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碧淵叫了早就準備好的大夫,幫詹玉兒臉上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安慰道:“玉兒乖,沒事了!”
衆人舒了一口氣,左原名人上去講黑衣人的面罩拉開,一張蒼白的臉上滿是鮮血,已經看不清臉色,一隻小箭不偏不倚的紮在他太陽穴正中,詭異的讓人害怕,這是何等箭術,又是何等力度,頭骨本來就是嘴硬實的,現在卻被深深紮了進去,讓一些拿過水幫黑衣人洗臉的軍士有些害怕。
左原看了一眼被洗刷掉血跡的臉,雙眼閃動了一下道:“將這具屍體埋了吧!”
說完揮手示意衆人散去。
詹碧淵抱着一聲不吭的詹玉兒,想要把她交給左原,卻被她雙手死死抱着鬆不開來,只好無奈道:“既然沒什麼事情了,軍中我也要去看看,這丫頭今天受了驚嚇,恐怕有些麻煩,我記得民間有些土方法還很管用,你可以找來試一下。”他沒問黑衣人是誰,左原既然沒說,自然有他的理由。
左原嘆了口氣,見詹玉兒怕他,只好領着詹碧淵到林固兒房中去,到了房中,林楚月一見完好無損的詹玉兒,不由興奮的搖了搖林固兒:“姐姐,玉兒沒事,我就說玉兒肯定沒事……”
林固兒有些做夢一般的感覺,忽然急急起身,一把抱過詹碧淵懷中的詹玉兒,在她臉上反覆親着,哭道:“玉兒,我的好玉兒……”臉上那還有以前沉穩淡定的半點風采,大體爲娘之人心裡或多或少已經硬不起來了。
詹玉兒終於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鑽在林固兒懷裡哭個不停,哽咽道:“爹爹……爹爹……不要玉兒了,他讓人拿箭準備殺了玉兒!”
林固兒安撫不停,擦了擦眼淚,小聲道:“好玉兒,咱們睡覺,睡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左原輕輕轉過頭去,疲憊道:“咱們一起去軍營吧!”
詹碧淵點了點頭道:“也好!”
跟着詹碧淵來到軍營,還未近前,一行人就被那連山的火把影響到了,各種粗言放語肆無忌憚,嘈雜的聲音傳出幾裡之外,將士們三人一夥,五人一堆,插上火把,其樂融融,拼酒聲叫罵聲在這一刻盡數凸顯了出來,詹碧淵本來說今天來不了的,交由楚雲代勞,現在見到詹碧淵和左原趕了過來,全軍莫不歡騰,共同起身道:“元帥好,左將軍好!”
詹碧淵點了點頭,由於來得晚,詹碧淵除了主動端起一碗酒賠罪後,倒也沒人上前去敬酒,而左原卻有些慘了,一大幫子將領,或是真心,或是不懷好意,蜂擁了上來,人人都知道左原基本是來者不拒的,想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左原端起了一罈,發泄般道:“前來敬酒的兄弟們,大家一起幹了這壇。”
衆人面面相覷,不等說話,就見左原已經拍開這壇有五斤的罈子猛灌了下去,衆人受到了感染,一時間盡數揚起了脖子,咕咚咕咚聲此起彼伏,有酒量小者當場就躺了下去,被別人駕去營帳休息。
這下衆人算看出來了,左原今天必定心情不好,所以安慰客氣幾句,各自熱鬧去了,倒也不再來糾纏左原,留下馬三牛成貴南初名幾人陪他喝酒。
牛成貴抓起一條牛腿張大嘴大嚼了起來,含糊道:“左將軍,當日一別,咱們可是好久沒見了,老牛看出你心情不好,所以喝酒!”說完端起了大碗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左原點了點頭,看着或多或少的關心眼神,心裡有些感動的舉起酒碗,也是幾口喝了下去,隨手用他乾淨的衣服一抹嘴,將上衣脫掉,扔出老遠,又端起一碗道:“一醉解千愁,希望以後鎮國無戰事,大家每天躺在夫人溫暖的被窩裡。幹!”
“希望鎮國以後無戰事,幹!”衆人此起彼伏,像是受到了莫名的感染,鎮國無戰事,鎮國無戰事,這句話就是一句魔怔,將大家的心情徹底燃燒了起來,恰逢此時,漠漠夜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話無忌憚,憂慮皆明。
詹碧淵低聲嘆了口氣,這幫懷着美好夢想的軍人不知道真正太平之時還能剩下幾人,看着楚雲一方將士的蠢蠢欲動,她知道左原在軍營裡已經徹底佔了優勢,至少楚雲一方有不少欣賞左原者,而左原一方者是大多討厭楚雲者……
“來來,李將軍,你當初殺了楚將軍之時威風極了,小弟來敬你一杯。”
“李將軍,你喝了他的,不喝我的是不是不給面子。”
幾聲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楚雲一方几個將領正不合時宜的提起了楚天昭,當日李黑子生死局上挑戰楚天昭,險中求勝,藉着楚天昭的輕敵思想將他斬於馬下,李黑子就早已經成了被殺的對象,多少人挑戰他,他硬是被左原拉着死不出戰,被人在軍營裡罵做縮頭烏龜。
此時再次被人挑釁,他藉着酒勁再也忍不住,嘩啦一聲講一個酒罈直接砸在了一名將士頭上,罵道:“想死就跟老子上生死擂,少做些小人行徑,當初剿滅飛雲賊之時大爺還救過你,忘恩負義的東西。”
被他酒罈砸中之人,腦門上一瞬間鮮血淋漓,直接倒了下去,同行幾人幸好沒帶兵刃,若不是早就拔刀想象,饒是如此也是立刻就撲了上去,和李黑子扭打在一起,一幫醉鬼,哪裡還記得這是哪?
這幾位都是有點身份的,一動手下面之人隨即就蜂擁而上,一時間亂成了一團,叫罵聲,慘嚎聲,在夜空裡動人心魄,這幫莽人索性沒帶武器,而且多數穿着鎧甲,動起手來多有不便,若不然真的有可能弄出血腥來,擔饒是如此,也是很多人都在一會時間裡鼻青臉腫。
李黑子翻身而起,將一名將領壓在身下,拳頭卯足了勁,邊打邊罵,打得痛快,卻被人轉眼拉了下去,一時間不可開交……