在二人之間選出一人,而朱從道在武藝上略高於師兄玉機子一籌,且勤修苦學,故而從一定程度上講,他的希望略高於師兄。但崑崙武學講究修身,心術必須正,心境如止水,方能達到武學的臻境。而朱從道雖天資聰慧,爭強好勝之心太盛,無形之中透着一股戾氣,有悖於崑崙武學修身的真諦。
故而,當年太上真人多番指點無果的情況下,最後任命玉機子爲掌門,同時將太陰真經傳於朱從道,希望以此化解他心中的戾氣,有朝一日可破除魔障,昇華心境,以提升修爲。
哪知朱從道卻因此懷恨在心,對此事耿耿於懷,時刻都在謀劃如何奪回掌門之位!
此刻崑崙遭遇強敵,他便鼓動一干弟子追隨他,對玉機子發難,連二長老畢昇也被他拉入自己的陣營,而玉機子與大長老竹水因被強敵打傷,戰力所剩無幾,故而擁護掌門一脈的弟子情勢相當危急。
畢昇陰着臉,緩緩道:
“玉機子,只要你乖乖交出掌門之位,我等不會爲難於你,只要你隻身離開崑崙派,有生之年不再回來!”
“哼!你們這些宵小之輩!欺師滅祖可是大罪!對掌門不敬也是死罪!”竹水道。
朱從道笑道:
“誰是掌門?我便是掌門!玉機子乃是僞掌門,是他矇蔽了師傅,我如今替他老人家清理門戶!”
說着,挺劍上前,幾名擁護玉機子的弟子見他襲來,挺身護在二人前面,慷慨激昂。
朱從道用劍指着那幾名弟子,道:
“你們幾個孽徒速速閃開,否則休怪我無情!”
幾人中有人動搖,有人卻志如堅鐵,目光如炬,大聲道:
“我等爲維護崑崙派的尊嚴而戰,雖死尤榮!你欺師滅祖,必遭報應!”
“那我今日便要清理門戶了!”
李煜疾步上前,雙手一把握住朱從道的劍鋒,悽聲道:
“師傅,您從小教育徒兒要尊師重道,萬萬不可做有違天理之事啊!”
“你!……你讓開!”朱從道沒想到李煜會突然過來握住劍鋒,長劍一抽,頓時雙手血流如注。李煜是他從小帶大的,疼愛有加,
如今見他受傷,心中不覺一疼。
“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你給我走開!”
李煜跪在他身前,道:
“不!師傅,徒兒自小是您帶大的,恩如親父!今日不忍您鑄成大錯,如果師傅一心要殺掌門,那便從徒兒屍體上塔過去吧!”說完淚流滿面。
朱從道見他情真意切,心中不覺一怔,一旁的畢昇見他動搖,道:
“從道!今日你我已然沒有退路了,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你要三思啊!”
他轉念一想,心意一絕,一腳踢開了李煜,提劍劈出,只見一名弟子身上崩出一道血花,倒在地上,正欲提劍再進逼向玉機子,又一名弟子用身體擋住了他的劍勢,劍鋒自他腹中穿入,雙手牢牢握住劍鋒,朱從道一時無法抽出,猛力一掌拍在他身上,那人便口鼻噴血,口中微聲道:
“崑崙掌門之位決不能落在你的手……手中……”
畢昇向自己一方的衆弟子一聲令下,
“上!今日崑崙派要清理門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頓時場面裡面失控,近百名弟子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血霧飛揚。或三三兩兩鬥,或單打獨鬥,整個崑崙自相殘殺,本是同門,今日卻分崩離析,勢如仇敵。
不少弟子轉瞬倒在血泊之中,而大長老和玉機子在幾名衷心弟子的護衛下,躲到角落中。
眼前的情形,看得卓一飛怒不可遏,堂堂名門正派,大敵當前,卻自相殘殺!當下怒吼道:
“住手!”
飽含內力的怒吼聲,震得一些內力稍差者頭腦發昏,多數人均感內息一滯。
“我叫你們住手你們聽到沒有!”角落還有幾名弟子依然鬥得難分難解,卓一飛雙手凌空一抓,擒龍手如蒼龍出海,一股強大的抽力,將那幾人手中的兵刃抓向空中,又重重一拍,那幾件兵刃便深深的插入地上。
朱從道定睛一看,心道:此人來崑崙派,橫加干涉,當真不妙。
口中道:
“這是我崑崙派內之事,希望卓掌門莫要干涉的好!否則便有違江湖道義!”
“江湖道義?你個欺師滅祖,攛掇掌門之位的小人,也配談江湖道義嗎?”
卓一飛說着,緩步走向朱從道,一股氣勢頓時撲面而去,驚得他倒退一步,心中一凜。
而一旁的畢昇看到了一身白衣勝雪,冰肌瑩徹,窈窕神女的於雪,心中暗叫不好,口中道:
“玉機子!我知你暗中勾結魔教,意圖爲禍武林,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那隱仙居的玉簫仙子可是你的救兵!”
他一方的弟子也靈機一動,口下附和道:
“對,玉機子勾結魔教,其罪當誅!”
“勾結魔教,圖謀不軌!速速交出掌門之位!”
“我等不屑與此等魔教走狗爲伍!”
卓一飛一干人心知他們是藉機發難,心中怒火更盛!
只有於雪依舊波瀾不驚,身形一縱,躍到戰圈中心,飄逸無比,口中喚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勾結便勾結,那今日我便勾結了又如何!如果我說今天在這裡欺師滅祖之輩都要死,那便真的要死!”
朱從道一方弟子聽到此言,頓時大驚,江湖上對玉簫仙子的畏懼之心可見一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