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莫名橫死崆峒派,崆峒派上下震驚,那屍體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裡,很明顯是有人在恰當的時候,刻意要放在那裡,等待衆人去發現,因爲那口井位於東西廂房交接處,時常有弟子走動,要做到不被發現顯然是不可能的。
短短兩天,便橫生出如此多變故,神秘黑衣高手來襲,數間廂房被燒燬,天煞屍體出現在崆峒派,聖宮令不知所蹤,種種疑團困擾住了衆人。
“你們發現沒有,天煞咽喉處的傷痕還是鮮紅,血液也未凝結,他身子下面的血液呈現滴落狀形成一塊圓形血漬。”
徐政眉頭緊鎖地道,
“這說明什麼?這就是說他剛被人殺了,時間沒有過去多久,刀傷死的人一般會在半個時辰之內傷口的顏色會因血液凝固會變成紫黑色,並且那口井邊不是兇手殺死他的第一現場,如果是第一現場的話,那割開他咽喉的鋒利的一刀周圍必然會有噴濺狀的血液。”
卓一飛道:
“但是那地煞說他從晌午出門,從地煞來,到我們找到天煞屍體中間也有半個時辰,那就是當時天煞可能還活着,中間這四個時辰,他究竟是去了哪裡呢?”
薛瑞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大聲道:
“會不會他們青城四煞內訌,地煞搶走聖宮令,然後殺死重傷的地煞,再栽贓給我們啊?”
卓一飛搖了搖頭,道:
“你沒見地煞看到天煞屍體時的反應,言語和表情都可以僞裝,但那悲憤和意外的眼神是無法裝出來的。”
“只要知道天煞這中間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那整件事情就好辦了。”
馬如龍道。
薛瑞一扭頭,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些誰不知道啊!”
馬如龍並不睬他,繼續道: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天煞的屍體旁邊有一片葉梅花的花瓣,而我們崆峒派裡面是沒有這種花的。”
“啊,我想起來了,當初我們住的後山那有幾棵葉梅花!”
丁申道。
“那就是說那片葉梅花很可能是外人帶進來的,也許是那兇手,也許是天煞自己,師叔,崆峒派周圍山上哪些地方有這種花?”卓一飛問道。
張雙徑略一沉思,道:
“那種花原先是開山祖師的夫人所種,而當時她曾居住在後山,因此只有後山有此花。”
“那我們去後山查探一番,希望有所收穫,此刻天色已晚,想必難有發現。”徐政望着外面濃重的夜色道。
“明日一早,你們幾個帶二十名弟子去後山有葉梅花的地方查看一下,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晚上值夜的弟子增加一些,雖說聖宮令已失,但難免有人來犯。”卓一飛指着洛一笑和馬如龍道。
次日,當霞光劃破天際,破曉晨鐘敲響三下,二人便領着二十名弟子向後山奔去,徐政跟卓一飛隨後而至,薛瑞跟丁申留守崆峒派。
不多時,一名弟子在一棵葉梅花邊上發現一道血痕,經衆人勘察,可以確定此處便是天煞殞命之處,但四周並未發現打鬥的痕跡,邊上也未有花草被壓倒的痕跡,以天煞的武功,雖說有傷在身,但也不至於被人從正
面一刀封喉,卻毫無抵抗。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殺了天煞而能夠不留痕跡呢?”徐政深思道。
卓一飛的眼神望向葉梅花延伸的林子深處,若有所思地道:
“腳印到血跡那裡便停下來,那麼……那麼那人只是想將天煞引到此處,然後殺死,兇手和天煞之間很有可能是認識的,所以那人猝不及防的一刀直接割斷了他的咽喉,噴出的血灑在了葉梅花上,而且那人對自己刀法很有信心,絕對肯定天煞必死,在他倒地前便將他抗在肩上,偷偷放到那個井邊。”
“這是一個很好的解釋!但是這個人的身份也成了一個謎,除非天煞自己會開口說話,否則……”徐政道。
這時,一名外圍弟子用極快的身法奔來,在灌木叢林中左閃右突,靈巧無比,顯然輕功不俗。
“稟報掌門,山門前來了一夥人,聲稱要看聖宮令,現已有幾人跟薛瑞等人打鬥在一起。”
“走!”
衆人急速回援。
到了山門前,只見薛瑞與其中兩人纏鬥在一起,其中一人使一把黃金鐗,另一人使劍,三人招式凌厲,罡氣充盈,一時鬥得不相上下。
“住手!”卓一飛疾速奔襲到戰團中間,左右雙刀同時揮出,頓時兩道白練應聲而出,一道向黃金鐗,一道擊向長劍,兩把兵刃與白練相交,二人頓覺氣息一窒,黃金鐗和長劍同時脫手,身形倒退一丈餘。
二人用驚愕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說不出話來。
此時那夥人中出來一個灰衣老者,道:
“卓掌門好功夫!老朽佩服!”
“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在下乃是前宗派掌門嶽高濃,聽說前幾日白衣聖女將聖宮令傳於卓掌門,老夫想借來一看,特帶諸弟子來拜會,不知卓掌門可否成全?”
前宗派是一個江湖不入流的小門派,雖不屬於魔教,但因此門派中人行事邪異,江湖上名門正派不屑與之爲伍。
“你們前宗派排場可夠大的啊,來看個聖宮令要百八十人手持兵刃殺上….額不對,是爬上崆峒山來。”洛一笑的爬上二字說的特別大聲。
嶽高濃潸然一笑,道:
“只要卓掌門肯交出聖宮令,讓在下借來觀賞幾日,讓老夫得償所願,那這些人便立刻退去。”
卓一飛心道,雖然崆峒派有足夠實力應付這些人,但若是與此人直接衝突,今日崆峒派難免血流成河,到時免不了諸多死傷,但若是應承了他的要求,今後崆峒派的江湖聲望勢必掃地。
於是朗聲道:
“不就是借聖宮令嗎?好說,但今日恐多有不便,這樣吧,你明日來取,但若是你想耍什麼花樣,那休怪我無情。”
說罷,身形一凝,筆直激射向空中,左手刀芒一閃,光芒四射的刀罡猶如一隻橫出滄海的金龍,昂首向地面奔出,那刀芒巨大的衝擊力剖開地面直入地下,巨大的裂痕很刀孔爲中心向四處蔓延,一股熾烈的勁風迎面撲向那前宗派的近百名弟子,那些身形在勁風中搖擺不定。
嶽高濃心中一凜,被凌厲招式所震懾,強自鎮定道:
“卓掌門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老夫也不能隨意造次,傷害了你我兩家的交情。”
心中卻想,此人武功如此之高,若動起手來,我豈能討得半分便宜,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崆峒派一名中年弟子笑道:
“我崆峒派乃名門正派,與你一個江湖邪派如何談得上交情,別亂攀親戚。”
衆弟子見前宗派弟子那些狼狽樣子,均笑了起來,心中豪氣頓生。
卓一飛左手一揮,示意莫要再言,衆人便忍着譏笑,目送那些前宗派的人下山去。
等那些人走遠了,薛瑞不解地問道:
“大哥,聖宮令已經丟失,爲何不跟他們說明?”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
“不會。”
“既然解釋沒人能相信,不如不解釋,否則反倒折了自己的銳氣,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卓一飛道。
次日,衆人剛吃完午飯,正在商討聖宮令下落之事,山門外一聲高吼道:
“卓掌門,老夫來取聖宮令來了。”
衆人一聽,紛紛嘆了口氣,心想,此人還真是天真,人家隨便說句話敷衍他一下都會相信。
卓一飛將附到薛瑞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跟着衆人出去會那傻老頭了。
“喲,嶽掌門!今日一見,發現您老起色相當不錯啊!”
嶽高濃微微一笑,道:
“在下氣色一向不錯,不過不知道卓掌門的聖宮令可否借於在下了?”
“額,這個沒問題,我已命人去取了,馬上就來。”
說罷,薛瑞已然到了他面前,拿出一塊漆黑的木牌交給卓一飛。
卓一飛將那黑木牌拿在手中,做出依依不捨之態,然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道:
“嶽掌門,這便是那聖宮令,我…….我雖有幾分不捨,但既然前輩想借幾日,那便借幾日吧。”
他將那黑木牌交到嶽高濃手中,心中卻暗暗偷笑。
嶽高濃雙目放光,將那塊黑木牌拿在手中,滿懷狐疑地道:
“這邊是那聖宮令?我怎麼聽說聖宮令是聖潔的白色?”
“嗨,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聖宮令已流傳多年,大家摸來摸去自然變成黑色啦,你看着黑色多有歷史感啊!”
嶽高濃並未真正見過聖宮令,此時將這塊木牌拿在手裡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也有幾分相信了。
“哎,咱們有言在先,這聖宮令我只借你七日,你不能提前還我,更不能超過七日之期!”卓一飛鄭重地道。
嶽高濃連連點頭道:
“一定一定!老夫絕不食言!”
說罷頭也不回地往山下奔去。
留下衆人在那捧腹大笑不已。
卓一飛問道:
“薛瑞,你從哪找來那塊木牌的啊?”
“總的來說那是塊柴房阿奇燒火沒燒完的,我拿來浸了一下黑漆。”
“洛一笑,你是江湖第一風媒,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就說聖宮令在嶽高濃手中,我跟你們打賭,不出兩日,他便會來還那木牌。”
衆人相視一笑道:
“何必兩日,我看一日都不用,江湖上來搶聖宮令的人隨便來幾波都夠他受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